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军在和年轻警员通电话时,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那就是年轻警员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年轻警员的同事们刚才已经挖地三尺,就为了找到柴军,而且还为此浪费大半个小时。当时的他们连柴军的影迹都找不到,难道现在就可以找到?即使知道柴军的大概位置,对事情有帮助吗?

    柴军也不知道这个年轻警员是太小看柴军的藏匿本领,还是太看得起他的同事们。

    柴军继续装糊涂道:“我还是听不懂你说的话,你有本事就过来找我吧,再见。”

    说完,柴军直接把电话给捏断,然后继续趴在别墅的屋顶上看戏。

    他看到年轻警员挂断电话后,脸色非常难看,右手手指用力捏着手机像是要将手机捏爆一般。在旁边的孙闯夫妇倒真不愧是人精,马上看出年轻警员和柴军谈得不好,抓紧机会煽风点火。

    孙闯讨好年轻警员道:“警官你别生气,柴军那混蛋再怎么想抵赖也没有用,只要我们把他找出来,他就算浑身长满嘴巴也说不清。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他在别墅里,难道还怕他飞天不成?”

    孙闯的妻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说得有道理,我倒想看看这个柴军怎么逃出各位警官的五指山。他做出那么多嚣张过分的事情,等会儿只要找到他,有的是罪名可以按到他的头上!”

    柴军静静地听着,感觉孙闯的这个妻子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就绝对是个好队友。

    可是这样的人一旦成为自己的对头,就令人烦得不行。

    特别是当“嚣张”、“过分”这些字眼从她的嘴里蹦出来时,柴军就觉得恶心。

    这个女人在被柴军报复时就觉得嚣张和过分,那他派人去盗古墓,倒卖文物时,怎么就不觉得自己过分?她触犯律法,造出五百支弩箭想杀死柴军时,怎么就不觉得自己过分?她今天早上派人去追杀网约车司机和司虎一家时,怎么又不觉得自己过分?

    柴军越想越气,又一颗石子被他弹出去。

    噗哧!

    这颗石子准确无误地落到孙闯的妻子嘴边,虽然被柴军控制好力量,杀伤力不至于太惊人,却还是将孙闯妻子的门牙打断,嘴巴也被打伤。孙闯的妻子惨叫一声,连忙捂住嘴巴,鲜血却还是流个不停,透过指缝流出来。

    在旁边的孙闯大吃一惊,连忙躲到一边的车子后面,像乌龟一样缩着。

    遇到困难时竟然将妻子丢在外面,自己逃跑,柴军打心里瞧不起他。

    在孙闯灰溜溜地躲起来时,他的妻子反应也不慢,连忙躲在年轻警员的背后,拿年轻警员当盾牌,吓得年轻警员一阵心惊肉跳。当然,柴军和年轻警员无怨无仇,即使有立场上的冲突也不至于对无辜的人出手。

    要不然,他和孙闯夫妇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年轻警员的同事们已经把柴军脚下的别墅挖地三尺,然而结果很明显,他们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把那栋别墅翻得乱七八糟的。负责管理和打扫别墅的人虽然不好对他们说什么,但是脸色也很难看。

    当这个搜索结果送回到年轻警员那里时,年轻警员愁眉苦脸道:“怎么可能?刚才的声音明明从别墅方向传来,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人?难道他还能飞天遁地不成?等等!飞天遁地?”

    说着说着,年轻警员突然抬头望向别墅的屋顶。

    因为角度的问题,柴军虽然能在屋顶看到年轻警员,但是年轻警员是不可能看到柴军的。

    不过即使如此,柴军也暗暗心惊。

    这个臭小子的能力真的不错,竟然从飞天遁地一词就联想到柴军有可能躲在别墅的屋顶上。当年轻警员猜到这个可能性时,他就迅速下达命令,让他的同事们去找梯子之类的工具爬到屋顶上看看。

    同时,他望着别墅的屋顶说:“柴先生,希望你别真的在屋顶上,不然你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只能乖乖地等着我们逮捕你。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无论是打伤人石子,还是打爆车胎以及打爆窗户的石子,都是从你那个方向飞来。”

    年轻警员说的倒是事实,不过他要是以为凭着石子飞行的方向就能找到柴军,那就大错特错了。

    练习这么长时间,柴军发射石子的本事可没有那么差。

    他找准角度和方位,打向不远处的一堵墙壁,让石子在墙壁上反弹。

    然后,那石子自然落到躲在车后的孙闯身上,让车子掩体一点作用都没有。

    几乎在年轻警员话音落下的刹那,孙闯就吃痛,惨叫一声。

    当孙闯的惨叫声吸引到众人的注意力时,柴军连忙溜到别墅的反方向,脚下用力一蹬就跳到另一栋别墅的屋顶上去。

    柴军完全有预感,要是不早点离开,这套别墅马上就要被包围。到时候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跳跃到其他别墅屋顶上时瞒过警官们的眼睛。可是有这个吸引众人注意力的空挡,事情就简单得多。

    柴军跳到隔壁的别墅屋顶上,再找角度藏好,就继续安安静静看戏。

    当年轻警员的同事们千辛万苦爬到屋顶上时,他们显然不可能有任何收获,搜索一番后就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而当他们将消息汇报给年轻警员听时,年轻警员终于彻底放弃,带着他们的同事们离开。

    至于孙闯夫妇,当然被留下来。

    那对夫妇只能心惊胆颤地回到他们的别墅里,等待柴军的报复。

    既然警方都已经离开,柴军当然没有必要继续墨迹下去,动身就准备找孙闯夫妇。他刚才搞出那么多事情来,就为了引出孙闯夫妇而已,他们既然这么主动地配合,现身出来,柴军当然要对得起他们的配合才行。

    可是就在柴军准备跳下地面时,他的手机又微微震动一下。

    柴军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刚才的年轻警员打来的。只是因为柴军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才没有发出声音而已。这个年轻人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该不会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吧?

    柴军犹豫片刻后才按下接听键说:“兄弟,你今天的电话有点频繁啊,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思吧?可是我对男人真的完全不感兴趣,要是你真有需要,我帮你找找类似的交友论坛如何?”

    “呸!”年轻警员大骂一声说:“你少拿这种事情来恶心我!”

    顿了顿,年轻警员又正色道:“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今天的事情算你赢,可是你真不能告诉我吗?你刚才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你?这要是有别人学到你的本领,我们岂不是要头疼死?”

    年轻警员的同事们费尽千辛万苦都没有找到柴军,似乎让这个年轻警员很懊恼,同时也很好奇。要是不让他知道具体答案,估计能让他纠结一辈子吧。当然,要想让柴军因此同情他,把答案告诉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这个年轻警员特意打电话过来,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想试探柴军,套柴军的话。

    柴军才不会蠢到上当。

    柴军继续装糊涂道:“我还是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过你说的要是我的身手之类的本事,那你可以放心了,那绝对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要是还有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在世界上,你们不可能没有发现吧?”

    年轻警员沉吟片刻后说:“那倒也是,真有那种本事的人也犯不着做偷偷摸摸的事情,有的是办法可以谋生。算了,看来你们和孙闯夫妇的纷争已经快要结束,那我们就不多管闲事了,也不给你添麻烦,希望你快点结束一切吧。”

    说完,年轻警员就捏断电话。

    柴军看着手机屏幕,沉思起来。

    显而易见,年轻警员要不是得到他上级的命令,是不可能有胆子做出这种决定的。也就是说,他的上司已经知道孙闯夫妇日薄西山,无力挽救,所以干脆放弃挣扎?他们的选择倒也不难理解,毕竟由柴军击败孙闯夫妇,取代他们,总好过让商界动荡。

    可是孙闯夫妇和柴军之间的较量只要不分出胜负,动荡就无法避免。

    在这种情况下,柴军岂不是等于拥有免死金牌?

    他们那边说不定已经通过盗墓贼团伙,掌握到孙闯夫妇的犯罪证据,只是逮捕孙闯夫妇的后果太过严重,可能让孙闯夫妇名下的企业都动荡起来,他们才暂时忍耐而已。可是只要柴军稳定好一切,年轻警员那边就没有顾忌了。

    柴军在江南市时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只要稍微推理一下就能知道一个大概。

    既然已经大概摸清楚年轻警员那些上司的想法,柴军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直接从别墅的屋顶跳下来,然后大步走向孙闯夫妇的别墅,仿佛回自己家一般。

    柴军才稍微靠近孙闯夫妇的别墅一点点,就听到他们在发牢骚。

    “一群没用的废物,平时靠我们纳税的钱养着,需要他们做事情的时候却什么都做不出来。柴军那么大的一个人躲在附近,他们竟然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出来,你说他们是不是吃干饭的?”孙闯大发牢骚。

    孙闯的妻子则叹气道:“老公,我们还是想想今天该怎么办吧,难道真要在这里休息?要不叫网约车试试?要是我们走出去再打车,即使是柴军也没有办法阻止我们吧?难道他还能在闹市里动手不成?”

    走进孙闯家里的柴军正好听到这番话,冷笑一声说:“确实,即使是我也不太好在闹市中动手。我这个人报复自己的仇人时虽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是也没有办法像你们夫妇一样连无辜的人都去伤害。不过我都走出来了,你们以为自己还能跑掉吗?”

    孙闯夫妇看到柴军大摇大摆地走进他们家,顿时脸色大变。

    孙闯发出尖锐的声音说:“柴军!刚才捣乱的人果然是你!”

    柴军不慌不忙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何必再说这种废话?其实警官们都知道,只是他们都是专业人士,没有证据,有些话即使心里明白也不能说罢了。到时你们,明知道这个道理还不断要求警官们表态,多难为人。”

    孙闯的妻子大怒道:“柴军!你到底想怎样?我们夫妇到底哪里招惹你,你竟然这样报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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