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了真好,我们现在就回去,以后我再也不到处乱跑了,我再也不去找东西了,我们就在家里,关起门来过我们的小日子,好不好。”夜摇光目光满怀憧憬的看着温亭湛。

    温亭湛闻言笑容僵了一僵,他以为她真的会相信他没事,他以为他可以想办法,让她在不知道的情况送走他,至少让他可以自私的没有看到她的哀伤与痛苦,让他可以走的安心一些。

    “摇摇,我很开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温亭湛反握住夜摇光的手,他的笑容很深,露出了他两个独特的酒窝,犹如盛着陈年佳酿,醉人心魂。

    他从来没有这样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为她挺身而出一次,而不是每一次都被她护在身后。他曾不断的安慰自己,他一定能够成长到无论何时都可以站在她的前方为她遮风挡雨,可那都太遥远了,如今他不用等那么久,原来只要她需要的时候,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挡在她的面前。

    “湛哥儿……”夜摇光长翘的睫毛一颤,她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滚烫的泪水砸在了温亭湛的脸上,在他白净的脸上晕开了水花,他伸手想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可却没有那个力气。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将脸埋在他的手边,仍由他费力的为她拨开眼角的泪滴,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紧紧的抱着他。

    他们颈项相交,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很轻,轻的除了她没有人能够听到:“以前的摇摇,她软弱,她不善言辞,她会诗词歌赋,她懂琴棋书画,她擅针织女红,她……她是母亲费尽心思为我打造的妻子,我一直以为我以后的妻子就应该是她那样,直到……直到我遇见了你……”

    夜摇光的身子蓦然一僵,她的眼泪依然犹如断线的珠子不断的滚落,可她的目光却有些呆滞。

    温亭湛无力的笑了笑:“我知道,知道你不是她,可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我相信。所以,这一年我过得从未有过的快乐,比爹娘在世时还要快乐……谢谢咳咳咳……谢谢你摇摇……”

    “湛哥儿……”夜摇光的声音沙哑,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温亭湛反而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在别人眼里你是人也好,是鬼,是妖,是神也罢,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要娶的妻,生老病死于我而言,并不及对你来的恐惧,恐你伤,恐你忧,恐你痛,恐你……离我而去……”

    他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没有错,可他从小就比任何人要学的快,懂得多。他以往或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可他现在懂了,他不知道他的话会不会让她觉得害怕,可这是他心中最深最真的想法,他想告诉她,他害怕他再不说,便来不及了……

    “湛哥儿……”夜摇光哭得撕心裂肺,她以为她是没心没肺的,原来只是没有碰到能够让它们疼的人和事,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对她这样的信任,对她这样的体贴,对她这么的忍让……

    所有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却没有发现云科已经挣脱了束缚,再一次朝着夜摇光飞掠而来,自然不是取夜摇光的性命,已经吃了一次亏的云科觉得这两个小娃有些邪门,他只是想要夜摇光身边的龙涎液。

    陌钦感觉到云科的气息之时已经来不及,而夜摇光依然浑然未觉,就在陌钦要出声提醒之际,一抹身影旋风一般刮过来,挡在了云科的前面。

    云科蓦然一滞,抬眼看清来人之时脸色一变:“小师弟,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长得万分邪魅的男子自然是云非离,他拦在云科的面前:“三师兄,这位姑娘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云科皱眉,但是云非离身份不一样,他可以重伤陌钦,九陌宗要讨公道,还有缥邈仙宗护着他,可若是他伤了云非离,只怕缥邈仙宗将无立足之地。

    “故人。”云非离难得正经认真的颔首。

    故人,惊鸿一瞥,以为自己产生幻觉见到的小仙女,他永远忘不了,那穿花渡水的回眸一笑,他身份尊贵,天下间的东西从来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从没有见到竟然有人会因为两条鱼笑的那么的满足和甜美,彷佛得到了天地间最珍贵的至宝,那一笑透过层层云雾倒影在他的眼里,印刻在他的心里,时隔这么久他偶尔想起,也忍不住莞尔一笑。原以为只是自己疲乏之后的幻想,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存在,而他却又再遇上了她。

    云科和云非离僵持之际,夜摇光也醒了神,看着怀里生命力逐渐流失的温亭湛,再看着身边的龙涎液,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东西,它不是有起死回生之能吗?既然如此……

    夜摇光一把抓住瓷瓶,直接震开了瓶口,然后仰头就将龙涎液喝到嘴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有些反应不过来之际,她俯身,柔软的唇瓣印上了温亭湛苍白没有血色的唇。

    “师兄!”云非离是震惊的,却依然在云科要动手之际错开一步挡住了云科。

    陌钦目光闪了闪,然后有些黯然的移开目光。他心里有些闷,明明他早就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更加清楚他们的宿命是纠缠在一起,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幕对他有这样的震撼。

    是什么时候起,他的心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云非离深吸一口气,夜摇光身量高五官已经张开,像一个及笄的娇艳少女,而温亭湛也不算矮,打扮的也成熟,倒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青春慕少艾,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云非离看着浑身不舒服。

    “我们走。”当即提步,带着所有缥邈仙宗的离开,就连不甘心的云科也被他强行带走。

    而其他人夜摇光连一个余光都难得施舍,她轻吻着温亭湛,将龙涎液用所有五行之气将之融化,全部渡入温亭湛的口中,最后因为身体支透,在大脑刺痛之下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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