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救我!”凄厉的尖啸划破长空。

    那个女孩,来找我索命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啊!”我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难以置信的恐惧充斥着我的心脏,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弯身道歉。我那不争气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女孩的脸庞从鼻梁处裂开,在一团模糊血肉中探出森白的牙齿...

    我惊恐地发现,我的身子在向女孩靠拢!不论我怎样挣扎,怎样哭喊,我正在向那个女鬼靠近!

    女孩哀怨的呢喃声将我拉入了恐惧的深渊。

    红的泛血的利爪在空中划过,狠狠刺向我的胸膛!

    “啊!”我凄惨地大叫。

    大脑中那紧绷的一根弦渐渐松弛,我的意识也停留在女孩血肉模糊的面容上...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就这么结束了,让一无是处的我在世间消失.....管他什么强奸犯,管他什么工作,恋爱....让一切东西,都见鬼去吧...想到这里,嘴角挤出一丝嘲弄的苦笑.

    大脑中那恐怖的场景在一遍又一遍循环.....

    树林里几只黑乌鸦吱嘎吱嘎地叫着,奏出堕入地狱的交响曲。..

    太阳依旧露出了头,东方的微白变成凄凉的曦红。

    砰!门被推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我蜷缩在墙角,身体诡异地挤出一团,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身子如同得了癫痫般颤抖,乌青的嘴巴不停哆嗦着“对不起!对不起!...”

    “唉!”驼老李摇了摇头,像是一种自我释怀。“你这娃子...”但嘴角却似乎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他拿出灯笼点燃,我惨白的脸色在血红色灯光下忽明忽暗。

    驼老李拿出一根筷子敲击着灯笼,嘴里嘀咕着古怪的话语。

    火苗如同妖精般摇曳着身躯,那渺小火苗散发出的光亮竟充斥整屋子。

    灯笼散发出的红色光芒逐渐暗淡,而我的脸上渐渐恢复血色。

    “啪!”一个干瘪的手掌猛击我的额头。

    我猛的惊醒过来,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于眼球中央,一口污浊的黑气徐徐从我嘴中喷出。

    我就像被救醒的溺水少年般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啊!有...有鬼!”我抓着驼老李枯木般的手臂喊道。

    “哪有什么鬼!”驼老李扯开手臂,慢悠悠地点燃一根旱地烟,“你这娃子,要不是我来救你,你就见阎王爷去咯。”

    “我...昨晚看见那个死了的女孩来找我了。”我惊魂未定地说道。

    “小子儿。”驼老李吐出一口烟圈,“从你进幕杨林那一刻,你就已经必死无疑了。”

    “什么?我...”我疑惑地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驼老李的脸上平静如水:“幕杨林里晦气极重,一旦你吸入晦气。便会产生幻觉,产生你潜意识里的画面。”

    “哦,你是说我看到的都是幻觉!”我恍然大悟,“那女孩的鬼魂是不存在的,这我就放心了。”

    驼老李戏谑的瞥着我,“而你吸食过多,晦气在你胸膛聚集成阴毒,现在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什么?”我额头渗出一层细腻的汗珠,怎么可能?什么阴毒,晦气,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我现在不是好了吗?老头不会在耍我吧。“那我还有救吗?”我问道。

    “办法倒是有。”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驼老李说:“我这琉璃盏只能暂时抑制阴毒,所谓治标不治本,你要想活命,那就俩天后来三棵槐树找我,然后一起去找紫墓苔给你这娃子吃,才能救活你的小命。”

    “那去哪里找呢?”我问道。

    驼老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两天后你来找我,自然会知道。”

    话音刚落,驼老李扭身便走,“娃子,是死是活,就看你的命了。”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这件事太离奇了,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驼老李说的一大堆东西难道真的存在吗?或是他信口胡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他不是也进入幕杨林了,为什么没事?他刚开始好像挺讨厌我的,为什么要救我?

    去还是不去?被疑惑困扰着,我抬手瞄一眼手表,“该去学校了。”

    走在路上,我发现村子里的人有些奇怪,他们三五成群的像是在议论什么,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惊惧。

    打听过后,我脸色骤然惨白,心顿时吊入冰窟.....

    大牛和二牛死了!

    据说他们昨天晚上,发疯一般满村子乱跑,还大喊着:“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不是我杀的!”

    天亮时,人们看到他们兄弟俩已经死在了麦秸地里,死状极其诡异。

    他们浑身赤裸,胸口呈紫黑色,甚至还在微微起伏!可他们分明是没有呼吸的,那种起伏就像是里面有东西在蠕动...更骇人的是,他们舌头拖得很长,七窍流血,全都睁大眼珠望着幕杨林方向,脸上是难以名状的恐惧。

    那老头说的是真的?!在大牛二牛身上已经见效了?!

    我失魂落魄地来到学校,佯装镇定地给孩子们上课。

    如果驼老李说得是真的,大牛二牛的下场估计就离我不远了。但为什么就驼老李没事?

    对了!我忽然想起他手中拿的红灯笼,他和我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红灯笼,难道和那个奇怪的灯笼有关?

    我坐在办公室里思索,雅名为办公室,其实就是个简陋的屋子。

    “辰老师,你气色好像越来越差了。”邻座的顾萍突然说道。

    “没睡好罢...”我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我们各自写着备课簿,我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叽叽喳喳玩耍的孩子们,屋子里有些闷热,我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随眼一瞥,瞬间倒吸口凉气,我胸口处变成了紫黑色,青筋像树叶的脉络一样密布在肌肤上,鼓动着的血管像要炸开一样!

    这不就是大牛二牛死时的样子吗?!

    我连忙拉过衣领遮盖住胸口,“顾老师,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一下孩子们....”

    “啊?”顾萍关心地问,“你出什么事了吗?”

    “家里...有点事。”我说道。这个借口不知道能不能敷衍过去,她一个人照顾五六十名学生着实有些辛苦...

    “嗯...好吧。”顾萍淡然地点了点头,捋了捋白皙额头处的青丝,“我把我哥叫来帮忙照顾几天...如果你有什么难道,一定要告诉我。”

    顾萍的声音温和悦耳,让我心里多了一丝温暖。我不禁觉得顾萍心地真是好,望着她俏丽的身影,我心里似乎产生了一中异样的感觉,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这天早上,三棵高大的老槐树在晨辉下荡漾着金色的波纹,我背着行囊来到树旁。

    没想到,驼老李已经在那里靠着树抽烟了,地上满是黑色的烟灰。

    “老先生,来这么早啊。”我笑道。

    驼老李磕了磕烟斗说:“咱又不是啥文化人,别一口一个先生的,叫我老李叔就行了。”

    我说:“好的,老李叔,我...准备好了,咱们现在走吗?”

    “别急。”老李叔摆了摆手,“再等等。”

    “难道还有别人?”我有些惊讶。

    “废话,靠你能行吗?”老李叔瞥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只得靠着树等候...

    半柱香时辰后,远处走来一胖一瘦两个男的。

    两人都背着重重的行囊,老李叔指着他们说,“这胖子是铁柱,我半路收的徒弟,瘦的叫蔡文,铁柱半路找来的,好像是个大学生。他们要和我们一起去,你好好认识认识他们。”

    待他们走近,我连忙说:“你们好,我叫辰逸。”

    铁柱冲我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俺叫铁柱,以后相互帮衬着。”

    蔡文并没有抬头看我,只轻轻说了句,“你好。”

    我偷偷打量倆人,这个叫铁柱的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三个我估计都打不过他,神色刚毅,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是山里干农活的壮汉,路上应该是把好手,这个叫蔡文的戴着眼镜,一副瘦弱书生的样子,比我稍微高一些,战斗力估计为零,带上他的意义何在?难道就是个拿背行李的?他似乎有心事,眼睛总是偷偷瞥老李叔。

    老李叔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说,“好了,人都到齐了,事先告诉你们,这一路上要经过荒山野岭,我们风餐露宿的,指不定遇上什么麻烦,你们各自照顾好自己,出了意外可别怪我没告诉过你们。“

    蔡文嘴角一阵抽搐,随即下定决心般的咬了咬牙,铁柱则憨憨一笑,“知道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很符合他壮硕的身躯。

    老李叔一挥手道,”走吧,娃子们。”

    准备完毕,我们四人背着行李就出发了。

    走了十来分钟后,我凑到老李叔身边问道:“李叔,我们要上什么地方啊?”

    “娃子。”老李叔诡异的一笑,“你知道紫墓苔长在哪里吗?”

    “哪里?”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紫墓苔可是长在棺材里面的!”老李叔望着我说道。

    “什么!?”我背后蹿上一股寒意。

    “嘿嘿。”老李叔又说道,“一般的棺材还没有哪,那得是放了一千年的棺材,里面才会长一层薄薄的紫墓苔。”

    那...也就是说,我们要去墓地里,刮棺材板上的东西?!这也太疯狂了吧!我渐渐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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