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开灯。

    脚步声响亮,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杀气腾腾……

    哥哥在家,没住校。

    他在家里等媳妇,或者是等着揍我。

    哥哥走到沙发前,那魁梧的身形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面前,问一声:“回来了?”

    我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好声说道:“哥,她本来就是我的……”

    哥哥捏住我肩膀,直接把我仍在了地上,他自己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抽一口烟,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来,平静地问我:“回老家了?”

    我点点头。

    早就习惯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伸手护住了脸。

    哥哥一巴掌打过来,打在我手背上,虽然他只用了三分力,但也让我有点头晕眼花,手背火辣辣的疼。

    我不会反抗他,越反抗只会被打得越狠,这是我从小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有自知之明。

    哥哥扇我一巴掌,又坐在沙发上踹了我一脚,踹在我胸口上。

    我主动向后躺倒在了地上,没吃多少力。

    打完以后,哥哥把我拉起来,愤怒地说道:“你出去多少天,挨多少顿打,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的意思是明天还打我,让我赶快滚出去。

    既然他今天打完我了,应该能够交流交流,所以我坐在他边上,很诚恳地求道:“哥,我真的可喜欢她,咱兄弟俩,大男人,没必要挣这个吧……”

    “你以为婚姻是儿戏?滚蛋!别出去丢人现眼!”

    哥哥起身愤然离去,回了楼上。

    能看出来,哥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原则是:只要你特么别出去丢人现眼,在家里老子可以不跟你计较那么多!

    他一向是这样的原则。

    就像当年听说荀千灵要被许配给局长的儿子那样,他不是为了替我挣媳妇,他是咽不下那口气,要为家庭挣个颜面。

    他就是我爷爷性格的翻版。

    他能容忍我在家里使坏,但绝对不能容忍我带着嫂子出去乱搞,让人指指点点。

    打骂过后,天下太平。

    我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个美觉。

    醒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们大清早就一起去了学校,他们都有自己正常的学习和工作。

    我突然觉得自己依然格格不入。

    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不知道怎么融入,或者说我没有办法融入,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

    我没有资格接受高等教育,没有大学愿意接收我这个杀人犯。

    看着空荡荡的公寓,孤独、落寞的心情莫名把我占据。

    我走出家门。

    在路上随便吃了点早餐,游荡在大学城的街道上,一时没了方向感。

    街头有一群人在推搡打骂。

    我站在边上观看,看他们一个个闹得脸红脖子粗,斗志昂扬、活力四射,由衷感慨自己的生活太特么无聊了,必须要找点正常的事情做,哪怕是端茶倒水也行。

    当然,必须要在校园里。

    因为南陵大学还有没解决完的事情。

    我走进校门,看到园丁在修剪绿化带,便上前帮了下忙,受到了大大的夸奖,感觉很不错。

    于是继续四处闲逛。

    看到有小姐姐提不动东西,上前帮她拿一拿,看到操场里飞出来的球,帮忙捡一捡。

    我一圈逛下来,听到的“谢谢”比我十八年来听到的都多。

    慢慢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好。

    我多想和大家一样,在最好的年纪挥洒青春,有一群可爱的同学和朋友,有一个可以阳光下牵手欢笑的女生。

    走着走着,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阳,过来帮帮忙!”

    我回头,看见大姐穿一身白大褂,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白大褂的学生。

    大姐走过来说:“正发愁人手不够呢,刚好碰见你,走,忙帮搬点东西!”

    然后不由分说就让我跟着走。

    我问:“什么东西?”

    我就随口这么一问,其实不管搬什么东西,我都很乐意,正愁没事情做呢。

    旁边一个女生说:“大体老师。”

    “什么东西?”

    我没听懂,什么老师,难道老师上课要让学生抬进教室吗……

    旁边一个男生说:“电梯坏了,要把大体老师抬到楼上。”

    “什么东西?”

    我还是没听懂,电梯坏了,老师没长腿啊,不会走楼梯吗。

    大家比较严肃,不再回我的话。

    我跟着大部队走,走到实验楼我才知道,原来是去尸库里搬尸体!

    大姐说:

    “死者,用自己的身体向学生们传道授业,它们才是无私奉献的老师,学生们尊称为大体老师。”

    我听得脑门疼,早说我就不来了!

    暑假我几次出入地下室的尸库,有深深的心理阴影,而且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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