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黎皖立即拽着我:“走吧,别惹你奶奶生气了。”

    “不对,她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我说道,

    黎皖一把抓住我,一把拖着文档,强行离开了院子。

    走出去黎皖才说道:“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会告诉你的,总之,先离开这里吧,长沙我还是有熟人的。”

    我又辗转被黎皖带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这一片似乎是才开发出来的,我们入住在一间乡村式酒店,此时黎皖才得以告知我一些事情。

    “一佛二戏半截三,四珠五狗六刀难;七姑八嘴九打算,汪十阚并末尾谭;一朝天子一朝叹,江陵梅姑唤十三。”

    黎皖朗诵般的说完问我:“你听没听过这诗?”

    “名家作品吗?我是学渣,就算听过也记不住。”我回道。

    黎皖笑了笑:“看来你们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是严实,这首诗当中概括了上世纪抗战时期盘踞在长沙的十三个家族,其中前九个家族名噪一时,后四个在战争年代慢慢没落消散了,而最后一个梅家就是我外婆的家族,这当中的‘五狗’就是你太爷爷。”

    “五狗?什么意思?”我诧异的问。

    她又说:“你爷爷当时是九个家族里面很厉害的角色,以养狗探墓名满长沙城,这个你难道也没听说过?”

    我喝了一口茶:“少编故事,我太爷爷不是死在战场了吗?老屋子的奖章你刚才没瞧见?”

    她叹了口气:“吴真,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也算是当时家族中的后人,骗你我又什么好处呢?其实就算你不说山里的事我也知道,与其说山里的东西是个秘密,倒不如说这是一则公开的新闻,那些个家族的后人们都知道的。”

    我还是无法相信,不过看她说的振振有词又忍不住停下去,说道:“姑且信你一回,接着说。”

    黎皖伸了个懒腰倒进沙发的怀里,慵懒的说道:“既然你相信了就自己去看文档吧,要不然我还真成了个骗子,我先睡会儿。”

    我呆呆的看着她伸懒腰的动作,看了半晌才缓过神来,确实该看看老爸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打开文档,发现这些文档是经过分类的,而且从纸张氧化的程度上看并不是同一时期的文档,是更年记录的,看来这些资料是有人话了大精力分期整理出来的。

    我首先打开了最旧的一袋,里面是厚厚的老式黄纸,全是毛笔字;文件的开头写着“商议过程”几个字。

    打开小心的翻了一下,发现这是一片非常长的对话记录,这显然是专门记录人员写下的,这个人可能不是参与会议的一员,很可能只是负责记录,否则很难记得如此详尽。

    我忍者性子看了这些记录,参加会议的有四个人,但是没有名字,只有姓氏,吴、张、霍、解。

    开头的话很奇怪,第一句是“想好了吗?”,是霍说的,然后是顿笔的小点,显然霍说完这句话之后陷入了很长的安静,这说明几个人是认识的,在会议之前他们已经商量了某事,霍显然是在询问这件事的决策者是否确定自己的决定。

    解说:“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其他选择吗?不过,我觉得还不够。”

    霍说:“你的意思是?”

    解说:“我赞成狗爷的提议,我也没什么意思,总之不能再等下去了。”

    又是一些顿笔,然后霍说:“你的意思呢?”

    张说:“我不知道。”

    吴说:“没有时间了,必须开始。”

    解说:“好,一切按计划行事。”

    在解说完之后,上面写着“解离席”三个字,之后便成了三个人的会议,看着对话记录这么多我实在是难以看完,粗略的翻了一下,发现之后的长篇大论基本是都是霍和吴的对话,而姓张的那位基本没怎么言语,说的也都是不知道之类的字眼,似乎这个人处于犹豫阶段。

    后面很多次提到“那里”、“进去“、”等待”、“不行”、“可能性很低”、“这样很危险”、“然后呢”等字眼,看来他们商议的事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我尝试着去理解,得到一个很奇怪的故事。

    吴张霍解四个人在谋划一件事情,他们可能要去某个地方,那地方可能很远,可能在某种包围式的地域或者建筑当中,因为“进去”这种词通常使用在这一类地方。

    从谈话的次序来看,提出这个计划的应是吴,解是支持的,霍是考虑的并且在思考计划的细节,而只有张是犹豫的,也就是说这件事各自的看法不是一致的。

    他们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险,“可能性很低”可以理解为生存,也可能是达到目的的成功率,“然后呢”说明后续的计划并不明确。

    总体来看,四个人正在商量一个并不完整的计划,不定因素很多,危险系数很高,可能会丧命,但是会议的最后一句霍说的:“那就这样吧”应该是同意了,显然他们最终还是执行了计划。

    这是第一叠文档的内容,乍一看很像是某种间谍行动,也看不出来和我吴家有什么关系,而且从纸张的年份也不符合老爸的年龄,可能讨论这些的时候老爸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可能是感觉的问题,我认为“吴”这个姓氏总跟自己有关系。

    打开第二袋的封口线,然而这里面已经霉变的无法看清,能看出有文字,是圆珠笔写的,但是无法看清内容,可能是潮湿或者雨水渗透的关系导致纸张花成一片。

    又打开其他的文档,发现整捆文档中仅仅只有两袋是完整的,有一袋还给耗子啃的七零八落,看来这些文档吊在梁上好些年头了。

    我打开了最后一袋,发现这一袋文档是几个姓氏的族谱,其中囊括了参加会议的那四个姓氏,总共有九个姓氏,和刚才黎皖念的那首诗很符合;其中很多人的名字被标记了符号,有圈儿、有叉,还有三角形,但我发现这些符号不是同一时间画上去的,其中有圆珠笔的痕迹,红笔的痕迹,还有钢笔的痕迹。

    翻着翻着,我忽然看到了一个很刺目的名字——吴邪。

    他奶奶个熊,真有我老爹的名字,我们家祖上真的像黎皖说的那样吗?太爷爷竟然是养狗大师?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但这是文档,是属实的,不相信是不可能的,这就有点难受了,看来我被蒙的够惨,蒙了好多年;脑子忽然开始混乱起来,但我却忍不住的继续往下看。

    我数了一下所有的文档,发现这些一共有九个家族,分别是张、何、李、陈、吴、裘、霍、齐、解,果然,刚才那文档里的几个姓氏也在这九个家族当中,难道真如黎皖所说?

    首先,我着重看了吴家的族谱,族谱的最顶端写着“吴阿狗”,妻张玉兰,下面是吴一穷、吴二白和吴三省,老大老二下面都没有子嗣,只有吴三省有香火延续。

    吴三省,妻霍纯婉,子吴邪,媳高萍萍,没有我的名字,看来这族谱是在我还没出生前撰写的,那就是二十年多前的事了,心说太爷爷你果真和狗脱不了干系,这名字也太乡土气息了。

    我照了几张照片作为保留,又去看其他家族。

    第二让我感兴趣的是解家,因为“解”的这个姓氏很罕见,我记得中学时有个临班同学叫解什么娇,当时好像还挺好看的。

    解家很明显香火也不怎么样,但比起我们家却多出不少,看最近的时间记录,也只是剩下个独苗,叫做解雨臣;我继续翻下去,竟然在霍家的族谱里找到了奶奶的名字,看来奶奶的娘家也是九大家族中的一家。

    翻到最后一篇的时候我忽然眼睛被刺了一下,竟然看到一个比起吴家族谱更刺眼的名字——张日山。

    他也是九大家族中的人吗?这个张日山会不会是孙二麻子说的那位呢?我立刻就来了兴致,几乎要把族谱贴在脸上看了。

    但张家的香火比我们吴家更惨,孤零零的只有那么两三个人,并且撰写的制式和其他家族完全不同。

    最顶上的叫做张启山,妻尹氏;同样没有子嗣,但有一条向下的斜线,下面边上张日山的名字;最奇怪的是张启山的生辰和死亡记录,何时出生并没有明确时间,只是标注着“不明”二字,死亡时间是2005年。

    而他的妻子边上什么标注都没有,更加奇怪的是张日山,出生不明,死亡更不明;还有制式,所有族谱都是一代一代竖着往下,唯独张家是倾斜的,这是子嗣呢?还是旁支呢?或者干脆是什么养子?难道是撰写者和张家有什么过节故意这么写的?

    不过我还是死死的看着张日山的名字,心说就算你是我要找的人,查你祖宗十八代也没必要,我只是要得到一些证实而已,否则昏迷六年实在是冤枉。

    我站起来舒展筋骨,此时黎皖也醒了,她揉了揉眼,理了理头发,懒散的说:“看完了?”

    “唉,别提了,好几本都烂了,不过你刚才说的九个家族的事还真没骗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有没有关于我太爷爷或者我爷爷的什么陈年旧事说来听听。”我凑过去道。

    黎皖笑了笑:“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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