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气美妙极了,像是令我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自己的躯体完全不受控制一般总想往海里扎,去海里寻找这香气的本源。

    “致幻毒素!”

    这个概念在我脑海中一掠而过,记得几年前的一项科目中专门培训过“抗暖科目”,大致就是如何抵抗快速诱惑之类的,当然,包括“各种”快速型诱惑,这种令人瞬间陶醉的事物对我来说虽然没有听说过,但其效果也算是快速诱惑之一。

    但我身体的自身反抗并没有那么拖拉,反而是一瞬之间就自发的做了应激反应,牙齿在舌尖上用力的一咬,那股直透心尖儿的疼痛瞬间将我的头脑变得清醒不少,但身体却麻木得很,甚至连手指都不太听使唤。

    可站在内舱里手舞足蹈的蛋蛋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他狞笑着,嘴角和眼角像是勾搭成奸一般拧成了一团,挺帅气的脸上现出了一副淫贱的表情,像是被牵着线的木偶一般,正一步步的向着船舷迈去,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翻进海里。

    “蛋蛋!”我对他喊了几声,可他似乎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道这致幻源到底是什么,但其能量绝对超过罂粟,这也提醒着我不停地轻咬着舌尖,才能保持着清醒。

    就在蛋蛋栽进海里的一瞬间,我拼尽全身的力量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脚,将他拼命了往上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过于酸麻的缘故,感觉总是使不上力气,无论怎么用力,都还是没法把他拽上来,反而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将他向下拉去。

    就在这时,透过略带紫色的海面,我惊讶的发现,海面底下那些针叶海藻现今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正在像一条条触手般卷着蛋蛋向着水下拉扯着而去,那触手越缠越密,甚至有些海藻的触手已经开始向船舷表面蔓延而来,我明白,只要它们缠住的事物,无论是蛋蛋还是这条独木船,都将万劫不复,最终被这种未知生物搞得连个渣儿都不会剩。

    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绝无善意,也同时明白了这么一座小岛为什么会有几米甚至十几米的陡峭的崖壁,自然法则,适者生存。

    我一手拉着蛋蛋的脚脖子,另一手拽出腰里的鸟铳,对着那些已经冒出海面的海藻“啪”的就是一枪,可谁想那些触手一样的海藻像是具有生命一般先是一愣,随即竟然更加迅猛的向船舷的方向涌了过来。

    但万幸的是,这一声枪响立即惊醒了仍处于幻境中的蛋蛋,他先是身体一僵,随后在海水里一阵抖动和扑腾,也幸亏他体格结实,腰一用力竟将自己的大半个身体直挺挺的由海里挺回了内舱。

    他看起来慌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就大头朝下的扎进了海水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着抖直勾勾的看着我,不消片刻醒过神来,也是感觉浑身发麻动弹不得,只是歪着头盯着已经遍布船舷的海藻发愣,嘴里不停地念着“法库达”,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许,他是认识这种东西的,“法库达”可能就是这东西的名字也说不定。

    我拉着蛋蛋离船舷远一点,避免他被海藻缠住脖子,毕竟那是任何哺乳类动物最致命的弱点,马戏团的老虎被调教师傅用棍子指着脖子都会立刻变成听话的大猫,更何况是人呢。

    眼瞅着海藻已经由船舷缓缓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内舱蔓延,而且绝没有罢休的态势,恢复知觉的我用手开始清楚着这些肮脏的杂碎,但没用,那太多了,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那海藻上的粘液沾在手指上,随即就会有一团血红色海藻缠绕上来,手指表面火辣辣的疼,但我明白,能疼是好事,只要能感觉到疼,就说明这粘液没有致幻致麻的作用,想到这里,立刻脱下衣服套在手上一排一排的向下摘着这些看着就恶心犹如触手般的东西。

    蛋蛋似乎也回复了全部的意识和身体的反应,我看他舌尖通红,显然刚刚也自己咬破了舌尖,看来这一招全球通用,不分国籍不分文化程度。

    但他并没有学我的样子脱下衣服,事实上他也没有衣服,只有一条裤子,还被他穿反了。

    蛋蛋走到我的跟前,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触碰这些海藻,随即,取下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串挂链儿,用上面的一颗兽牙在手心上用力的划了一下,那兽牙非常锋利,看大小像是华南虎之类野生大猫的咬齿,他只划了一下,再用力一挤,顿时手心便布满了鲜血。

    只见他走到船舷边,用手轻抚了一下船舷上的海藻,却谁想到他的手触碰到的那些海藻竟然像是碰到了克星一般立刻缩回了海里,随即,他又挤了挤自己的手,让血液更充盈一些,又按向了另一处,同样,那些杂碎一样的海藻再次退避三舍。

    但,这些带着一团团粘液蠕动着的海藻实在太多了,尽管只要沾过血液的地方就会再被侵染,但即便是现在目所能及的船舷,就能让蛋蛋把血耗干。

    我也想学他的样子划破手心弄点血吓唬吓唬这些恶心东西,但又实在对自己下不去手,同时也觉得自己这体质保不齐适得其反的让海藻迅猛生长也说不定,别到时候弄巧成拙的勾起海里这怪物的食欲,那可惨了!我妈说,我体质不好,小时候背着我爹请的那些算命先生都不愿意给我算,说我容易冲撞些脏东西,现如今,这蠕动着的海藻算不算脏东西的一种呢?我说不准。

    就在这时,蛋蛋竟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却仿佛夹杂着一些请求,他双手指着嘴里船舷念叨着什么,看我实在不懂,干脆竟然将他的那颗兽牙挂链扔给了我,这一下,我懂了,蛋蛋看来也明白自己搞不定了,准备拖我下水!

    但,谁又能想到,割开我手掌的那一刻,居然发生了如此奇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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