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画面就是他一直在奔跑,时间依旧是晚上,只见前面都是黑漆漆的树林,好像没有边的样子,最后我见他一直跑,终于跑出了树林,只见前面好像有灯光和建筑,他一直向前,最后来到了围墙边,他顺着围墙一直下去,终于到了有门的地方,我却看见这里写着——木林边监狱。

    而在监狱的墙角,有一个小孩蹲在那里,如果不仔细看极容易和夜色混在了一起,小孩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我看见,这分明是我小时候的脸,这个小孩是我!

    画面到这里就再一次切换,到了一群人牵着警犬在树林里搜索,之后就是我刚刚看过的场景了。不过虽然是重复的,我还是又看了一遍,直到完全看完了,我才将录像带取出来,然后拿在身上,这里面的三个画面,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在那个时候,伏绍楼就已经参与了这个案子,难怪他会这么信任我,原来我在他面前是有案底的。

    我想起来这里的正事,于是到了卫生间里,将花洒调到热水的这一侧,然后就让水一直洒下来,我这站在镜子跟前,等着热水出来水汽疼起来。大约一会儿之后白茫茫的水汽就扑腾了起来,果真我看见镜子上清晰地显现出四个字来——我是何阳!

    我是何阳!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上,而且我瞬间就明白了意思,周桐城是何阳,何阳是周桐城。也就是说,当年真正进入林子并消失不见的何阳,后来成了周桐城。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从他见到我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处处透着古怪。我忽然想起那个新进来的警员和我说起的话来,当天傍晚我去拿外卖的时候难怪周桐城偶遇见到我之后神色有异,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和他的事了?

    根据那个新进来的警员的描述好似是这样的,否则我和他素昧平生,为什么他只是见到我就会变得这么奇怪,以至于到了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是越是线索越多,我越觉得那晚上发生的事成谜,甚至越来越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且周桐城为什么心甘情愿去死。

    我深吸一口气,将花洒的水关掉,然后拿了毛巾将镜子上的自己彻底给擦掉了。

    后来我离开了这里,再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伏绍楼的电话,他问我现在我在哪里,我没有隐瞒告诉他我在回家的路上,他也没问我去了哪里,而是和我说他现在在医院的办公室等我,让我到那里去。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按照何远和我说的来看,伏绍楼应该是一夜都在办案,并没有睡觉。

    我不知道这么早伏绍楼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我于是掉了头去医院,到了医院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在了,正在做着什么,见我来了就收齐了案卷,然后让我坐下来。

    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就没有了平时的那种自由,而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他说:“我已经知道今晚的事了,你们去见了钟越。”

    我说:“是郭清告诉你的。”

    伏绍楼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说:“是,你已经留意到了。”

    我说:“经过今晚我觉得他的失踪是你授意的,就好像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暗中调查的人手。”

    伏绍楼看着我没有说话,他说:“你对我这样做觉得很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伏绍楼,忽然觉得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看透过这个人,从前只是自己思维简单,按照自己的认知去看身边的人,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发现很多时候身边的人在做的一些事,你根本就看不到底,你能看到的,也只是冰山的一角,底下有什么,根本看不到分毫,伏绍楼就是这样的人。

    大约是见我不说话,伏绍楼说:“我感觉你最近有很大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伏绍楼说的是什么,只觉得有些茫然,就问他:“你说的是哪方面?”

    伏绍楼说:“你发现了一些事,隐瞒了我。”

    我听见伏绍楼这样说,马上就想到了刚刚的事,但我没有说,而是看着伏绍楼说:“你说过不监视我的。”

    伏绍楼说:“我没有监视你,而是用你的行为来推测你的行为,发现最近你的行为有很多反常之处,就像刚刚,你进来的时候在观察我,甚至在揣摩,见到我之后又一言不发,这和平时的你有些不同,我猜测你发现了一些和我有关的事,是不是?”

    我说:“我只是推测你让郭清和宗明颜隐藏起来,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伏绍楼说:“不是因为这个,就像之前你怀疑我的时候,你都没有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很显然,你知道的这件事和你刚刚说的无关,我思来想去,除非是你知道了我早在你五岁时候,就已经在跟进当年的案子,是不是因为这个?”

    我看着伏绍楼,问他:“所以你喊我来,就是和我说这个?”

    伏绍楼看着我,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看看了合起来的案卷说:“不是,是因为今晚我追踪的一个案件,发现了和你相关的线索。”

    我问:“和我相关的线索,是什么?”

    伏绍楼说:“你在做外卖员之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保安,但是做了一个月之后,你就辞职了。”

    我说:“是的。”

    伏绍楼继续说:“当时和你一起做保安的有一个人,叫胡可喜,五十一岁,你还有印象吗?”

    我点头说:“记得,当时他是所有保安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而且没有结婚,我进去之后他还挺照顾我的。”

    伏绍楼说:“今晚我去处理的就是他的案子,他死了。”

    我听见伏绍楼说完惊了一下,完全不能接受:“为什么?”

    而且是由伏绍楼亲自去处理的,都没有涉及到调查队的队员,也就是说几米程度更高,那么是不是说,胡可喜的死亡牵扯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又或者胡可喜的死亡本身就是一件比我见过的都还要不可思议的事?

    伏绍楼说:“胡可喜抽了自己的血,然后用他自己的血将一个白色的纸人染成了红色,之后他把这个用血浸湿又晾干的纸人放在了衣柜里,正正地放着,然后他又用剩余的血光着脚沾了在屋子里留下了一串血脚印,在除了屋门之外的每一扇门上和镜子上,都留下了一个血手掌印。”

    我听见伏绍楼这样描述,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伏绍楼说:“最后他打电话报了警,告诉警员他在今晚的一点整会死亡,然后说了住宅地址,不过他在最后的话里,带了一个暗语。”

    我问:“什么暗语?”

    伏绍楼说:“只有警局的特殊警员才知道的一个暗语,按照级别的划分,案件会分成标准案件和悬疑案件,其中悬疑案件有S、SS、SSS和SSSX四个级别,代码越高表明机密级别越高,他最后和警员说这是一个SS级别的案件,接线的警员不敢怠慢,就报到了上级那里,最后到了我这里。”

    我说:“他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伏绍楼说:“整个案件还不止怪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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