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茅场晶彦。”茅场晶彦索性直接承认了,说道:“不如说,我本应该是在第一百层等待着各位到来的最终BOSS。”

    茅场晶彦的剧本的确不错。如果桐人没有发现茅场晶彦的真实身份,当众人攻略到第一百层的时候,发现最终的BOSS竟然是一路上带领着自己的血盟骑士团的团长,会是多么的惊讶啊。

    只可惜,这样的剧本永远不会实现就是了。

    “你的品位我实在不敢恭维……最强的玩家,摇身一变成为最凶恶的BOSS吗……”桐人说。

    “相当不错的剧本把?”茅场晶彦说,“不过,现在这个意外的展开也挺不错的。这就是RPG的乐趣所在啊。”

    “你,你竟然把我们的忠诚和希望……”忽然,有一个血盟的成员一跃而起,“都践踏了啊!!”在空中,他举起手中的巨剑朝着茅场晶彦砍了下去。

    但是,茅场晶彦不慌不忙的划开了系统菜单,然后点击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按钮。

    这个还在空中的血盟成员便忽然一滞,然后直接朝着地面摔了下去。

    头上,顶着一个【麻痹】状态的标志。

    不仅仅是这一个血盟成员,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楚月、幸等人在内,头顶上全部多了一个【麻痹】状态的标志。

    随着这个状态的产生,除了桐人和茅场晶彦以外的所有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你想干什么?”桐人问道:“想要杀掉这里所有的人灭口吗?”

    “这么可能。”茅场晶彦说,“我不会做这么不讲理的事情。”

    说着,茅场晶彦看了楚月一眼,但是楚月却摇了摇头。

    “我会到最上层的‘红玉宫’里等待你们的到来。”茅场晶彦说,“但是,在那之前,桐人,我有一个奖励要给你。”

    “什么?”桐人问。

    “给你一次机会。”茅场晶彦说,“只要你现在,在这里打败我,这个游戏就算通关了。全部的游戏玩家都可以从这里登出,怎么样?”

    桐人顿时一愣,这可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啊!

    “当然,我会撤销掉自己的系统保护,堂堂正正的和你打一次的。”

    “不要!桐人!”但是,此时幸却大喊到:“现在,现在想撤退!那可是楚月都没能战胜的对手啊!而且还,还是……”

    “幸……”桐人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幸早已是满脸泪水。

    早已和桐人相处了有近两年的幸,对桐人的了解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

    在茅场晶彦说出这个奖励的时候,幸就已经猜到了,桐人是肯定不会拒绝的。

    然而,幸也知道,桐人是赢不了的。但是,却还是会答应,最后,死亡。

    虽然猜到了桐人的决定,但是幸却无法接受……

    明明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但是幸却依旧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桐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

    “不要,求求你呢,桐人……”幸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桐人咬紧了牙,片刻之后,对茅场晶彦说:“好……来做个了断吧。”

    “桐人……”幸趴在地上,想要朝着桐人爬过去阻止桐人,但是麻痹状态下的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不断的让眼泪流在地上。

    “对不起……幸。”桐人说,“不好意思,在开始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茅场晶彦问。

    “如果,万一我死了。”桐人说,“一段时间之内,希望你可以限制住幸,不要让她自杀。”

    “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呢。”茅场晶彦说,“没问题。”

    “楚月!”桐人顶着茅场晶彦,却忽略喊起楚月的名字。

    “桐人!”楚月也大声说道:“别死啊!”

    桐人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说:“谢谢你,楚月……”

    说完,桐人盯着希兹克利夫。

    这不是决斗,而是野外的生死战斗,所以不需要系统提交决斗申请。

    希兹克利夫也微微弓下身,把盾牌挡在自己面前,盯着桐人。

    忽略,桐人大吼一声,朝着希兹克利夫冲了过去。

    这场战斗,和桐人在自己模拟的场景之中的情况几乎是一模一样。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希兹克利夫就是茅场晶彦,知道游戏里的剑技全部都是希兹克利夫设计的,但是早已习惯于使用游戏内的战斗辅助系统的桐人,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你脱离这个战斗系统作战。

    也就是说,桐人的所有剑技,都已经被希兹克利夫,茅场晶彦看穿了。

    即使没有二刀流,桐人的实力依旧是SAO中的顶尖玩家的水准。但是只要是还在SAO之中,就不可能战胜茅场晶彦。

    当然除非楚月这样不是普通人的身体素质。

    所以,最后的结果如同每个人想的一样,桐人的血量不断降低,一直到变为红色……

    最后一次格挡住桐人的攻击之后,希兹克利夫发动了一次盾反,因为距离太近,桐人没能来得及闪避这次盾反。

    盾反产生了短暂的硬直效果,桐人暂时没办法动弹了。

    “真可惜。再见了,桐人。”希兹克利夫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剑。

    那把剑发出了淡红色的光芒,看来是使用了剑技了。

    击中的话,已经红血了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吧。

    对不起,幸……

    对不起……

    桐人的在内心中进行的道歉还没有结束,就看到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是幸,不知道为什么,幸忽然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桐人什么也忘记了,伸手接住了被攻击后的幸,然后就看到,幸的血条下降为了零。

    “……”桐人瞪大了眼睛:“骗人的吧……幸……”

    幸仍然流着眼泪,伸手想要去为桐人擦去连桐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眼泪,但是……

    幸的手还没有触碰的桐人的脸,就和身体一起爆成了碎片。

    “哇啊,哇啊啊啊啊——!!”

    桐人崩溃了。

    “这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希兹克利夫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玩家应该无法自行解除麻痹状态才对。”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希兹克利夫却是看向了另一边的楚月。

    只不过,此时的桐人已经精神崩溃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希兹克利夫在看哪儿。

    桐人忽然握紧了手中的剑,猛然再次朝着希兹克利夫冲去。

    但是……

    希兹克利夫摇了摇头,直接把剑对向桐人,动也没有动。

    桐人就这样直直的冲到剑上,自己手中的剑也同时朝着希兹克利夫砍去。

    但是,这样毫无技术可言的一剑被希兹克利夫轻轻松松的就挡住了。

    桐人看着自己的血条下降为了零,系统在桐人面前弹出了一个提示框:you are dead。

    然后,桐人就化作了碎片。

    但是,这些银蓝色的碎片刚刚消散,便马上又以金黄色的形式汇聚了起来,变回了桐人,手中,还握着自己的武器!

    还没有……桐人内心对自己说道。

    这一次,终于连希兹克利夫也没有想到,惊讶的后退了一步。

    还没有结束!桐人继续对自己说。

    半透明的桐人努力的举起手中的剑,然后奋力超前一刺!

    毫无偏差的刺进了希兹克利夫的胸膛。

    但是,桐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希兹克利夫在死之前,那上扬的嘴角。

    看到希兹克利夫的血条降为了零,桐人也终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样就……可以了吧……

    半透明的桐人与血条变为零希兹克利夫一起,变成了银蓝色碎片。

    在艾恩葛朗特的每一个玩家,都忽然听到了这样一条系统语音消息:

    游戏通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艾恩葛朗特的每一个玩家,身体都好像电视机关机的那一瞬间一样,一闪之后,从游戏里消失了。

    悬浮于空中的,巨大的城堡,艾恩葛朗特,也开始崩塌了。

    桐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云层之上。

    划开系统菜单,发现不能进行任何操作,上面只有一个正在转动的加载动画,显示着54%。

    “桐人?”桐人听到了幸的声音。

    桐人愣了一下,转过身子。

    那的确是幸。

    沉默了片刻之后,桐人苦笑着说:“抱歉,我也死了。”

    “笨蛋……”幸也皱着眉头笑了,然后冲到了桐人的怀里。

    两人手牵着手,温存了片刻,然后才发现,在两人的脚下,庞大的一百层的艾恩葛朗特正在逐渐的崩塌。

    “真是一番不错的景色啊。”茅场晶彦忽然说。

    不是希兹克利夫,而是茅场晶彦。他穿着白大褂,样子和现实中一模一样,一副科学家的打扮。

    “现在,设置在ARGUS总部地下五层的SAO主机的全部记忆装置,正在执行数据的完全删除。再过十分钟左右,这个世界就会完全消失。”

    “其,其他人呢?”幸问道。

    “不必担心。”茅场晶彦说,“现在还存活着的七千多名玩家,已经全部完成登出。”

    “那,死去的人……”幸有些弱气的问。

    “死去的人,永远的死去了。”茅场晶彦说,“死亡,在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这一次是桐人问的。

    “为什么……我也忘了很久了呢。”茅场晶彦说,“是为什么呢……”

    “可能,我只是一个一直沉迷于空中城堡的孩子吧……”茅场晶彦说,“算了,不说这个了。恭喜你们通关游戏,桐人,幸。”

    “……”桐人和幸都看着茅场晶彦。

    “回去以后,感谢一些楚月吧。”茅场晶彦说,“那么……”

    “等等!”桐人一愣,马上说道:“楚月?”

    “哦?原来你还什么也不知道吗?”茅场晶彦笑了笑说,“但是,时间紧迫,有什么疑问,回到那边的世界之后,你就亲自去问楚月吧。”

    幸也同样惊讶的看着桐人,但是随后,眼前便一黑。

    桐人也是一样,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幸和桐人离开了这个空间之后,楚月和结衣的身体一起出现了。

    “爸爸……”结衣抓住楚月的手说。

    楚月左右看了看,马上就注意到脚下的那正在崩塌的艾恩葛朗特。

    “正在删除数据吗……”楚月说。

    “哟,楚月。”茅场晶彦对楚月说,“一切,都如你所料吗?”

    “我哪里有那么神。”楚月转过头对茅场晶彦笑了笑说:“不过,结局还是这样呢。”

    楚月的意思,是现在的情况和动漫中的结局一样。

    不过在茅场晶彦听来,却是一切果然都不出楚月所料的意思。

    “既然楚月你这么聪明,那么,不如来猜一猜,在另一边的世界中,我在哪里吧?”茅场晶彦微笑着对楚月说。

    “这个一点难度也没有。”楚月耸了耸肩,“SAO从开服到现在三年了,你觉得我会是刚刚才考虑这个问题吗?”

    “哦?不愧是楚月了。”茅场晶彦说,“那么,让我听一听你的结论吧。”

    “既然你和我们一样进入了游戏,那就说明,现实中的你,和我们的身体一样,被固定在了NERvGear内吧。”

    “虽然你有权限安全登出,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你应该一直保持这希兹克利夫这个ID的登入,一次也没有登出过。”

    “既然你在开服的第一天向我们展示过外界的新闻报道,那就说明,你有着与外界联系,至少是能够获取外界的信息的渠道。”

    “现实世界的反应,不用推断也知道。”楚月说,“ARGUS应该已经破产了吧……你还真是狠心呢,明明董事会吧一切都交给了你,你却做出这种事情,让公司破产了。”

    “同事里,除了我们两位,其他人应该也都被个国家机关监禁起来了,不过被调查过之后,也恐怕都释放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我都是还在SAO中的游戏核心开发者,我倒是还好,毕竟还未成年,而且也不是主要犯罪者。不过你嘛……”

    “作为这场事故的凶手,你应该被国家机关封锁进了很严密的地下室,作为国家高度机密监视起来了吧。”

    “呵呵……”听了楚月的话,茅场晶彦忍不住笑了笑,“如果,楚月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话,恐怕能够获得比我更高的成就把。”

    “我可没有把一万人关在游戏里的恶趣味。”楚月调侃着说。

    “接下来……”茅场晶彦忽然说,“接下来,我会进行一个实验。”

    楚月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哦……是准备……”

    “看来你也知道了呢。”茅场晶彦说,“不过,这种事情,成功率不足万分之一。到底结果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呢。”

    “一定会成功的。”楚月说。

    “谢谢……”

    “啊,对了!”楚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划开了系统菜单,和桐人一样,系统菜单上有一个正在上涨的百分比数值:68%。

    但是,因为楚月是管理员账号,所有其他操作没有受到影响。楚月打开了道具栏,然后往下滑动。

    因为数据库被毁,道具栏中很多道具的名称显示的是问号“?”,或者是空的,甚至是乱码。

    “啊,找到了找到了。”楚月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然后取了出来,“还好,还没有被销毁了。”

    “这个是……”看到楚月取出来的道具,茅场晶彦也愣住了。

    是复活基石,传说中的复活道具。

    这个复活道具SAO中只有每年的圣诞节BOSS会掉落。第一年的时候的复活基石被楚月借给桐人拿去复活幸了,第二年的复活基石被桐人作为谢礼换给了楚月,但是楚月却一直没有使用。

    至于第三年……现在才十一月,还没有到圣诞节。

    “竟然没有使用吗……”茅场晶彦说,“真是可惜了,这个世界马上就要消失了……”

    “那么,茅场晶彦。”楚月说,“我在未来再用掉它吧?”

    “在未来……”茅场晶彦奇怪的说,“你是想要,做什么?”

    “复活基石,除了用来复活玩家,还有什么用呢?”楚月笑着说。

    茅场晶彦终于明白了楚月的意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楚月你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啊。”

    “看来你是答应了呢。”楚月也笑笑说。

    “没办法啊。”茅场晶彦说,“毕竟是自己创造的世界,怎么可以拒绝自己创造的道具的使用呢。”

    “谢谢……”楚月刚刚说完,手上的复活基石就忽然变得模糊了起来,然后变成了雪花儿消失了。

    看来,数据库里,复活基石这件道具已经被删除了。

    “还好,总算是在最后一刻用掉了。”楚月笑笑。

    “快了啊……”茅场晶彦忽然说。

    从空中往下看去,艾恩葛朗特已经崩塌了大半了,剩下的一点儿,也会很快消失吧。

    “爸爸……”结衣表情复杂的抓住楚月的手说。

    楚月摸了摸结衣的头,没有说话。

    茅场晶彦面前的系统菜单上,进度已经到了76%了。

    “楚月,这个世界从开始到结束,我最在意三件事情。”茅场晶彦忽然说。

    “……”楚月没有说话。

    “第一件事情,是依靠自己,解除了麻痹状态的,桐人的妻子,幸。”

    “第二家里事情,是明明已经死亡,却依靠灵魂……姑且称之为灵魂吧,继续进行超出游戏允许范围内的事的,桐人。”

    “第三件事情……就是这个孩子,结衣。”

    “果然……”楚月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成长到这个地步。”

    “在SAO中的话,一切都还好。”茅场晶彦说,“但是,如果到了那边的世界的话,会被采取什么样的措施,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知道。”楚月点点头。

    “……”沉默着看到楚月抱起了结衣,茅场晶彦说:“嘛,毕竟你是结衣的爸爸,我也就不多操心了。”

    “嗯。”楚月点点头。

    数据库删除进度:85%。

    “那么……”茅场晶彦说,“最后一件事情。”

    “嗯?”楚月看着茅场晶彦。

    茅场晶彦伸出手,从上方缓缓降落下来一个金色的,奇异的蛋。

    说是蛋,但是蛋壳却是半透明的,里面一个金色的内核周围环绕着说不上颜色的异常美丽的结构。

    这个东西,美丽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送给你呢,楚月。”茅场晶彦说这个,把蛋递到楚月面前,“你应该认识它吧?”

    “The Seed……”楚月说,“你竟然真的做到了,把如此庞大的世界极限压缩进这样小的数据内……”

    “这三年,我可是也没闲着啊。”茅场晶彦笑了笑,似乎是终于在楚月面前找回了作为量子物理学家的自信。

    可惜,令茅场晶彦大跌眼镜的是——

    “我可以不要吗?”楚月问。

    “诶?”

    “种子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楚月说。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啊……”茅场晶彦显然没有意识到,楚月竟然想要拒绝!

    “因为,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我对这个也没什么需求。”楚月说,“为什么要接受啊?”

    “可,可是……这,这可是我毕生科学的结晶啊……”茅场晶彦着急了,说话和动作都开始慌了。

    “emmmmm……”楚月仍然犹豫着。

    “你看,多好看啊,是吧?”茅场晶彦好像介绍自己孩子的父母似的说:“不仅好看,你把他植入不同的服务器里,都能成长出不同的世界哦!有无数种随机组合的世界类型哦!很神奇的!”

    “呵,呵哈哈……”楚月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

    “开玩笑的。”楚月对茅场晶彦笑了起来,“The Seed的价值,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

    “呼——”茅场晶彦终于松了一口气了。

    天才过来都是怪物啊!茅场晶彦心里说道。

    不过自己也没资格说楚月罢了。

    数据库删除进度:92%。

    艾恩葛朗特已经所剩无几了,剩下的,只有现在这个几乎无限大的天空了。

    “那么……”茅场晶彦说,“到了最后的时候了呢。”

    “毕竟,还是自己开发的游戏啊……”楚月略有感慨了起来,“就这么没了,挺心疼的。”

    “我也是啊。”茅场晶彦也苦笑着说。

    数据库删除进度:95%。

    “那么,最后的最后。”茅场晶彦说,“就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消失吧。”

    “嗯。”楚月点点头。

    数据库删除进度:98%。

    云彩已经消失了,天空也在快速的被格式化成黑色。

    数据库删除进度:99%。

    这个空间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楚月和茅场晶彦的账号视角。只不过,这样的视角看到的,也只不过是黑乎乎的空空的世界罢了。

    数据库删除进度:100%,任务已完成。

    终于,连最后的世界也没有了,楚月感觉到自己的账号登出了,身体上的所有神经终于与大脑重新连接到了一起。

    楚月睁开眼睛,看到了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楚月……”

    神无趴在楚月身上,用她毫无感情的声音对楚月说: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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