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风门下攒动的人群静候着凰羽阁主的驾临,这些来自四海各地的人,皆是听闻凰羽举九域争一事,这才各怀鬼胎的来到此地。

    “拜见凰羽阁主!”山脚众人千万的重音一声唤来。

    凰羽阁主扫视了眼底下的众人,西海骨洋宗,北荒莲若宗,南山阴罗宗,西离扶召宗,这两大帝国的四大鼎立宗门竟如此给凰羽脸面,全部来此。

    “小生骨洋宗,杜山。”

    凰羽阁主打量望去,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不知何故看去,这人的身上竟有几分女子的阴柔之美。

    “小女莲若宗,易川。”这又是一人争着向凰羽阁主道来。

    “阴罗宗,鹿河。”此人话语简练,似是不爱客套。

    “扶召宗大弟子,姜流。”凰羽阁主在这四人中偏偏对这扶召宗大弟子有些兴趣,他年仅十七,可眼眸中却深藏着不一般的灵力。

    羲和转身请问阁主意下如何,待阁主微微点头,她才放开上山之道。

    “羲和,带他们去涅生场,我随后便来……”阁主长眉俯瞰山脚众人,鬓角边的一缕乌发垂落,被和风带起,飘忽滑落。

    “大家请先随我到涅生场。”羲和作足客套,满面笑影领着众人前往涅生场。

    凰羽阁主展袖迎风,掠过树梢带起叶影摇曳,一道天际流火重回阁内。底下的那些个小生后辈也是长了眼界,见得此惊异的功法,颇感震撼。

    八个阁主早已一排立在捏生场前的楼上,一番席面静待好戏上场。羲和身后的人群登上凰羽的大道,这千山万水护阁生,天来飞云掩山影,九座世间瑰丽的楼阁围绕此间环旋。

    “生的这么大,头次一睹凰羽真面目,这也太气派了!”那些个头次上山之徒啧啧赞叹。

    。

    。

    “呦,这四大宗都来了!”龙生泽拎着手中紫圆的葡萄,捏来一颗边吃边说道。

    温冬则是撇去细眼,撩开袖口,坐在桌旁不慌不忙饮起茶,抿来一口,道“即来,便以应吧……”

    暮青雨凄然摇了摇头感言道“凰羽闭山十多年之久,恐此番我们的弟子也讨不到甜头。”

    班九歌泰然舒心,坐在温冬面前抓来玉耳杯言道“无妨,再怎的,凰羽百年的功底不还在那摆着吗?”

    “小温子,你说呢?”班九歌挑挑眉问道。

    “待到比赛开始再说吧!”穆琼黑浓的眉头紧紧蹙起。

    “师傅,弟子已到!”就在八位阁主讨论热乎时,八个声音异口同声道来。

    原是八阁弟子应八位阁主之命,前来涅生场进行抽签仪式。

    突的涅生场的天空一道火光化作一只凤凰,铺展火翼,凌天而来,一声长啸冲天,待火光落下,那凤凰九道金辉的尾羽将天际转为一片火海。

    “凰羽欢迎四海之贵客,今聚于此同举九域盛事!”阁主洪亮的声音将每个人的心窝都撬动了。

    “听闻这凰羽主阁弟子年仅十又三,我倒是想跟他交上一手。”这些个山下凡人的消息果真灵通,竟连凰羽主阁弟子都能打探道。

    那四大宗的弟子不屑地对那人说道“那你也得有本事走到最后。”

    “呦!这不是四大宗吗?”此番看来这四大宗的威信还不足以震慑天下之人,就连一个无名小卒都敢如此叫嚣。

    凰羽阁主立在那只神气的凤凰前,金耀的火光将她衬托的无比尊贵。就在她即将宣布抽签仪式开始时,不速之客到了。

    “北楚申国公到访凰羽~”一个奴才地声音阴阳怪气的几番波折起伏。

    凰羽阁主兀的收敛了和颜,此番九域争,这申老又来作甚?

    “申国公?我记得这凰羽可是有些年头不与这两大帝国往来了,今日难不成?”骨洋宗那半男半女的少年撩着细发娇气地言道。

    “你们看,是北楚国公,这凰羽什么时候又与这北楚开始往来了?”底下个众人私窃碎语,令场上的气氛一时间古怪起来。

    那银发苍苍的申貌炀福寿绵长的笑意一路而来,他穿过人群步至台下,望着凰羽阁主如神龟吐息一般慢声细语言道“凰羽阁主莫见怪,老夫今日无别的,仅是带些个礼,顺带来看看老夫孙女的比赛。”

    “申国公的孙女?”那些个刨根问底的闲人,却还不知那申国公孙女为谁。

    “国公,有心了……”凰羽阁主倏的冻了脸色,这申国公是想借这席面来宣告天下,这镜漓便是自己的孙女。看来申国公硬是要跟阁主抬杠了。

    这涅生场前的小楼上,温冬和班九歌可坐不住了,毕竟此事因他们而起,若是镜漓真被曝晒于天下人之眼中,那恐日后对凰羽对她都是个麻烦。

    “这申国公的孙女是?”龙生泽吐出一颗葡萄籽,扭捏着神情猜想着。

    “镜漓……”温冬也没多藏一语干脆道来,借着喝茶掩盖慌张。

    “镜漓那丫头与这申国公有何关系?”暮青雨望着人群中的申貌炀浮起困惑。

    “说来话长……那日下山,我们二人带着镜漓误入申府,这丫头就被这申国公认做了孙女。”班九歌娓娓道来。

    一旁的赫连笙可全部闻在耳下,镜漓什么时候与北楚的申家有往来的?

    宇文林从其它弟子身后绕过,在赫连笙右肩探出脑袋,别有深意地问来“可是担心那丫头了?”

    赫连笙被这神出鬼没的宇文林截断了思绪,一脸惘然地将宇文林望去说道“你能不能别贴着我的脸……”

    宇文林执起赫连笙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我看那申国公并无恶意哩!”

    赫连笙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迷离望着场上那老国公。

    “来人,将赠礼带上来,老夫要为这九域争积点排场!”申国公真是财大气粗,他挥了挥手,后面的几人便抬着盈满箱箧的金银吃力踏来。

    “望阁主,笑纳!”申国公比过双手言道,那大拇指上一枚品相极好的玉戒如此的夺目。

    “国公劳心了,入上座吧……”凰羽阁主自然不好拒绝,这样大的排场若是拒绝申国公,叫天下人以为凰羽阁主仍偏执于十多年前的旧事不肯撒怀,还落得个小鸡肚肠的骂名,加之今日申国公这番诚意确无理由推辞,可一旦受此礼数,镜漓日后可便真成了他申老的孙女了。

    “好啊,好啊!”申老的算计达到了,一副波澜壮阔大笑道。

    “申国公请……”羲和接待申国公步上小楼。

    可这申国公前脚刚来,这后头又是一件大麻烦尾随而至。

    “南齐太子到~”那石道的接天处,长出几个人影,一把金灿圆顶伞执于那太子手中,乌黑丝发以金冠束起,秀目端庄,清灵双眼,一副未来的帝王之相。

    “嘿?你们说今儿是不是见鬼了,这两帝国都派人来为凰羽捧场?”

    “可不是嘛!”

    “这下可得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就被那些个大人看上了。”

    场上的所有人中,仅四大宗的弟子最为冷静,他们对此事无甚在意,毕竟十五年前的铩羽之乱,凰羽凭一己之力泯灭两国联军,这样的实力能不叫两大帝国厚着脸皮巴结嘛!只是这些个势利的主,手段未免太粗俗了些。

    凰羽阁主那双凤眼远望那南齐太子,确实气如神龙,那举止与装着显得这才是帝王子嗣。

    “在下南齐太子——陈灵渠。”灵渠太子撑着锦缎丝绸所制的伞,掩着自己的目光在底下言道。

    “不知何故,竟劳驾太子亲临我凰羽。”阁主好生客气地试探来。

    “应父皇之命,感谢前几日孝瑶阁阁主对长公主的照料,今特来送此薄礼,以表心意。”太子殿下溪流般的声音如此甘冽。

    “不知,冕下可介意我在此一睹九域争风采?”太子收起伞,扣礼问道。

    “羲和,带太子入座吧!”凰羽阁主摆袖吩咐道。

    太子旋起酒窝,笑花浅绽,闲了闲衣袖步梯而上小楼。

    那灵渠太子步上小楼,一眼便打见了八位阁主在此谈笑风生,一厢礼数抱拳作揖到。

    “见过八位阁主。”

    那太子一眼戳中那旮旯角落里的温冬,言笑晏晏地问道“这位可是温阁主?”

    温冬侧脸冷冷地一眼望去,思忖半晌答来“正是……”

    太子像是找对了人一般,接而拜谢道“前些日小妹承蒙温阁主照料,今日在此谢过。”

    温冬举来茶杯细细吹去,分来几分神说道“嗯……”

    太子殿下撇了前襟,插缝坐在温冬一旁又道来“温阁主果真貌比仙君,怪不得小妹痴迷不返。”

    “痴迷不返?”那些个阁主皆回头拉着语气问道。

    温冬兀的被点到了死穴似的,两眼被憋的泪汪汪,一口茶水呛在喉中“咳咳……”

    “小温子,痴迷不返呦……”龙生泽确是个老顽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会一旁调侃。

    申国公见此趣景,捋胡敞怀大笑“哈哈哈,这些个后生啊!”

    班九歌抚了抚温冬后背,为他疏通气道,后也风吹一边倒的撩起眉宇说道“痴迷不返哦……”

    太子见温冬也不作态,索性袖了袖手,从衣衽出拿出一道圣旨,当着众人面宣读起来“南齐圣上诏曰,孝瑶温冬,心柔貌美,才武皆备,诚待吾国,迎朕心意,今以赐婚,特将灵拓公主恭嫁凰羽,钦此!”

    “赐婚?”在场所有的人惊的如嘴啃了泥一样,不是滋味,不知从何吐露。

    温冬一口热茶兀的喷到桌案上,清俊的面容上竟扰起几分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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