汾州是离国八大州之一,经济富饶,在八大州中是仅次于离国都城所在的永州。离国有两商帮闻名诸国,其中之一就是汾商。

    汾州有数不清的水道、湖泊和运河,这些流水将汾州划为大大小小几十个城市,而无定城就是其中之一。

    无定城四季如春,一年中倒有半年下着烟雨。城里十条街道里有九条是水道,联系着两边的多是石拱桥。船舟、小桥串联着整个无定城。

    无定城多美女,个个柔美如水,又如水般温柔,是以古往今来,是多少文人骚客吟唱之地,也诞生过不少海枯石烂的烂漫爱情。

    这一日,无定城外的一个码头外,一条小舟正慢慢驶来,架舟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布衣老者,头戴一顶蓑帽。老者划动摇桨,小舟经过码头,并不停留,而是慢慢沿着水道驶进了城内。

    水道渐渐变,过了一会,便只能容纳两船并行,进城的出城的络绎不绝。

    老者将小舟停靠在一排竹排前,然后掀起船帘,道:“公子,无定城到了。”

    老者说完,从舱内走出一眉清目秀的少年来。这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身穿月白色衣服,头扎玉簪,脸上挂着若有若有的笑容。

    这少年就是羽涅。

    羽涅自灭了鬼将后便寻了一个地方调息,待他运功完毕后发觉自己的瓶颈有了几分松动,当下便趁着功行圆满冲击筑基,果然成功筑基,青木决成功到了第四层,当然这那枚蜕凡丹也是用掉了。

    筑基之后便是真正的脱去凡人之身,修行到了这里才算得上是入道。

    羽涅入了道,立即回随缘观的心便淡了,再加上金光大师不知是吉是凶,便打算去他的金光寺看望。

    这一路路途遥远,若是荒郊野岭,便架起天霜剑飞行;若是有了人烟,就下来慢走。就这样羽涅进了汾州境,汾州的名气,他也是听他师傅说过。到了此地,哪有不逛逛之理,汾州水多,干脆便包下了一只小舟,体验一把水上生活。

    老者细心道:“公子,无定烟雨多,带上把伞。”

    羽涅淡淡应了声,接过纸伞,下了船,踩过竹排,上了岸。

    无定城烟雨多,脚夫小贩多是头顶蓑帽,身着整洁,穷书生模样的,则打着把千修万补的纸伞,注重仪表。商人则由轿夫抬着,往来奔波。若说最为悠闲的,则是一个个无定女子,打着颜色各异的花伞,西面来东面走北面去南面往,乃是无定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羽涅上了岸,四下环顾,眼见四面之景,心里微微一笑,便撑着伞融入了其中。

    他打的伞,稍微有些残破,伞面用了几块黑布补丁,和他一身衣服相比,却是格格不入。然而伞却是老者所送之物,万不能丢弃。于他而言,一把伞,能遮雨便佳,不行也罢。

    羽涅慢慢走着,一路东张西望,品味人生,红尘历练,于修行而言,也是万般重要。他望见对面街上有一家客栈,便寻了最近的石拱桥,慢慢走了上去。

    石桥横跨两边,自建成而起便遭受万人的踩踏,然其始终默默无言,尽着自己的本分。羽涅上了石拱桥,向下望去,一位船夫当着双桨,将小舟划进桥洞。

    猛然间,他感到一股冷意,莫名来袭。羽涅回了头,一个冰冷之极的女子撑着把油纸伞从桥的另一边渐渐走来。瞧那女子,柳眉凤目,凝肤纤颈,眼波流转际,百媚横生,妖丽得令人窒息。她上着一件宽袖纱衣,外披一件绣花披风,下着白色素裙,身姿纤巧玲珑,似是笼罩着一股冰冷阴寒之气,令人望而胜寒。

    这女子上了桥头,很是随意地瞥了一眼羽涅,便撑着把油纸伞,悄然而去。

    羽涅回过神,这女子美则美矣,却是太冷,而且他从她身上,隐约感到股奇怪的气息。

    羽涅想了一会,忽地自嘲一笑,自己莫非是到了发情的年纪了?旋即,他便下了桥,朝一家叫作“汇原客栈”的地方走去。

    羽涅到了店前,收了伞,迈步走了进去,一个店小二一甩毛巾迎了过来:“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羽涅看了下四周,卫生还不错,说道:“住店,给我一间上房。”

    “好勒,公子请上二楼。”

    店小二笑着将羽涅迎上了二楼。

    羽涅随手付了锭定金,看过自己的房间后,便离了客栈出去了,客栈里虽也提供饭菜,但口感定然不如饭馆。

    修仙者忌口腹之欲,羽涅虽没继承这点,但却继承了另一点——挑剔。

    ······

    “熙春楼”就位于“汇原客栈”不远处,是上中下三层的大酒楼。此楼在无定城也是排的上字号的酒楼,美酒美食,生意兴隆。它与汇原客栈相互辅助,有客人去汇原投店,放下行囊出门就可以进熙春楼美美的吃一顿;有来人吃饭,酒足饭饱后就可以去汇原客栈要间房间休息。两者客源相互结合,共同发财。

    此时正是午时用饭时分,所以熙春楼正是忙碌时候,时不时有人结伴而来。几个店小二忙得是焦头烂额,这边刚招呼了客人坐下,那边就得赶紧给另一桌人上菜。

    从酒楼外大街上路过的行人,都能闻到酒楼上飘出的浓浓酒菜之香,让人垂涎欲滴,甚是诱人,引来了不少闻香而来的人。不多时,从一楼到三楼的桌前都坐有了人。

    在三楼靠窗口的隔间里,一个少年坐于桌旁,桌上摆了些无定城的招牌菜,还有一瓶无定最为有名的美酒——无定冷春,这少年自然就是羽涅。

    他临出客栈前,问店小二哪里的饭菜好吃,店小二向他介绍熙春楼,他出门看了下,两面街道就数这家酒楼规模最大,若是还要找,便要走得老远,他看这家酒楼生意不错,干脆也进来了。

    羽涅一手拿起小刀,一手拿着筷子压住一只锦虾,小刀轻轻一划虾壳,虾肉便从壳内弹出半寸,再用筷子一夹,肉便与壳分离,再将虾肉蘸下精心调制的酱料,这便是汾州名菜“锦虾脱壳”。美食大都吃法讲究、复杂,因此菜讲究新鲜趁热,店小二刚上此菜时只是做了一下示范,并没有将其全部破壳而出。当时羽涅看着就大感新奇,在小二走了之后,就动起手来。

    羽涅夹着虾肉蘸了蘸酱料,放入嘴中,眼神迷离,刚出壳的虾肉热气腾腾,蘸了酱料后温度下降,酥软的虾肉便多了点弹性,酱料的香味配上虾的鲜嫩,爽口无比,满嘴流芳。这道菜只有汾州才有,只有汾州的锦虾块才大,肉才足,还不粘壳。

    羽涅尝了锦虾,又尝了尝另外两道名菜——“鱼吻焦石”、“鳝游藕洞”,果真各有滋味。

    修仙之人虽然说应清心寡欲,忌讳大吃大喝,但羽涅才多大,修道也不过十余载,他心性跳脱,自由生长于观内之中,即便偶尔出来,也要被师傅约束行为,此时天大地大没人管教,自然玩心慎重,对什么都好奇,都想要插上一脚!

    羽涅吃了几口菜,就给自己倒上酒,端着酒杯,学着以前至木道人的动作把玩。这时,楼外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了一片叫好声。

    羽涅心里好奇,从窗户往下,居高临下望着声音的方向,却是不远处有三个卖艺的人。

    两个扎着冲天辫身穿黄色衣服的道童手拿刀剑,叮叮当当打起来了,只见两个人之间,刀光剑影,辗转腾挪,两把兵器被舞成了两团寒光,不是碰撞在一起,难分高下。

    这两个道童比之寻常卖艺之人还多几分真本领,围观之人虽看不出高低,只觉得两人之间打得非常热闹好看,看到精彩危险处,一时间爆发出了阵阵欢呼声。

    过了一会,两个道童分了开去,脸不红气不喘,看其年纪也就八九岁模样,当真了不起。

    这时,只见左边那道童举起刀就像另一人当头劈去,那人仿佛傻了一般不躲不避,直吓得围观之人不由得瞪大了眼。

    “当”一声,那刀重重劈在道童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孩子一拍脑袋,甚事没有,围观之人发出“哇”的声音。

    另一名拿剑的道童举剑朝拿刀的道童刺去,“叮”一声,剑刺在那道童身上,剑身弯曲,可见用了不少力量,而那道童也是没有任何事情。

    围观之人又是“哇”的一声。

    两个道童互砍了几下,然后收刀收剑,其中一个道童道:“我二人与家师路过此地,盘缠用尽···”

    他话没说完,下方一人道:“当赏当赏,”说着扔出了几个铜钱。

    其他人也有人道:“我等知道,不必多说”,说罢又是扔出了一些铜钱。

    一时间铜钱落了一地。

    这时,另一道童叹口气,道:“各位误会了,我等非是卖艺之人,而是降妖除魔之人,我师傅法力高强,专捉各路妖怪。”

    他说道这里,身后一直站立的第三个人上前一步,却是一个老者。那老者张口喷出一团熊熊烈火,然后手一伸,那团火焰就在手上旋转跳跃。

    少顷,那老者收了火焰,道:“贫道与小徒路经贵地,盘缠用尽,所以打算卖几张符箓,大家买回去贴在墙上,诸邪退避,保家护人。”

    他说道,两个道童走到人群前,掏出几张符箓,道:“法不轻传,符不贱卖,一两纹银一张。”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道:“我们要看打架的,不是看变戏法的。”

    也有人道:“一两银子一张,你不如去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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