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转眼已在岛上经历了四个秋冬、三个春夏。

    又到开春时节,仍无船只经过。刘韦枫想:“近三年半并非虚度,既然九阳神功及剑法均已大成,不能再等了,总不能等到头发胡子全白吧?武功再高有何用?除非修炼成神,不然再耗下去等于浪费生命,不如趁着东风冒险出海。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我的人生还怕挑战?”

    他伫立上小山西望,沧海茫茫接天,汹涌难测。想到来时的鲨鱼艇,那可是帮了大忙,然而木筏速度起码慢一多半,食物、淡水必须带够,而没有指南针,若赶上阴天,方向容易错……

    心里正构思着行程,突然,他听到东南方有异样动静,似小兽类低鸣,但从未所闻。于是沿山轻声奔去,只见东南角岸边有两只不知名的动物爬上岛来,一只嘴里叼着一条鱼,小眼睛咕噜噜乱转,行动似很灵活,竟是找地方进餐。两只家伙憨态可掬,长得有些像鼬类。

    “难道是海貂?”他想,心里一阵高兴:“这是上帝送的道别礼物吧?嘿嘿~”

    他缓缓蹲下捡起两颗石子,但见一只海兽似对另一只颇为照顾,将鱼丢下,只在旁边看着对方吃鱼,他顿时生了恻隐之心。“先忙自己的事吧,若几日后它们仍在岛上,就把他们宰了烤熟带着。”他想着,慢慢从西坡撤下。

    为了带水,他绞尽脑汁。最后想起用岛泥捏制成水壶,再以大火烧成泥陶之法,不知是否可行。

    他找到一片貌似适宜的土质,挖出很多泥土备用。然后就近采了些石头堆砌成一个拱形小洞,有多个缝隙可以通风、冒烟,一个简陋的窑成了!将泥土掺水和成软硬适中的泥巴,很快捏出一个似乎能看的水壶,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点了无数个赞。接着又捏了三个,感觉一个比一个漂亮。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放在窑内,用大火焚烧……感觉胎体已硬,用木柴轻轻敲击时有实音发出,便不再添火。待底火燃尽,自然冷却后,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件。

    “Fuck!”他看见壶身有多条裂口,惊爆粗口,又匆忙取出那几个,均不同程度有小裂口,这如何盛水?岂不如竹篮打水一般?半天算别忙活了。

    想的主意不错,但毫无经验,只得重新思考、制作。他又挖了很多泥来,捏成泥壶。他想,之所以出现裂口,大概是湿泥在煅烧的过程中水分突然丢失而开裂,于是先让泥壶自然晾干,在晾干过程中,不时以口含水进行细喷,壶身吸水后再用手轻磨,直至两日后,壶胚干透,形塑而光洁,再放入窑内着以大火。

    出窑后,他忐忑的抱着烧成砖红色的泥陶壶反复端详,一个裂纹都没有!他赶紧盛了一壶水,滴水不漏!成功了!!!“我真TM是个天才!”他想纵声大笑,突然想到山那边有两位新伙伴,不想将他们吓跑,于是压抑住兴奋,只原地翻了几个跟头。

    “只要不漏水便是达成目的,管它上釉不上釉,再说那玩意儿谁会呀?”他暗暗嘟囔着,只觉欣喜之情难以抒发,接连做了好多泥陶壶罐。

    接下来,他打了几只野兔,又下海捕了些大鱼,做成熟肉干和鱼干做干粮。然后才到做木筏的环节,那些树干三年半未动,再次去碰时果然轻了很多,树干干透了。他用石斧伐齐、开槽等工作做好,又做了一根船桨、一套简单的桌凳。随后搓出足够长的绳子,又做了些木楔、石钉等。

    准备工作做好后,于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将干粮放入罐中,所有的壶灌满水,均用准备好的干兔皮封扎好……

    待平潮后,将所有东西转移到巨石旁,多年来他早已摸清了潮涨潮落的规律,此时应非初一或十五,估摸着潮水最大限度涨到的位置,作为“起航”点,开工!他要在最多六小时之内完成,干起来显得紧锣密鼓。不然在施工中潮水若来,将会前功尽弃。

    因筹划时间长,准备工作充分,不到三小时便扎好了一艘结实的大木筏,上面一应物事布置妥当,刻意将盛放食物和水的容器用绳子拴紧在特制固定架上,以防颠簸,他甚至可放言,即使整条木筏翻掉,这些泥陶罐也会安然无恙。

    他满意的欣赏着自己造的这艘“威风(韦枫)号海轮”,很有信心渡海。

    常年修炼九阳神功,御寒能力自非寻常,是以几年来他赤着上身亦未觉寒冷。但该走了,突然想着给自己做件上衣才好。

    还有时间,他捡了些地上的阔叶,用草藤穿联起来做了件背心,又穿了各种鱼骨做项链,用初春的嫩树条编了顶环形帽子,上面插了几根海鸟羽毛。“嗬,土著人啊,只差脸上抹点彩了。”他对着小河一照,不禁逗笑了自己。可不是吗?赤膊在岛上、海边常年曝晒,肤色岂止古铜?简直黝黑透亮。

    临行前,他作最后一次巡岛。尚有几只野兔活动,这是他刻意没有赶尽杀绝的,一日后它们仍是这里的主人。

    他听到东南角传来一阵特殊的声响,方想起用海貂“祭旗”之事,近日忙于筹划出海,完全忘了它们。他悄悄跑去,远远发现竟多了一只小海貂!正跟那两只嬉戏。

    “哇~~三口之家呀。”看着山下和谐温馨的画面,他更于心不忍了,毕竟他非嗜杀成性。尽管在原始森林他也能成为食物链的顶端,但是,屠杀非他所愿,只是为了生存,人嘛,就是个矛盾结合体。

    别的再无可准备的,只随手捡了些石子带着,需要时可在海中远距离打猎。最后将预留的食物吃完,又喝足淡水后,登上木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百无聊赖,便闭目养神……

    海潮渐渐涨起,待到满潮时,正好到了木筏处,他趁木筏浮起后下海,用力把这个庞然大物向海中推去……尚未退潮,他已再次开始了航海。

    他自岛东面出海,绕出个半弧后冲生活了近三年半的岛挥了挥手,以示告别,然后一路向西……

    连日都是晴天,航行出奇的顺利,他一路不紧不慢、悠哉悠哉的划着木筏,时而引吭高歌,时而纵声长啸,像在游艇上度假般惬意,只是少了美酒和美女作陪。划累了便随便休息,反正都是晴天,且海风也都是往西吹,一点都不担心迷失方向……

    第五日下午,他远远听到人的声音!几年来,他习惯了大海和海鸟之类的喧闹,蓦地听到,感觉既亲切又陌生。人的声音出现意味着他的漂泊日子即将到头,他看了看自己的储备,才喝光两壶水,食物还剩半罐多。尽管对这一天的到来有心理准备,但他仍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加快划行速度。

    一艘大船渐渐进入视线,他激动的向船挥手、吼叫,然后抒情的唱起了即景想到的几句歌:“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开花落不见你回头,多少个日夜想你泪儿流,望穿秋水盼你几多愁。”下面的歌词不会,直接唱起副歌:“就这样默默想着你,就这样把你记心头,天上的云懒散的在游走,你可知道我的忧愁?……”这本是首情歌,他觉得用在等船的心情上亦是无比贴切。

    随着距离拉近,他却无心再唱歌,因听出船上有人在吼,有人在哭,有人在求饶。他心道:“哦?看来有架可打,先静观其变。”于是往腰间掖了几颗石子。

    “哈哈哈~~来了个野蛮人。”船、筏仅有数丈之遥时,大船上一个彪形大汉冲刘韦枫嚷着,左右站着七八个人附和着笑。那壮汉问道:“喂~那蛮子,你哪个部落的?”

    刘韦枫一看便知他们都不是好人,嘴脸无异于高道松之流,但是不管怎么说,须上船弄清状况再说,于是用类似尼摩星的怪口气道:“我的……来自压鬼岛的。我想上船的。”

    断断续续的话引得那些人又是一阵哄笑,大概觉得有点滑稽,还会说汉话,有点意思。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调侃道:“凡是上我们的船,都得死,嘿嘿,你敢吗?”

    “你们船上有鬼吗?我的不怕的,压鬼岛的鬼我都不怕的,你们不死,我也不死的。”船上又是一阵大笑,好像发现了稀奇的玩物。

    “压鬼岛在哪里?你带钱财了吗?”笑声过后,另一人问道。

    刘韦枫心道:“果然不是好人,原来海盗自古就有,被我撞见算你们倒霉。”“让我上去,我的东西全给你们的,值钱的。”

    只听那壮汉跟旁边人合计,将这傻乎乎的另类拉上,空闲时拿他逗闷子也不错,反正不给他食物吃,饿死就丢到海里喂鱼云云。这些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岂能逃过刘韦枫的耳朵?接着,那群人七手八脚的放了根条状木板下来,一端搭在他的木筏上,让他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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