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午饭吃那么少,还不吃晚饭,我可真好养活。”

    却说苏杨儿洗完澡后已近黄昏,那澡洗的是可谓“俏玲娘池内勾情,贱苏阳色向胆边生”,险些令她真的做出亵渎自己的事情来,好在被小玲发现后,及时制止下来。

    经此一事,她自知自己意志力实在薄弱,需要好好锻炼一下,尤其是“苏阳”那一部分更要狠狠压制,否则长此一往后果不堪设想。

    回屋以后,却又生出一件怪事来,她发现苏杨儿以前是不吃晚饭的。

    眼瞅着天黑了,小玲只端来了一壶温糖水和几块炉酥状的点心,这点心倒是挺好吃的,可几口便没了,放在以前,这点东西自然不足充饥,可现在她也只能忍了,所辛身体所产生的饥饿感远没有她心理上的饥饿感严重。

    “哎,怎么会有这样的生活规律呢,难道她以前在刻意保持身材不成?”

    苏杨儿以碧玉年华拥有玲珑之姿,发育着实可观,依她现在的身材是极符合后世审美观的,但放在宋时,是不是“非主流美人”那她便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裹小脚这种恶习是从此时开始的。

    “等这个家真正由我做主了,我要一天吃三顿,不,四顿,不,我还要啃猪蹄。”

    苏杨儿在无奈幻想中只能喝水充饥,她一边猛灌着糖水,一边计划着这次南迁的目的地。

    “光说往南边跑,具体往哪跑呢?”

    “杭州?不行,太远了,当官的又多,万一被人盯上了我这点钱,我可斗不过他们。”

    “扬州?不行,太近了,金兵入主中原后,还有几次南侵,万一又打过来怎么办?”

    “宜兴?苏杨儿的老家,比杭州近,比扬州远,估计现在有点名气,但不怎么发达。”

    “就宜兴吧,金兵再凶,也打不到那里吧?”

    关于宋金战事,苏杨儿实际上只知道个大概,她又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自然不知两国对峙时期真实情况究竟是怎样的,实际上哪怕是专业人士也不一定知道两军拉锯时期金兵具体打到了哪里,宋军又夺回了哪些地方。

    掠地,乃风云变幻之举,今天被你占了,明天我又来了,若干县镇究竟曾落入谁手,恐怕一方县志都还来不及修,新主便又来了。

    但念及此处,她却不由得想起一个男人来,此人是这个时代最具有传奇色彩和代表性的人物之一,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在后世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同时期所有的历史名人,此人便是抗金英雄岳飞。

    “说起来,这个岳鹏举此时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估计不是在前线当大头兵,就是在家里种地呢,只可惜忘记了这家伙究竟是何方人士,不过也无所谓,像这么倒霉的悲剧家伙,不认识更好。”

    关于岳飞的种种事迹,后世可谓妇孺皆知,什么岳母刻字精忠报国,什么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什么十二道金牌,岳王爷惨死风波亭。

    无论是戏里,戏外,小说中,电视剧中,电影中,关于此人的事迹随处可见。

    这若是换做旁人,一经穿越恐怕便会十分想要去瞻仰一下如岳飞这类历史名人的风采,可苏杨儿却恰恰相反,她不仅不想见到这些人,还要能躲则躲。

    因为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逃跑。

    哪怕在顺利逃跑,安定下来之后,她也不打算和任何一个当官的、有权有势的、以及青史留名之人扯上关系,她知道这些弄潮儿才是祸乱的根源,也是对自己这个“弱女子”最大的威胁。

    而且依她目前的情况,她只是在尝试着去适应现在的身份和现在的身体,倘若真的无法适应,那她也只能对不起上天给她的这次重生机会,选择结束这场悲剧的穿越。

    “对,如果实在受不了这种大姨妈侧漏的鬼日子,我就自杀!”

    出神间她失手打翻了桌面上的一只茶碗,随着一声脆响,茶碗落在地上碎成几段,一旁小玲连忙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片,生怕伤到苏杨儿。

    苏杨儿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随既也跟着蹲下身子同小玲一起捡。

    小玲见状忙道:“小娘子,您别捡,会伤到您的。”

    “你捡就伤不到你了么,这本来就是我打碎的。”

    小玲闻言怔了一下,没有再继续阻止她,直至将地上的碎片都拾到桌面上后,她才说道:“小娘子,您今天虽然怪怪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小玲喜欢您现在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苏杨儿闻言不禁莞尔道:“我只是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您想通了些什么事?”

    “我啊…”苏杨儿顿了一下后,回应道:“我以前不应该老是哭哭啼啼的,惹人烦不说,还哭坏了自己的身子,也不应该不关心你,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前却一直把你当作下人看,更不应该纵容小娘在家里惹是生非。”

    这些话她说的很自然,也很真诚,这即是他自己的感受,也是在替苏杨儿感谢这些一直伴在她身边的人,苏杨儿其实是个很辛运的女人,她生来便拥有一个女人最想要的几样东西,可性格却带有某种缺陷,以至于能“哭死”这么夸张。

    可不料小玲听了这话,却惶恐道:“玲儿本来就是奴婢,小娘子,您以前对玲儿就很好,玲儿很知足,小玲…小玲知道错了,小玲不应该说小娘子您变了…”

    见她忽然一副唯恐自己把她卖了的表情,苏杨儿顿时哑然失笑,她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种反应,也意识到或许对她而言做自己的婢女不仅是一份工作那么简单,这是她人生的全部。

    以苏杨儿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无疑是不幸的,但在此时却又合情合理,小玲就如后世人所绢养的阿猫阿狗一样,离开了自己便失去了大部分生存的能力。

    是以她对自己这个主人的态度很敏感,对她冷淡,她会觉得失落,对她过于热情,她又会像现在一样受宠若惊,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

    可见以前的苏杨儿与小玲的关系纵然亲密,但却拿捏的很好,不冷也不热。

    但这种方式,现在的苏杨儿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她有一个现代男人的灵魂,不仅不懂女性关系间的那点事,也没有什么主仆观念存在,在她眼中小玲是自己现在作为一个女人生活的依仗和好朋友,而王伯等人则是自己的员工。

    当下她也只能拉过小玲的手,尽量模仿着印象中的“闺蜜”模样,让其坐在自己的身旁,温声道:“小玲,你不要怕,我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的好姐妹,现在是,以后也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

    说这些话时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她必须将这个小丫头的心套牢,因为小玲是唯一能自由出入她“闺房”之人,而且她显然知道苏杨儿不少闺房隐秘,如下午自己在浴室中所做之事,小玲看了竟毫不惊奇,浑似习以为常。

    而小玲听了这话后,果然大受感动,以前二女固然亲密,可也只是心照不宣,以前的苏杨儿从未在口头上与她说出如此情深意切的话来。

    小玲一时间又惊又喜,竟隐带哭腔道:“小娘子,您待小玲真好,小玲也愿意同您做一辈子姐妹,只要您不嫌弃小玲,小玲愿意一辈子跟着您。”

    “成了。”苏杨儿闻言一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此一来,自己以后万一再做出什么“弱智”之事来,这个小丫头也会为自己守口如瓶了。

    当即她趁热打铁道:“小玲,过些日子,咱们把家搬到南方去好不好。”

    “南方?”小玲闻言一惊,问道:“小娘子,为什么要搬去南方,咱们家不就是从南方搬来的么?”

    “你适才不还说愿意永远跟着我么?”

    “我…”小玲欲言又止,只感觉自己像是中了主子的甜蜜圈套一般,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玲儿愿意跟着您,小娘子去哪,玲儿就去哪儿。”

    可说这话时,小玲目光躲闪,显然煞有心事。

    可苏杨儿到底不是个真正的女人,做不到心细如发,竟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打了个哈欠道:“好,小玲,那我们睡吧。”

    她今日闹了一日,早就有些乏了,洗完澡后便感觉浑身无力,不知是不是“大姨妈”带来的痛苦效果,今天踹门时“失血”那么多,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小玲惊惑道:“您是想让玲儿陪您一起睡么?”

    “对啊,你不愿意么?”终于苏杨儿还是抛出了她的最终目的,这就是她“锻炼意志力”的方法,搂着女人睡!

    “好…小娘子只要您不嫌弃玲儿就好,我这就去给您收拾。”

    见小玲起身去收拾绣床,苏杨儿琼鼻微微一耸,露出了一个“娇媚”却又古怪的笑容来。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同小玲学习,比如穿衣服,比如正常女人的一举一动。

    但最重要的,还是要锻炼苏阳那薄弱的意志力,像在浴室中那种“自残”的行为一定要得到控制,她不敢想象那时如果真的将手指伸入进去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就不信,我和女人同床共枕,还锻炼不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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