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潇潇 作者:别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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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卷至心头,是谁入了谁的眼,又是谁搅了谁的心。如瀑的银丝,荡进一池清碧,又碎了谁的模样“是你!”

    “为何不是我?”温热的胸膛再次覆住到琴潇冰冷的脊背,尖削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姣好的脸看似要贴上他的。压低嗓音,带有一点磁性“春寒料峭,小心再染了风寒。”解下自己蓝如浩海的衣裳,小心地披在琴潇的身上。

    原来,被人记挂是这般心暖,并不推拒,轻轻咬住唇,一刹那他到底思量了些什么。冰冰凉凉的手扬去那身蓝衣,不经意碰到漠凌的指尖,似被粘合在一起,停在半空,僵持着。

    晚风拂散水中明月,吹去枝头残红,浓烈一处馨香,氲散在指尖,细碎如絮絮春风。

    胸口更似有什么东西跳的又急又促,战战兢兢地收起冰冷的视线“你愿留无人拦你。”负手香魂满径的回廊,想不起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留下,难不成是自己想要他这么做?

    清冷的人嘴上不语,但最易感动别人予他的恩惠,你送他深情,他必还你厚意。

    昔日奸诈的上仙把伤了无辜百姓的罪责全部推到琴潇的身上,君熙不满,挺身而出“怎么不连我一起埋怨,难道因为我是天帝的侄儿,你们便怕了?”于是,君熙颇有担当地受下所有责罚。

    其实,这事本就不怪琴潇,要怪就怪求功心切的老仙们,功力不够,偏偏自以为是。大水淹了百姓村落,邀不了功,就来找个替罪羊,明白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遥远的东方生了一线曙色,渐渐一处暖阳。柔情似水的人,讨好地笑开一抹惊艳,学作小侍女的语气“主子,可要更衣?”

    琴潇不看他也不理他,一摆长袖,绕开巧笑的脸“瀛洲,可要同去?”漠凌愣了愣,狠心掐了自己的脸,琴潇竟邀他同往,近不可信,退又不可不信,猛地点头“我去。”

    拔地参天的仙山高矗云霄,虚实缥缈间,一处笼了烟雾的琉璃殿。攀过云梯,方见袅娜的花枝遮出一径浓荫,耳侧是漠凌走不动的抱怨“琴潇,你慢一下。”淡粉的花瓣腼腆地开在漠凌的身后,不知何时拈下的花枝一眨眼奉到琴潇的眼前“送你!”

    意想不到的突然,惊呆一双凤瞳,隐隐蒙一层柔光,却是极淡。稍不留神,随风而逝。拂袖要走,不小心打下漠凌手中的花枝,想说一句不是有意,言不由衷地淹没在冷冷的哼声中。

    “是我不小心。”笑容背后隐藏了意义不明的情绪,悻悻地追去,两条相近的身影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不断地靠近。

    一块上古宝玉细琢成的笛子,凝萃天地之气,日月之华。复得山川崇深之灵韵,风霜雪雨之精魄。握于手中仿若有了生命,也能言语。曾经如何,过往如何,娓娓诉来,感人至深。

    若不是玄隐阴险狡诈,抓了君熙喜欢鲤鱼精的把柄也不用害得他们生离死别,历经六道轮回之苦。望去日趋衰败的瀛洲,说不清是天意弄人,还是造化弄人,缘何有情人难成眷属。

    漠凌心下惊愕,今日所见的琴潇再不是众仙家所传的那样冰冷,他终是看不透红尘,摆脱不了俗世,寡情寡意之人亦有悲天悯人,多情的一面。

    心潮涌动,难以自控。扭头侧向琴潇的面颊,清楚地看见,浅浅淡淡地落了几枝花影。走的近些,看的更加分明,似有冰雪在慢慢消融。双唇轻触,快不过闪电。郁结在喉间的喜欢,一字一字吐的清晰。

    看他的眼角似有凛冽的寒光,一刹那的柔情恍如幻梦,随风散去。再一眼,除了冰雪就是拒人千里的冷漠。琴潇眼含一点怒意,紧紧地抓起漠凌的手腕,有些话要说,却在看到他笑意愈浓的脸后生生吞咽了回去。

    春风啻啻千里,万里,吹开遍地芳华。那一丛花艳露凝香,那一池水澄碧似练。

    长像妖媚的男子,有着一双美腻的桃花眼。薄薄的唇,淡的像水,莹莹剔透。不吵不闹,无声无息地坐在庭前的石阶上。

    望一眼深情,滴不尽相思血泪,绽一抹浅笑,开不完春柳春花。

    “他是鲤鱼精的转世?”漠凌饶有兴致的捏着下巴,深一眼,浅一眼,不敢看的仔细,害怕身旁的琴潇误会他的心思“难怪君熙宁为他弃了仙骨,竟真是个美人。”

    琴潇不愿理睬,单是睨了漠凌一眼,天命风流的人好的不过是美色,哪里懂得一点情爱。他说过的喜欢,总是少了点诚意,忖之,揣揣不安。

    挥手云烟,白玉笛轻轻放到楚离的掌心,朦胧中,一袭银影踏起万朵飞花。待雾气消散,只剩天边急去的祥云。

    夜里几声春雷,淅沥的细雨就密密匝匝地下了整宿。漠凌守在琴潇的门外足足有半个时辰才等得那冰冷的身子擦肩而过“你是要去哪?”

    “轮不到你管!”寒心的话一脱口,仿佛几日伴来的感情都成了虚无。往前一步,拽住琴潇拖曳到地面的袖子,低声下气地说“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一身水蓝色的锦衣要融入新雨之后的蔚蓝晴空。

    “没有。”微微合目,嗅到了空气里掺了花草和泥土味儿的清新,“那为何待我这般疏远?”另一只手抓上琴潇的肩臂,稍稍用力把他欺到自己的身下。俯视琴潇突然怒睁的冰瞳,不由得开始悔恨自己因不被念想而促生的急躁“我,我回东海。”本是不染尘埃的衣裳粘了泥土和花瓣,就连丝滑如绸缎的墨发也落了晶莹剔透的露水。

    仓皇地站起,仓皇地拜别。某人却板起一张冷脸,凝眸望去,生了不可名状的留恋,脸为何烧的如此滚烫?

    城里的西郊,靠近山水,有一家大的酒楼,对面是一间雅致的学堂。漠凌问这里的掌柜,为何不选城内一处较好的地段,不仅人多客多,也好混出个牌面。掌柜子一脸悠闲“不为钱财,赚的是乐趣。”入耳莺歌燕语,入耳书声朗朗。

    漠凌笑了笑,做在临窗的位置。偶见学堂里,年轻的夫子被顽皮的孩童欺的欲哭无泪,不禁皱皱眉头,太软弱。哪像当初教他才识的先生,不听话就是几十板子,痛到长了记性,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到痛,他竟觉得有一点心痛,琴潇是不是至始至终都没用正眼看过他。短短几日,谈不到让琴潇对他日久生情,而他却很不争气地迷上了琴潇清冷的性子。如果和离欢讲了,肯定会嘲讽他活的□□逸,自己找罪受。

    天渐渐阴了下,不一会飘起朦胧烟雨。淡寂如风,飘渺若尘,洒落在青绿色的油纸伞上。走到近处,才看清伞面簇拥一枝梅,不是诗人笔下的凌霜傲雪而是醉卧春风,听细雨绵绵。

    撑伞的公子身形颀长,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衣,一步一姿醉到漠凌的眸中,怎么会是他?

    笑的柔和的脸羞红了白绿色的桃花,惊艳的让人看不出真真假假。揽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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