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斩断楠竹撑杆,截取三尺备用,再以长剑打通竹节,做成通水管道,随即用绳索绑定拉弯固定成弓状。然后,在木锅盖上掏了个和竹管差不多大小的圆孔,把竹制弯管的一端插进木盖,铁锅注满海水后放在灶上,合上连接竹管的木锅盖,又用小木条做的简易三脚架托起竹制弯管,最后在弯管出口处放置了那口小水缸。提纯淡水的简易设备大体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随后,又在甲板上大搞破坏,足足撬空木船东北角的大块木板方停手。

    火焰在灶中熊熊燃烧,跳跃,啪啪作响…我则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土玩意。过了好一会,水滚了,热气不断从锅盖边沿蒸腾冒出,我便眼也不眨地锁定竹制弯管的出口处。

    叮咚,叮咚清脆的声音有节奏的不断传出,击打在缸底…在我耳中,便是天籁亦不过如此!

    不知何时,公输颜又挪到我身侧。她半跪娇躯,一手撑地,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明亮的大眼睛定定望着滴答垂落的水珠,眼神中透着莫名的惊喜!

    好了,淡水解决了,从此以后餐餐有海鲜,顿顿饮纯水,更有美女相伴,夫复何求?我哈哈大笑,忽觉肩头搭上一只柔嫩的芊芊细手,正是公输颜。

    我喜不自禁,一把搂住美女,嘴唇凑近她的俏脸,吧唧吧唧连亲了几次!

    美女睁大美眸,满面羞红,正不知所措时,我忽然对她大咧咧笑道:“那些正在下滴的水珠,就是可以饮用的淡水,只要柴火足够,接一缸来洗澡也未必不能做到!”

    怀中女郎对我时不时揩揩油已经免疫,并没有推开我,她仔细端详着我的脸,眼神中含有喜悦,亦有好奇,甚至隐含一丝痴迷,面前的男人好似一个大宝藏,若有心,时时有惊喜在等着她!

    时间在小水珠滴答滴答声中流逝…水缸中已经滴了一寸厚的蒸馏水,我用陶碗舀出小半碗递给她。

    “你先喝。”公输颜推却道。

    “我先喝你岂不是就要吃到我的口水?”我又把碗推到她面前。

    公输颜好气又好笑,暗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她不再推脱,小心翼翼接过水碗,轻轻吸允,一股甘泉顺着口腔,流经喉管,最后散入四肢百骸,清新的味道和以往喝得水全然不同。

    她闭上眼细细的品味,很是享受!蒸馏水和普通的淡水还是有细微区别,她头次品尝,肯定是一次全新的体验。何况在十个时辰滴水未进的情况下享用,当然如饮琼浆玉露。

    “海水淡化闻所未闻,他却轻易完成,不知道下个奇迹何时会在他身上发生…”公输颜越发对我琢磨不透,好奇心一旦涌起,便无法抑制!

    “美女,这纯水可有怪味?”我连忙问她。

    “很好喝,你尝尝。”公输颜姿态优雅地把陶碗送到我手中,原来她只是喝了一小口,碗中还剩大半。

    我毫不客气接过,把那留有美女唇香的碗沿放到嘴角,一口灌下,怪叫道:“好香,好香!”

    公输颜瞪了我一眼,低头去思考海水究竟是如何淡化的,百思不得其解…她抬头望向我,美目中光华流转,好奇地求教:“沈浪,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在大海行船遇到大雨时,会不会尽量把雨水收集使用?”我笑着问她。

    美女一旦冷静下来,何其聪明!她立刻明白我提取淡水的原理。她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海上的雨水既然可以饮用,那我们就想办法让海水变成像雨一样的淡水!”

    我现在真是服了她,既没有上过自然课,也未接触过物理学,却在我只是稍稍提点下便弄清真相,才貌双全已不足以形容这个聪慧的女子。

    我点点头,答道:“完全正确!海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变成水蒸气升腾到空中,一遇冷空气便化雨落下;我现在用火代替阳光,将海水化气变成纯水,就这么简单。”

    公输颜的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我的话音刚落她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我每次吃鱼时都在想,为什么鱼儿喝进去的是又咸又苦的海水,可它的肉质却鲜美异常并无半点苦咸之味呢?这个疑团困扰我很久,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能为我解惑吗?”

    若非生物学发展到20世纪,要解答这个问题,很难!1800多年前的东汉有位美女发出了如此疑问,我忽有种时空错位的幻觉。

    我沉思半晌,答道:“在海中生存没有淡水便是鱼也不行,海水必须要淡化!我现在使用的只是一组简单的海水淡化器。实际上鱼儿也自有一套精密的‘海水淡化器’,你看到鱼头两侧的鱼鳃没有,它便是。比起我们粗陋的淡化器它的过滤性能何止强过百倍千倍…”

    详细地解释一番鱼儿将海水淡化的原理后,公输颜似懂非懂,但并不妨碍她兴奋的心情,此刻的她,高兴得像一个刚得到心仪玩具的小女孩。她鼓掌叫好,秋水明眸凑了近来,上下左右打量着我,娇声笑道:“沈浪,我发现你除了不会撒网捕鱼外,好像就没什么事能难倒你!”

    不知道她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我暗翻白眼,脸上却假装很受用,说道:“小颜缪赞了,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其实只要留心,人人都有新的发现。比如,人们看见木头能浮于水面就发明了船;又如,你先祖鲁班大师不小心被一种锯齿形状的草划伤手,便发明了锯子…不一而足,日常生活中处处暗藏玄机!”

    听我说完这番话,公输颜终于对我有了敬佩之心。她感叹道:“郭嘉曾对我说过,你十分认同我们墨家理念,我现在相信了。即便马均、蒲元两个机关术怪才在你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闻言我凛然心惊,这2人可是历史上有数的发明家,原来他们也是墨门中人,真是捡到宝了。将墨门囊入毂中之心更加坚定。

    我正欲一吐肺腑之言,见公输颜忽然西望,若有所思。我顿了顿,轻轻问她:“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公输颜却嗤嗤轻笑出声:“我突然想到洛阳的两位故人,假如他们见到你,必定会相见恨晚!”

    这下乐子大了。我心头一紧,暗呼不妙。

    “和你相交之人必非凡人,”我警觉地问道:“是不是他们都想做你身边的护花使者?”

    公输颜如小女人般的把玩着一缕长长的秀发,巧然笑道:“‘护花使者’?有意思!你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不用着急,我先为你简单介绍这两人:一人姓曹名操字孟德,此人气度恢弘,胸藏十万甲兵;另一人姓袁名绍字本初,其人名满天下,孝义无双,当朝年轻士子唯其马首是瞻!”

    我闻言大惊,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若说两人对公输颜没有觊觎之心,打死我也不信!可是日后若因此与此二人为敌,岂不是冤枉得很!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

    疑惑很快解开。

    这还得提几年前公输颜在洛阳女扮男装游历的往事。当初,她偶遇曹操和袁绍,三人大感投缘,皆为对方风度和见识折服,都觉相见恨晚。几次交往后,她的女儿家身份早已被曹袁两人看穿。袁绍还好,虽心中有情意,却始终保持风度,含蓄而委婉;那曹操就不同,每每相见总是直抒心意,真情表白,弄得公输颜都不敢再见他。

    平心而论,两人在她心中都颇具好感。孟德才情气魄一时无俩,只不过其相貌身材都不及格,在她面前不经意间还会偶露自卑;本初兄则生得器宇轩昂,是位谦谦君子,能交上这样的朋友那是没话说,但始终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郁闷啊,躺着也中枪!

    我面色数变,直骂老天何其不公,刚过上几天滋润日子便生变化。以后假如让两位牛人一起惦记,那还得了!我咬咬牙,拼了,万一干不过,再溜也不迟。反正公输颜我是不会放手地,管他姓曹还是姓袁?若想横刀夺爱,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利不利!

    妈的,逼上梁山的滋味真不好受。

    不过,我好胜好强的性格早已深入骨髓!把心一横,难道还真怕了你们不成,老子怎么说也是穿越者,远超这时代的见识亦非白给。如果连与两位东汉古人斗上一斗的勇气也失掉,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何况我现在并非一无所有,不知不觉中已掌控一郡之地,手下也是小有班底,两万士卒已具精锐雏形!我争胜之心立起,在心中反复的给自己打气!

    信心一旦坚定,思维便迅速展开:趁现在黄巾作乱浑水好摸鱼:北海需尽快弄到手,青州也得见机拿下。总之,在董卓入主洛阳前必须建立一块稳固的根据地,从而不断夯实基础。来日,或许也有和天下英雄逐鹿的本钱。

    想通此节后,我仍然有些担心,试探着发问:“小颜,二人皆世之英才,难道你一个也没有心动?”

    公输颜闻言,脸色忽然一红,显出了少女一般的娇羞,慌忙答道:“哪有啊…喂,你这人,这种私密之事你也问得出口!”公输颜用手指向我,很是不满。

    原来那两位汉末英豪都未入她的法眼,我松了一口气,突然很佩服眼前的美女来。

    顿了顿,忍不住八卦道:“噢,曹孟德未入你法眼可以理解,必究其人长得太过接地气实在拿不出手。而袁绍家世显赫,一门四世三公;其人也是仪表不凡,可说是高富帅样样占全,实乃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眼中的钻石王老五!你连他也不曾心动?”

    “袁本初人中之龙凤,我高攀不起,你可满意?”公输颜狠狠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答道。

    我厚着脸皮点点头,又恬不知耻地问她:“我比之二人,如何?”

    “人家甩你八条街都不止!只是,唯有一点他俩拍马难及!”公输颜嘻嘻一笑,紧接着眼神在我脸上转来又转去,然后很是肯定的答道。

    “真的?”我眉开眼笑,马上猴急问道:“我有什么特长,这么厉害,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公输颜开怀大笑道:“你脸皮厚如城墙,调戏女人时脸不红心不跳,别人怎是对手!”

    她显然不是在夸我。是啊,我每次见到她,出言挑逗还是轻的,动手动脚已成为必备节目。我在她眼中就是十足登徒子一个!

    可是我若不色狼又岂能这么快俘获美女芳心。

    我的嘴巴一下卡壳,公输颜见状嫣然一笑,随后正言道:“我曾和曹袁二人论及天下大势,曹操言及朝廷虽乱,只要重修内政,外镇诸胡可治天下,袁绍则以为解禁党锢,剪灭宦官即可中兴大汉。沈浪,你对天下大势又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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