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俊的脾气有多大,钱雅茹这个做儿媳妇的自然是深为知晓的。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的脾气与他的名字完全搭不上半点关系,甚至半点也不符实。

    钱文俊,顾名思义乃既文雅又俊俏。可这钱文俊生得一张凶脸,似乎终年都难看得到半丝的笑容,如此阴森的一张脸别提俊俏,就算是文雅,也沾不上半点边。

    钱雅茹嗫嚅着低垂着头,没犹豫多久,道:“应该是王婶进去过,只不过她是去打扫卫生的。”

    她可不敢据实说来,因为今天进去过的人不止孟缺,更有她自己。现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他表情这么凶神恶煞,以此猜测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钱文俊眼睛微微地虚眯了起来,盯着钱雅茹看了几秒钟,却也没有怀疑她的话。毕竟她也是钱氏家族里的人,而且也是自己将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微微思忖了一下,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下楼之后,就直接走向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的两台电脑分别录制着24小时这个家的外面和三楼的一切动静,今天三楼既然有人进去过,那么电脑里必定就有录象存档。

    看着钱文俊走进了监控室,钱雅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神色略为舒张,心里道:“还好我之前已经看了一遍,我跟孟缺进去的那一段根本就没录下来,说来也奇怪,怎么那个监控软件突然就自己关闭了呢?”

    至今为止,她还是没有怀疑孟缺。因为孟缺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美好的一个男人,一个给了她初恋般的男人,她怎会轻易地去怀疑他?

    果然,没过几分钟监控室里发出一阵轻微地爆炸声。钱雅茹震惊地看了过去,只见得一台电脑的显示器被钱文俊直接从监控室里扔了出来砸在地上。

    随即钱文俊面色奇黑地走了出来。

    客厅里静静坐着的五位钱氏家族的长老这才一一睁开眼来,见钱文俊神色不对,一位干瘦且最高的老者率先问起话来:“文俊,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大的火气?”

    钱文俊也不隐瞒,眼角的皮肉抽动了几下,道:“对不起,各位长老,‘那东西’……‘那东西’它不见了。”

    “什么?”其他四位长老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站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

    “‘那东西’给了你也算久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文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藏宝图乃是钱氏家族的传族之宝,据祖先说,只要凑齐四张藏宝图,就能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还会有旷世的收获。

    这么重要的一件东西,不管是钱氏家族还是慕容家族或是王氏家族,他们每一代都会先传给族长之位继承人,让他研究。

    钱文俊当成继承首选人已经有好几年了,那张图自他当上首选人的第三个月就交到了他的手上。而且这一看就看了三四年,虽然一直没能从中发现秘密之所在,但这张图好歹也安然地在他手里。

    不想这纂了四个年头之后,居然某一天就凭空消失了。哦,不,应该是被人盗取了。

    此人会是谁呢?

    钱氏五老、钱文俊面色俱是严肃,特别是钱文俊,他的脸简直黑得跟马脸差不多。双手紧捏着拳头,如果现在他的手里能有一块石头,估计都会被捏碎。

    除了他们六人,唯独钱雅茹一人心中有鬼,这时神色慌张地低垂着头。也不敢抬起来,更不敢看钱文俊。生怕在他那犀利而冷咧的目光下,自己的小心思会被他看透。

    钱文俊这才回道:“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呢?真的是不见了。”

    钱氏五老每一个人的眼神都露出了一种能杀死人的唳气,只不过表面上依然镇定,“那依你看来,是如何不见了?”

    这一问却是问得好,一来是看钱文俊有何看法,二来是责备他守物不严。

    钱文俊果然是老脸一红,听出了长老的意思,道:“依晚辈看来,‘那东西’应该是被人偷人了。”

    “被偷?”钱氏五老当中,有一个光头老者冷笑了起来,道:“‘那东西’一直放在你这里,四年来从未出过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今天就出事了呢?”

    另一位戴眼镜的老者也接口追问道:“就是!莫非是你自己糊涂,搞错了地方了吧?如此重要的东西,要是真被搞掉了,文俊你可就算是家族的罪人了。本来你不出问题就将是钱氏一族的新任族长,可是如果‘那东西’真的被盗了,那么你的族长之位,恐怕有忧了。”

    钱文俊神色惨变,自己是费了多少年的功夫才争取到当上族长候选人这个位置的?为了爬上这个位置,自己私底下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仅仅是因为一张残图,就要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钱文俊怒意更盛,闷哼了一声,扭头转向钱雅茹,重重地道:“红儿,这几天你都在家里,难道没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来过吗?”

    钱雅茹脸色苍白,虽然一直都没听明白他们口中所讲的“那东西”到底是何东西,倒是也猜出了是一种很重要很珍贵的东西。低垂着头,她略想了一下,踌躇地说道:“好像……好像没有吧。”

    “没有?”

    钱文俊冷哼了一声,随即摸出电话来把保姆急急诏回来。说完了电话,他眼睛依然是盯在钱雅茹的身上,继续问道:“那你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钱雅茹以前的不良作风,很多人都知道。钱文俊也不例外,他也知道这个儿媳妇钓过一些男人,只不过在这种贵族圈里,这种事是很常见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只叮嘱儿子要看牢一点而已。

    今次出了如此严重的事情,恰好他又在电脑里看到了下午时候的录象,那时候有一名男子与钱雅茹携手进入了房子。

    钱雅茹站在一旁,听到这一问,浑身一震,脚底发软,几乎就要站不住。急忙打起了精神,振作了起来,道:“他……他是我的……朋友。”回答完了之后,她猛然地想了起来——“糟糕,虽然我跟孟缺进三楼时的那段录象没录下来,但是这房子的外面还有着一个摄像头,我带他回家的画面可是一清二楚地被录个正着呢。”一念及此,心里翻起了巨浪。

    “朋友?哼,什么朋友,居然能带到家里来,看起来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罢?”钱文俊冷冷地发问,一是讥讽,二是叱责。

    钱雅茹急忙摇头,道:“不,不是的,这人阿豹也认识的,他们是生意上的朋友,本来他是来拜访阿豹的,可是……可是阿豹不在家,所以我留他下来吃了个晚餐。”

    钱文俊继续问道:“他姓甚名谁?是哪里人?”

    钱雅茹回道:“他也算是本地人吧,名叫‘刘浜’,阿豹是认识他的。”

    钱文俊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现在当着长老的面,他也不好多加斥责,只准备着事后找人专门盘查一下这个叫“刘浜”的小子的究竟身份。顿了一顿,他又问:“那之后又来了一个女人,却是谁?”

    钱雅茹一直臻首低垂,一听到钱文俊问起女人,她就立刻想起了今天下午那个千里迢迢前来寻找钱豹的典雅女人了。顿时中气一足,心里也多了一份醋意。即便她跟钱豹并无感情,但是做为一个女人,最恨什么?最恨的就是小三。

    在这一方面女人的心理就跟男人差不多。做为一个男人,即便是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但只要她是自己的女人,那么无论自己有多么地不想要她,终究心里也不想她会落到别人手里。

    登时抬起了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冷笑,道:“那女人是阿豹的情人吧,听说是上海来的,呵呵,人家千里迢迢过来,也只可惜没碰上正主。今天下午她———”

    “够了!”钱文俊及时打住了她的说话,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今天在场的五位钱氏家族的长老虽然不算外人,但在这个家里,也不外也得外了。他沉默了一下,脸色十分难看,缓缓地走到了五位长老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一挥手,对着钱雅茹说道:“你先上楼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钱雅茹“哦”了一声,如遭大赦,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然后匆匆地上了楼去。她一边走一边暗暗说道:“刘浜呀刘浜,你差点就害惨我了,幸好公公没有怀疑我说的话……”

    待钱雅茹走后,钱文俊立刻站起了身来,对五位长老躬身一礼,道:“五位长老请恕罪,这次藏宝图的丢失,所有的罪过的确是在我身上,不过我相信它一定会找得回来的。”

    “哼,找得回来?失去了的东西还能找得回来?还好我们只给了你一张,若是再把另外一张——”光头老者情绪一激动,这话脱口而出,才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这乃是家族之秘,就赶紧住嘴了起来,撇了撇嘴,语句一转,道:“丢的了东西想找回来谈何容易?你有听说过放飞的鸟儿会重新飞回笼子里吗?”

    其他四位长老尚未开口,钱文俊的脸色已然是从深黑转化了苍白。极度的打击与羞愧让他的心里极为难受,当下发狠毒誓,道:“各位长老放心,‘那东西’我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钱文俊的话刚一说完,YZ市的某一个角落的酒店里,孟缺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望着房间里漆黑的天花板,想起刚才的恶梦,不由得渗出了一层冷汗。

    却翻来手机,迎着刺眼的光儿看了看时间,却是快到午夜12点了。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居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好奇地将之一点开,一个有趣的信息出现在孟缺的眼里———“负心人,上次欺负了姐姐我,难道这么快就要把我忘记了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今天晚上就来星月酒店335房间,我等你,不见不散!”

    (PS:至于更新呢,我一般是晚上更新的,反正每天不会少于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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