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人吗?”素芯眉头大皱问道。

    为了避免素芯多虑,冰非淡淡道:“沒事儿,外面风吹得太大,是我多心了。”

    素芯似乎放下心头大石,然后一脸严肃沉沉道:“我真的觉得武神王有点古怪,只是又不知怪在那里?”

    “你是说看到一个和武神王一样肤色却像似二十几岁的少年?”

    素芯眼神迷茫,缓缓道:“武神王因生有九九之数,得罪了“天”,全身肌肤泛紫,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到的诅咒。再加上背肩上那独有的龙的胎记,如果不是武神王,那又会是谁呢!所以,我敢肯定当日打坐入定的就是武神王,唯一解释不了的是何以一个十二岁的武神王竟会变成二十几岁,他究竟如何做到的,过后又如何回复成原来的岁数,难道跟当日在地上所涂画的符篆有关?”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事有蹊跷,不知道武神王此次要我盗窃《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是否又与此事有何关系?”冰非神色凝重大惑不解道。

    在冰非有生的记忆中,唯一一次是在千年前首次陷入竹八仙阵,当时黑龙帝君施展“斗转星移大法”,让本是黄土高原的地区诡异的生出迅速成长的绿竹,可那是植物呢!人,可以同样一夜之间长大,然后又瞬即回复原样吗?这听起来确是有点匪夷所思。

    “你没和风天下或任何人提及此事吗?”冰非与素芯目光交触怀疑问道。

    “当我被皇宫的人追捕时我也没对风天下说出何故被追的实情,只是随口捏造被迫入宫的故事,所以他才不会对武神王借用《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一事有任何意见。更不用说我会将此事告之他人,这是避免自己因此惹祸上身。”

    冰非心忖素芯应该没有撒谎,而将实情原封不动的透露予风天下,否则他刚才也不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自己借用“卷七”之一事。

    “这样,倒让我怀疑武神王真正借用《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之目的了,明日我要问问李晨风,或许可以叵测当中暗藏的玄机。”冰非蓦有所觉沉吟道。

    接着,冰非又续道:“夜了,素芯,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素芯盈盈起立,有点不舍的转身而去,留下花不迷人人自迷的冰非在那细细深思这当中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冰非暗忖,左崇斗曾对自己说过,杀一人而救天下,指名道姓要他暗杀的是武神王。当时冰非以为这纯粹是左崇斗狼子野心想谋夺皇位,其实他是否又在暗示些什么,虽然左崇斗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有些事情不是想解决就能马上解决得掉的,还是套用铁乔的那句老话“时候未到”,赶紧休息为明日那一条更遥远的路好好准备吧……

    翌日,日出高三竿,太阳懒洋洋的打着哈欠悬掛于空,一缕红霞般的光辉映洒在冰非的脸颊,像似素芯那温暖的玉手轻轻的在他脸上抚摸掠过。

    金灿灿的阳光今日格外艳丽,有如展开温柔的笑颜般而不愿把仍在春梦中的冰非给轻轻叫醒。

    在梦境里冰非牵着素芯那纤纤细手,漫步于明媚的春阳下,日暖风和,是他人生之中有感最为幸福的一刻。

    冰非轻揉着素芯的玉手,感觉特别窝心撩人,这时,却被一个略为沙哑老沉的嗓音给惊醒了,道:“冰非,起身了,时候不早了……还有…你怎么一直捉着我的手在那里摸来摸去干什么?”

    冰非张开那迷蒙的双眼,眼帘映入的是李晨风那张异样的老脸,然而让冰非惊愕一微的是,此刻正紧紧捉住他那骨瘦如柴老茧累累的粗手,登然吓了一跳而松开了手。

    想必自己适才在梦里误把李晨风的粗手当成是素芯的玉手一样,不禁面露尴尬表情而一时之间连支吾以对都无法做到。

    李晨风这时反而满含深意呵呵笑道:“冰老弟可是发了一场无痕的春梦,哈哈。”

    “李爷,你别见笑了,先等一会儿。”冰非语毕即连忙梳洗一番,不稍片刻,又对李晨风欣然道:“李爷,一大早的找我有事吗?”

    “还一大早哩,我看太阳都晒黑你的屁股了。”李晨风不禁失声大笑道。

    瞬即又面容正经续道:“你要借用的《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拿来了。”

    李晨风于是将《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递交到冰非的手上。

    冰非只是随意看了此书几眼,里面尽是列举若干符篆,禹步之图,这些皆是礼拜星斗,招请神灵的法术。虽然内里也有一些祈晴祈雨,断瘟除病,制伏虎豹龙蛇之类的注解,但一时半会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唯一让冰非比较在意的是称为打平安醮的醮祭。这醮祭本是祈嗣、祈福、祈禄等之用,当中正有一段是描述如何施法延续寿命的“延生醮”。

    冰非不明其解,望着李晨风眉头一皱问道:“李爷,可否解释一下《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究竟是一本怎样祈禳之术的书卷?”

    冰非见李晨风转身向后坐在了椅子上,这时才留意到八仙桌上置放着那把八云剑,然后又移视望向李晨风,见其娓娓道:“《太玄金锁流珠引》卷七又称“星文”,当中详载着如何运天动地,感应鬼神,驱动星辰,役使万物的祈禳之术。在这里面,主要施使平安赐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醮祭仪式,其中也不乏求生儿子、官运亨通等作为个人祈愿之用。”

    “我刚刚看到有一个有关于“延生醮”的祈法之术,那又是什么?”冰非好奇问道。

    李晨风好像若有所思,随后轻淡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想要延长寿命,必须先向南斗星君祈求赐命获福,再向北斗星君祈求削去死籍,方可真正万寿绵长。”

    冰非暗忖,千年前的神族有南斗及北斗星君吗?师匠费泽尔曾与自己讲过有关司命星君的事迹,相信是从玛丽琳那里得到的消息。

    要消除自己的死藉等同要在天命石上把刻写着人的宿命给去除一样,这又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这有可能做到吗?

    那个传说中的天命石更像是主宰着天地万物生死南北二斗的结合体,而且和黑龙帝君所使的“斗转星移大法”是否又有任何的关系?看来,也唯有回到桃花村一问玛丽琳才能知晓答案了。

    当然冰非并没有将千年前所知的一切告之李晨风,只是简单问道:“这可能吗?”

    李晨风沉吟道:“严格来说,北斗也只是主死,消除死藉等同成为一个不死的老怪物,这跟你当日在开阳峰看到活得像行屍走肉的丧屍又有何分别。唯有同时获得《太玄金锁流珠引》卷六,通称“斗文”的书卷,才能脱胎换骨,重获新生,只可惜这卷六早已消失不见了,否则帮主也不会如此轻易借出此卷。”

    “消失不见?”冰非暗忖会不会卷六早已落入武神王手中,素芯当日看到的武神王可能缺少了卷七祈禳之术的协助,才会从本是“返老还童”的作用变成“未老先衰”的模样,思索一阵之后发现确是有此可能。

    李晨风接着又缓缓道:“这是暗藏在《太玄金锁流珠引》卷六和卷七的禁术,我也是阅读了先祖的随笔传书才得知一切。”

    “你的先祖是…?”

    “我的先祖是千年前人称中土世界智慧第一的莫问先师。”李晨风屈尊敬贤的严然道。

    冰非双目瞪大发光回道:“原来是莫问先师的后世徒孙。”

    李晨风哑笑道:“哈哈,看你年岁不过二十许,怎么说得好像认识我先祖师爷一样。”

    “莫问先师的大名怎么会有人不晓得……话说回来,这天地日月神教存在已有数百年的基业,这总舵又是谁以北斗七星为蓝图构思建造的呢?”冰非好奇心使然问道。

    “如果说正确的时间点我或许並不知道,但此总舵肯定是我先师们构想而成的,只是不确定是在第几代传人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已。”李晨风似乎也不晓得这总舵设计的创始人。

    “沒什么,只是纯粹好奇随口问问而已。”

    冰非这时转而望向八仙桌上的八云剑,朝着桌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即便把八云剑拿在手里,仔细一看,这个四尺八寸,前段为首,中段为脊,后段为尖的超长宝剑,然后忆起了剑惮当时在暗幽山仅以单手握剑即可奋勇杀敌的雄姿。

    剑首可分为环及后鼻,带环的钝头是以四头蛇向四面张牙为形象铸造而成的,並且系着一束青色的剑穗。

    剑茎有着细腻的蛇形纹图,浅绿的护手则是两头目露凶光的青蛇向外吐信的塑形。

    剑身呈现的形状有点像蛇一样的弯曲,其中一个剑面上的剑槽是沿着剑脊像似一条小蛇置于凹槽之中,另一个剑面则平滑无瑕。看着剑刃两端仿如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利锐,让人不禁有种深陷胆战心惊的滋味。

    凝注这八云剑,从剑环到剑格,再到剑身共有八条凶猛灵蛇的设计,每一处皆是精心匠作,隐隐透露出一股斩妖除魔,万军莫敌的沉重杀气。

    据当时剑惮所述,这八云剑由天外玄铁所制,只是不知何故竟藏于八岐大蛇的腹中,若不是斩杀大蛇而令宝剑出封的话,相信这深隐千万年的宝剑也不会面世。

    如今剑在人亡,冰非眉间愁怨,心头涌起阵阵悲恻,冷得瑟瑟颤抖,惜日那暗幽山的惨景依旧挥散不去,痛心疾首。

    李晨风看见冰非面带愁容不发一语,这时才开口轻声道:“上回我问你时你沒认真说,想必你是认识这把剑的主人,即然剑是你斩杀山妖姥姥时发现的,我想我应该物归原主,或者说你可以把剑还给故人吧!只是千万别对帮主提及此剑,毕竟这次又是我自作主张,怕帮主将来怪罪下来,我又会惹得一身麻烦了。”

    “好吧!我必会把此八云剑归还给故人之嗣孙。”冰非又不经意透露了自己的年岁。

    李晨风再次哑笑道:“你看你,又把自己说得好像很老一样。”

    冰非没有反应,也只是傻傻一笑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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