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你说大周可还有救?”

    姬常洛早已离开了皇宫,而石邑公主转首向小喜子问道。

    石邑公主瞬间苍白的小脸让喜公公心疼不已,亦是感同身受,抹了抹发红的眼圈,说道:“奴婢只希望殿下身体安康,其他奴婢也想不明白…”

    “你不是想不明白,你只是不说罢了!世人都知道现在的大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而所谓的皇帝也只不过是任人摆弄的可怜虫罢了…”石邑公主喃喃自语道。

    “殿下…”

    喜公公还想在劝,但不知道如何开口。

    等过了半响,喜公公才终于开口问道:“殿下,汉公府发来请帖,邀请您前往汉公参加晚宴,您看…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不管怎么说,汉公对咱主仆二人有恩,既然汉公邀请,岂有不去之理,走吧!也顺便看看汉公麾下那些名扬天下的文臣猛将!”

    说罢!石邑公主从座位上缓缓走下,喜公公赶忙亦步亦趋的跟在石邑公主的后面。

    ......

    等到苏粲走后,刘德与自己的三位谋士坐在一起,刘德询问道:“这苏粲所来何意?难道不会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只是来祝贺自己吧!李云有那么好心?”

    荀彧不急不缓道:“臣一时半会儿也未能分析出苏先生到底何意,这位苏先生旁敲侧击咱们是否要进攻伪帝,恐怕另有深意!”

    “要是我看,那李云绝对心怀叵测,说不定想要对咱们出手呢!毕竟主公您可将要统一河北,占据四州之地,以主公的实力,谁人能比?而李云与咱们只有一河相隔,近在咫尺啊!”

    简雍在一旁嘴里嚼着小点心,不是在抿一口热茶,倒是颇为逍遥。

    “老简,你说李云有攻伐我之心,是从何处推断出来的?”刘德询问道。

    简雍打了一个嗝,说的话差点让刘德气死,“我猜的!”

    徐庶补充道:“那李云派遣苏粲过来,还送给了李夫人大批的嫁妆,不像是要与咱们为敌,反倒是想要交好之意...”

    “也许只是为了麻痹咱们!”

    简雍又说道。

    徐庶道:“那李云便是师出无名,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荀彧这时摇头道:“李云手里掌握着周帝,想要让师出有名还不容易?”

    荀彧向刘德建议道:“主公如今最好是派遣拱卫司前往儋州查看情况,并训练兵马,以策万全!”

    “好,就依军师所言!”

    刘德点头应道。

    ......

    “李夫人...”

    苏粲拜道。

    “苏大哥又何必这么客气,李苏两家乃是世交,我当年还跟在大哥与你们的后面乱跑呢!”李兰虽然是笑着,但眼圈早已经泛红,显然苏粲的到来的确让李兰喜极而泣,这代表着她终于可以甩掉私奔的帽子了。

    不用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了。

    “是啊,想当初咱们兄弟姐妹数人真是无忧无虑...”

    苏粲也陷入回忆当中,一时感慨。

    李兰擦拭了一下眼角,问道:“兄长他们还有祖母身体可还好?”

    “都好,都好,只是老夫人她非常的想念你...”苏粲如是说道。

    李兰威武似男儿,但毕竟还是女孩子,听到苏擦说到自己的祖母,顿时在也忍耐不住,哭出了声来。

    一旁李兰的贴身侍女采薇急忙抚着李兰的肩头轻声安慰着,甚至恶狠狠的瞪了苏粲一样。

    苏粲也是恼怒自己一时口快,提这个干嘛。

    “我没事!”李兰接过采薇递过来的手绢,擦拭了一下挂在脸颊上的泪珠,强颜欢笑道。

    采薇依旧满脸怒气的对苏粲道:“苏公子,我家夫人身子倦了,您还是先回吧!有什么事您可以跟奴婢说。”

    苏粲见李兰这个样子,本来想要说的话也咽了下去,将手中的竹册递给了采薇,“这是明公给李夫人的嫁妆,你替李夫人收好,我先走了。”

    “知道了!”

    采薇微微行了一礼,送苏粲离开了。

    ……

    是夜,汉公府灯火通明,一排排蜡烛点燃,明亮如同白昼。

    一张张案几摆放在大殿两侧,也幸亏殿内的空间足够庞大,不然案几都摆放不够,不过就算这样排到后面的案几距离最前面的首座也有将近五十米远,如果殿内稍微嘈杂,后面就很难听到。

    众多侍女在殿中来回穿梭,手中举着托盘,而盘子中皆是精美的菜肴,还有一壶壶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刘德除了邀请城中的武将官吏,还邀请了各大家族的家主,身份特殊的石邑公主,还有朝廷与魏公的使者姬常洛、苏粲二人。

    姬常洛与苏粲联袂而来,算是来的较早的,又因为二人的身份特殊,所以被安排到前面二、三的位置上,第一的位置则是留给了石邑公主。

    苏粲带了一人过来,刘德举办的宴会乃是家宴,可以携带家眷,苏粲作为出使的使者,当然没有家眷,不过还是将陪同自己的副使带了过来,副使是韩家中人,姓寒名卓,是一名武将,武艺在李云麾下也算是个小高手,负责护卫苏粲的安全。

    韩家之女韩梅梅嫁给了李家老四李雷。

    苏粲指着对面从前数第四个案几上的武将,介绍道:“此人便是威震北州,歼灭将近七万胡人的白起。”

    韩卓恍然,毕竟年轻,有些畏惧白起身上的气势,作为武将的韩卓更能感受到白起身上凌然的杀气与血气,这是尸山尸海中杀出来的悍将。

    “那第三个桌子上的是谁?”

    韩卓问道:“我并不记得汉公麾下有此等人物?位阶竟在白起之上!”

    “这个?”苏粲看了看正在和白起小声交谈的男子,思忖片刻道:“吾也不知此人,但料想位在白起之上,也只有一人了!”

    “是何人?”

    “辅国将军的托孤大将,当年东禹四英将之首,章天朗!”苏粲沉吟道。

    “我对此人毫无印象…”

    韩卓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道。

    “章天朗的声名在河南河北并不显著,乃是常年驻守在东禹,防备东胡。”苏粲作为李云的中军师,显然对于各大势力的武将基本有过了解。

    “原来如此!”

    韩卓恍然道:“这位章将军定然是被汉公所倚重,不然不会一直镇守东禹数年,那可是燕州与草原的门户所在。”

    “这谁有说的准呢!”

    苏粲意有所指。

    韩卓不解,但也不敢多问。

    随后关羽带着自己的妻子做到了白起下面的座位上面,对章天朗也只是拱了拱手,对白起毫无表示,这让一直观察诸将的苏粲眼中一亮。

    “苏先生!”

    苏粲听到呼唤的声音,见到来者连忙起身道:“原来是徐军师,有礼了!”

    来者便是徐庶,二人虽然在汉公府有过一番争执,但也不妨碍徐庶向苏粲打招呼,文人的世界可能要比武人复杂一些。

    徐庶一撩袍子,带着妻儿坐到苏粲旁边的位置上,从右边数,位列第四。

    徐庶后面的便是简雍,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亦是冲着苏粲打了声招呼,苏粲也同样回礼。

    而后苏粲继续为韩卓介绍刘德麾下的武将。

    韩卓眼尖,竟然看到在一名女子坐在武将当中,颇有些英姿飒爽,俏丽非凡。

    “苏军师,那女子是谁?竟然在武将堆里,独自占有一席位置,也不像是别人的家眷啊?”韩卓忙问道。

    苏粲看了一眼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女子乃是汉公麾下两大情报组织之一悬镜司的指挥使车燕,我只是听说,未曾一见,没想到汉公殿下如此有胆识,竟让一名女子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苏粲说罢,作为刘德麾下的长史荀彧也带着家眷来到了大殿中,不是停下与众人交谈,等走到苏粲与姬常洛的位置上,微微躬身道:“姬宗正,苏军师。”

    二人亦是回礼:“荀长史...”

    “这位荀彧荀长史真乃一名君子,和他坐在一起,恨不能畅谈三日三夜,可惜,可惜...”苏粲摇头叹道。

    “军师,可惜什么?”韩卓问。

    苏粲摇头不语。

    “汉公到!”

    门口侍卫的一声大喊,在殿中的诸将都纷纷起身,向步入大殿内的刘德齐声道:“臣等拜见主公!”

    刘德龙行虎步,气势非凡,搀扶着陈朔,带着众多妾室,向前方走去,刘德伸出一只手往下挥了挥,“大家都座,此乃是家宴,众将不必多礼。”

    “是,臣等领命!”

    众将在齐声喝道。

    苏粲环视一周,将殿中诸将的表情都一览在眼中,心中暗叹,不管是章天朗、白起或是关羽等将皆对刘德尽是服心与尊敬的模样,看来这位汉公殿下对于军队绝对是统治力十足。

    刘德慢慢扶着陈朔坐在了首座上,便径直走到了大殿的主座中,李兰与刘嘉坐在了刘德的左右两侧,其他妾室也分别根据地位坐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

    在前面的苏粲还能看到李兰还有些微肿的眼睛,虽然擦拭了粉底,但还是没能遮盖住。

    小刘昭、小刘敦、小刘宁,这二子一女也被带到了殿中,毕竟是家宴,孩子们也理应出现一次,不过因为岁数尚小,三个孩子很快就被乳母带了下去。

    石邑公主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石邑公主比其他人来的要早一些,不过是去后院与刘德妾室们在一起,随后才跟着刘德一同过来了。

    姬常洛连忙向石邑公主施了一礼,石邑公主点了点头,还了一礼。

    殿中安静异常,针落可闻,众人都安坐在座位上,等候刘德发话。

    这让苏粲对刘德的威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刘德看了看面容刚毅的章天朗,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两个半大小子,向二人招了招手道:“卫国、安国,上前来!”

    章卫国、章安国乃是双胞胎兄弟,皆是章天朗的正妻曲氏所生,而且要说起来,章天朗与曲氏夫妻二人感情甚笃,章天朗也只有正妻一人,连一名小妾也没有。

    兄弟二人双双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章天朗点点头,示意二人赶紧上去。

    刘德看着和自己只差了半个脑袋身高就要赶上自己的两兄弟,不过脸上还带有一丝稚嫩。

    刘德亲近的拉着兄弟二人的手,看着模样近乎一样的两人,询问起一般人都会询问的问题:“你二人谁是哥哥?”

    刘德左侧的男孩举起了手来,对刘德道:“殿下,我是哥哥...”

    “好啊!”

    刘德一乐,“我记得当初你俩才到我大腿,现如今都快赶上我了,如今你俩也都十四岁了,当初你们的父亲跟随吾祖父征战的时候也才十四五岁,你二人要勤加读书习武,将来做一个和你们父亲一样令胡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是!我们一定会成为像父亲一样的大将军!”

    兄弟二人齐声道,还挺有气势。

    “大善!”

    刘德扭头对章天朗道:“你有两个好儿子!”

    章天朗连忙起身:“臣愧不敢当,生怕教子无方,令臣蒙羞!”

    刘德示意了一下,典韦捧着两柄剑来到了刘德身旁,刘德拿起其中一柄剑,缓缓拔出,剑刃泛着寒光,而剑柄、剑鞘上雕刻着华美的鎏金纹样。

    这两柄剑是刘德特意吩咐制造司精心打造的...

    恩...其实不是两柄,刘德最起码吩咐徐海打造了近百把,都放到了自己的府库当中,用来赏赐之用,赏赐金银,哪有赏赐宝剑有气势。

    刘德为了将这些宝剑与其他剑区分开来,还特意在剑刃上雕刻了一个汉字,剑柄上还有刘德的小印,用来证明此剑的珍贵。

    刘德将这两柄剑送到了兄弟二人的手中,告诫道:“戒骄戒躁,方成大事,不要让我失望!”

    兄弟二人也郑重其事的向刘德行了跪拜大礼,便退了下去。

    章天朗捻着胡须对妻子小声道:“等过阵子便让卫国、安国进入军中吧!”

    曲氏的脸上满是担忧,“孩子还小,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了,不早了!”

    章天朗如是说道。

    关平看着卫国、安国兄弟二人手中的宝剑,拉着自家父亲的衣襟道:“父亲,我会有那剑吗?”

    “会的,只要你勤练武艺,自然就会有主公赐下的一柄剑...”

    关羽对待关平还是比较严苛的,这也算是望子成龙,不过偶尔的时候也少有的露出父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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