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赤红,温亭湛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白奇兄用吧!”

    “温允禾!”元奕厉声喊道。

    可温亭湛同意了,白奇自然是不再迟疑,因为他也听到白野的描述,夜摇光的眼睛快变得一片黑暗,实在是太可怕,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灵识侵袭,还是一种不简单的术法,一种他闻所未闻的术法!

    手一转,那根绳索犹如有自己的意识,灵巧似一条细蛇瞬间将夜摇光给缠住。

    就在夜摇光被困住的一瞬间,她突然眼睛一片黑暗,发出了野兽一般可怕的嘶吼声,抬手就是一掌朝着温亭湛劈去,好在元奕站得近,一把将温亭湛给拉开,夜摇光才劈了空。

    她整个人如同一只受困的野兽,面目变得狰狞,不断的挣扎想要撞开束缚。

    温亭湛想到那丝毫挣扎,如万剑穿身之痛,他就痛的心口宛如被挖一般疼。

    不过元奕的阻挠,他从夜摇光的身后飞扑上去,紧紧的抱住夜摇光:“摇摇,我是阿湛,你的阿湛,你别再挣扎,别再挣扎,求你……”

    “啊——”夜摇光发出尖锐的叫声,但是她仿佛已经完全不认识温亭湛,她身子一旋,浑身气力一震,温亭湛就被震飞了出去,白野迅速的出手将他抓住,两人都还在后滑一段距离,在地上划出醒目的痕迹。

    “好强!”白野震惊。

    “摇摇!”温亭湛才站稳,又飞扑了上去。

    “你不要命了吗?”白野伸手却没有抓住温亭湛。

    夜摇光痛,原本她就意思不清晰,她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而且只有痛,她要把这种刺骨的痛给震开。

    温亭湛这次是铁了心要保住夜摇光,他也运了气,但还是被夜摇光给甩开,元奕早就瞅准,眼疾手快的将他给抓住:“别再靠近她,她的神智已经被封锁。”

    “不,我相信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形,她都会记得我,记得我的气息。”温亭湛挣开元奕,再一次扑了上去,依然是从身后将夜摇光抱住。

    如果不能让夜摇光安静下来,他们就算想到了办法,也是不能对夜摇光实施。

    扑上去,被甩飞出来。

    再扑上去,再被甩飞出来。

    ……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温亭湛都已经遍体鳞伤,已经不知道被夜摇光甩飞出去多少次。

    终于再一次扑上去,温亭湛面色微白的时候,夜摇光停下来了,不等温亭湛松一口气,夜摇光一个蹲身,对着他圈住她腰身的手腕一口狠狠的要下去,鲜血瞬间入注一般留下来。

    “快,想个法子!”元奕见此立刻惊慌不已。

    他真的担心夜摇光就这样一口将温亭湛的手给咬断或者要废,偏偏夜摇光这种状态不能将之打晕,因为根本打不晕,除非是杀了夜摇光,否则夜摇光永远不会倒下。

    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温亭湛反而笑了,目光温柔:“让我分担一点你的痛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亭湛的血流入夜摇光的嘴里,她竟然忽然安静了下来,仿佛两个黑洞的眼睛也开始退了一点颜色,她竟然缓缓的松开了温亭湛的手臂,奇迹的就这样不动,宛如一个木头人。

    “奇迹……”尽管看不见,但是白奇能够感觉到夜摇光竟然安静了下来,他不可思议,从来没有被侵蚀了神识的人还能够制止,不疯都是不正常。

    温亭湛的眼底一片血色,他轻轻的将夜摇光抱在怀里:“摇摇,我的摇摇……”

    你也是怕伤害我对么,就算是毫无理智,好不清醒,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记住了我是么?

    元奕也是被这一幕深深的震撼,身为修炼之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神智侵蚀到底多可怕,他曾经亲眼见到被神智侵蚀之人将自己亲生骨肉,徒手撕成两半。

    “我们要如何才能够助她。”对于神智侵蚀,元奕也不知要如何办。

    “神猴呢?”白奇突然问温亭湛。

    “卫茁!”温亭湛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然后他将一动不动的夜摇光抱在回来,这才取出手帕将自己的手臂包扎起来。

    金子很快就飞蹿而来,它只是片刻不在师傅的身边,师傅就变成这副模样!

    “师傅被侵蚀了神智。”难怪它一点感应都没有,它和夜摇光都是神识相连,一旦夜摇光被侵蚀了神智,就相当于把他们两之间的神识隔绝了,就算想要去感应,都寻不到。

    “你的神识可能进入摇光师妹的神识?”白奇问。

    只有唤醒夜摇光的神识,内外相合才有可能打破出一线生机。

    “不能,我的修为不够。”金子已经尝试了。

    它和夜摇光的神识之间就仿佛隔着铜墙铁壁,丝毫不透风。

    “必须有什么能够唤醒摇光师妹的神识,否则就极其危险。”温亭湛能够让夜摇光安静片刻,却不可能让夜摇光安静太久,谁也不知道夜摇光下一次发狂会是什么时候。

    “金子,去渤海,寻广明。”温亭湛当机立断对金子道,“要快。”

    元奕不行,也就意味着元鼎不行,否则元奕就算不求元鼎,也会让他们去寻千机。

    这些人都不行,那只能看看广明行不行。

    “允禾,摇光师妹是因为……”白奇何等心思敏锐,他觉得温亭湛完全不知道夜摇光到底是如何中招,“是师妹大意了。”

    “不是她大意,是她太在乎我。”温亭湛听了心里越发的痛。

    若不是那潜伏的大鱼太过于危险,若不是夜摇光担心它做出更多危机他的事情,她不会这样铤而走险,夜摇光比他更想早日将它抓出来,因为它潜伏在暗处一日,他们的危机就多一分,而他们身边的人也会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对于妻子的做法,温亭湛一点也不觉得冒失,换了他也许也会冒险一试。

    金子也知道事态紧急,它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渤海敲着木鱼的广明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对着正前方的源恩行礼:“母亲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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