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个月前学海无涯的变故早已经传遍武林,李治的名字犹如流星一般划过武林夜空,带来的唯有些许谈资。

    深夜的学海大校场寂静无声。

    皎洁的月光照射些中央的巨塔散发出深白寒光,寒光月光交辉下整个校场一片清明。

    一个月前,太学主把大校场列为禁地之后这里已无人迹,一个月的时间这里早就变了样,原本整洁辉煌的大校场仿佛荒废百年以上的废墟,野草丛生,百花齐放。夜莺,蛐蛐儿之类的声音不时发出,这里变成了他们的天堂,而巨塔上也长满青苔还有各类藤蔓缠绕着。

    这时一个黑影从远方踏月而来,动作儒雅雍容,虽身着黑衣但是一举一动都充满高贵之气。

    黑衣人如同幽灵一般走到巨塔前,丝毫没有惊动一虫一草。草长莺飞,虫鸣四野,还是那么静谧。

    “以人心代天心,汝之能为果然是惊人;吾实在想不到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同时具有生养万物之慈悲与欺师灭祖之深沉!”黑衣人喃道。

    走进黑塔,一块巨大牌匾挂在大门上方“囚心塔”,字体古朴,笔力苍劲。

    黑塔大门高三丈,上有九列八行铁钉整齐排列,铁钉与大门浑然一体。

    黑衣人伸手运力,大门浑然不动,黑衣人收回手暗道:“果然,时机不到大门根本无法开启。”

    黑衣人屈指计算。“嗯,还有一刻钟!”

    ……

    囚心塔内,李治闭眼冥思,任凭子午罡气侵蚀元功,强忍着那种扒皮抽髓的剧痛。

    一个月来,李治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痛苦。子时之至阴煞气如同附骨之蛆,融骨销魂;午时之至阳罡气炼行化魄。

    子午罡煞日削夜薄,饶是李治天人之躯神妙无方也是元气大伤,形销骨立的李治与一月前的丰神俊秀相比判若两人。

    凭李治之根基本来不至于此,可是李治与天地同化度过道化劫难之时有了一种新的感悟,那种感觉应该就是道家所谓的炼神还虚。

    李治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天仙之说,天仙者与造物同参,经万古而不朽,知天机晓天数,能于冥冥之中趋吉避凶。

    而今霹雳中皆以功体元胎为主,斗战之法固然惊天动地,但是却不知天理,不明天机。便当王弃天帝也曾说过疏楼龙宿等人也只是先天而不是天仙。

    或许前世的地球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前世传说中的洪荒时期,魔神肆虐,人神杂居,巫妖做天地之争,霹雳世界和那段记载何其相似,魔神先天之间的杀劫自上古绵延至今。

    天仙,什么是天仙,怎么才能成为天仙,李治感觉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

    但是有一点李治可以肯定,那就是修炼功体必然是与天仙之路背道而驰的,功体这一条路的终点必然是魔神,这是自己魔身清晰感觉到的绝不会错。

    自从杀了东方羿后,李治对于武力不在那么迫切,也该好好的规划一下未来的道途了。

    囚心塔内的子午罡煞本来就是作为惩罚所用,而李治欲借助这罡煞之力彻底把自己的功体废除,探索着天仙之秘,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李治的功体越来越弱,天人功体带来的特征渐渐消失,五行之气,阴阳之气的感应越来越模糊,这种虚弱感让李治难以适应。

    但是这种虚弱感也让李治看到了自己生命最根本的那一道灵光,也感觉到了功体便是为自己生命的灵光裹上一层又一层的装甲,对于灵光之增长并无益处。

    李治已经打定注意,反正自己有魔身在,武力已经够保护自己了,自己的本体正可以用来探索天仙之密,即使失败也有魔身可以作为底牌。

    一个月来,李治功体日渐削弱,而生命之灵光也渐渐有了增长的痕迹。天人功体渐弱,李治冥思间也慢慢摆脱了被天地同化的危险,这也让李治对功体魔神之道的缺陷越加肯定:想明了天机便必须以一点灵光与冥冥中的大道相合,修炼魔神之道灵光并不足以在与大道相合时保证自己不会被道化。

    修仙,修的是道行;何谓道行,简单来说就是炼虚合道的程度,道行越深,神通越大。功体元胎这点根本就做不到。

    李治细细沉思,突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囚心塔之中。不是看见,不是听见,也不是武者的感应,而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想不到第一个来见我之事会是你,而且你居然会做这般打扮,真是令学弟我惊讶!”李治微笑着说道。

    “嗯,吾如此打扮还不是因汝之故,吾这次是亏大了。”来者一口儒音甚是好认。

    只见光华闪过,一道华丽身影照亮了黑塔,来者赫然是儒门天下龙首疏楼龙宿。

    只见疏楼龙宿十指连弹,黑暗无光的巨塔内部顿时亮起一片油灯。

    “嗯,学弟一月不见清减如斯,诸葛神机之囚心塔果然不可小看。”灯光下,李治之虚弱让疏楼龙宿着实吃了一惊。

    “每日之子午罡煞岂容小看。今日学长来访可惜我这里无茶无酒!”李治歉道。

    “学弟太过客气了,吾听闻汝好酒,恰好吾这里有一坛酒心雕龙今日便与汝喝个痛快!”说话间,一桌凭空而现,上面一个灰噗噗的酒坛和两个碧玉雕就的月光杯。

    “我早听闻儒门之中曾有一儒平生好酒,也拥有绝世之酿酒术,在一次酩酊大醉中酿出了一种绝世好酒名酒心雕龙,一批酒共五十坛,酒醒后却再也酿不出这种好酒。于是这一批绝世好酒便成了绝无仅有的五十坛,想不到学长你居然有,学弟我今日有口福了。”这个典故李治记得很是清楚。

    “吾得此酒有些年头了,可惜却与人与吾共饮,直到遇到学弟吾便知道与吾一起这坛酒心雕龙终于有人与吾共饮了!”疏楼龙宿说着打开酒坛一股温醇的酒气从谭中发出闻之沁人心脾。清澈的酒倒入月光杯之中,酒杯稍一晃动,光线印去杯中酒顿时如同一条小龙在开会窜动。

    李治一步一步走向酒桌,每一步都荡起无数雷光,当走到酒桌前时由雷光汇聚牢门若隐若现。李治站定,看着这绝世名酒。

    “难怪会取名酒心雕龙,此酒果然是绝世之品。”李治道。

    “就以此酒庆贺学弟大仇得报!”疏楼龙宿端起白玉杯道。

    李治从牢门柱子缝隙中端起酒道:“还要多谢学长为我多方维护!学弟我先干为敬。”

    原来,多年来东方羿此虽有野心却不敢真正有什么动作,杀害怜照影之事也是临时起意,李治虽然通过回溯之法确定了东方羿杀人之始末,可惜这种法子并不能作为证据,因为其中能作假的地方太多了。太史侯之所以一看便信那是因为太史侯暗中查访怜照影时李治暗中给了太史侯很多线索,这画面便是一根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的线。

    而作为证人的东方允只不过是李治的死间,在死前说一些真真假假的话让东方羿彻底调入陷阱,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

    计划之所以这么成功固然有李治巧妙安排的原因,更多的是以有心算无心。若是学海深查这件事必起风波,难保不会查到李治身上,而太学主之所以阻止深追此事便是因为疏楼龙宿出来为李治顶了这口锅。也是这个原因,疏楼龙宿进入学海范围才穿上那件可笑的黑衣。

    “此是小事,吾此次来一为庆贺汝得报大仇;二是告诉汝一些囚心塔的奥秘;三么给汝带一些典籍为汝打发时间。”

    “囚心塔乃是前任太学主的得意之作,每年外面的大门都有一个时辰可以打开。而内里的子午罡煞详情听说!”黑暗中,疏楼龙宿对囚心塔的来历与奥秘娓娓道来。李治在一旁认真听着!一个时辰很快就要到了!

    “学弟,时辰将近,吾该走了!”疏楼龙宿说道。

    “学长,我想问一下月灵犀现在怎么样子了?”这么长时间李治最担心的便是小月儿了,虽然拜托了绯羽怨姬照顾但还是担心。

    “哎!月灵犀,真是个刚强的女子,她在太学主门前跪了一个月了。”疏楼龙宿叹道,对于这种女子,疏楼龙宿也很是佩服。

    “这,这,怎会如此!”李治心顿时乱了。

    “好友,难道你也遇上了什么事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让月灵犀如此!”李治喃喃道!

    疏楼龙宿拍拍李治肩膀道“学弟,别太担心,月灵犀那里有礼执令照应没事儿的。”

    “学长,我没事儿,时辰将到,你先走吧!”李治勉强的笑道。

    ……

    学海无涯,太学主屋外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淋湿了屋外的几个人影。

    太史侯打着伞已经为月灵犀遮了一个月的雨和阳光了。虽然有伞却也挡不住日夜不停的绵绵细雨,太史侯和月灵犀都早已经湿透了。

    太史侯慈祥的看着虚弱无比的月灵犀,心头酸楚但自己能做的维有默默的陪着她。

    而后面是饶悲风和曲怀觞,两人每天在处理完本部事物之后都会来陪着。

    “踢踏、踢踏!”雨中一个脚步声打破了气氛,只见一锦服男子撑着一把伞走入场中。

    “太学主已经离开这小屋了,我听说还有一个傻瓜在这里日夜不停的跪着,我来看看这是个什么样子的傻瓜?”持伞男子淡淡说道。

    久未有动作的月灵犀听到这声音眼神渐渐汇聚,艰难的转过头看了男子一眼嘴角顿时抽搐着笑了一下,终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太史侯怀中。

    持伞的男子看月灵犀晕倒之后便打着伞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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