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鲁进去没多久便走了出来,告诉我对方同意见我,但是如果是要他原谅冯英杰几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绝无可能,而且还说,这次绝不会让冯英杰几人离开泰国了。

    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是这样,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张口闭口就要留下,真当自己是皇帝了,可以掌管生杀大权了。

    哪怕是杀人犯也要经过国家法律审判决定死刑,而非任何人擅自做主决定其生死。

    我的打算是让冯英杰为他们犯的错赎罪,请求原谅,该赔钱赔钱,该怎样就怎样,可要他们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苏鲁那传达的话来看,对方态度很强硬,不过我还是想见见对方,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如果没有,我不介意惹上麻烦,和他开战。

    我不喜欢动手,能够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另外,这不代表我实力就弱,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了两张天刀符来,这东西不仅可以出其不意,出奇制胜,而且还不是管制刀具,携带方便。

    乘坐飞机到泰国,加上一个多小时的赶路,我的精神并不是很好。

    天色渐晚,几乎无光的小屋显得更加漆黑,如同蛰伏着的猛兽张着的血盆大口,等着我自投罗网。

    苏鲁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越往里走周围越黑,仅靠小小的几颗红色小灯泡照明,在红色灯光的烘托下,我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很快,我就见到了这次的事主之一,老白衣阿赞的孙子,一个年轻的光头少年,光着上身,上身满是法力刺青,胸前佩戴着正宗佛牌,我从上面隐约听到一声恢宏的佛号,仿若直面一位高僧一般,可见为其开光的高僧念力是何等强大。

    少年双手合十,闭合双眼,念诵佛经,且是正宗梵语,仿若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苏鲁想上去提醒一下,被我拦住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我微笑摇头,并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我就这样站在一旁,长身而立,心平气和,闭目聆听。

    约莫过去两个小时,苏鲁双手交叉,靠着墙睡了过去,屋内诵念佛经的声音也在一声佛号之后宣告结束。

    少年结束晚课后,将面前的事物轻拿轻放到一边,随后平静的伸出手道:“请坐。”

    我没有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下,站了两个小时,腿也酸了,坐下后,我揉了揉退,笑问道:“不知小师父如何称呼?”

    “图巴,图巴·阿依。”少年古井无波道。

    我笑着点点头,“刚才你所念诵的是十小咒吧,不过在到了七佛灭罪真言后,虽然梵语发音全对,但是我却感觉有些僵硬,如同背书一般。诚心持诵七佛灭罪真言,可消灭前世罪障,为求得现世平安,应当以忏悔之心诵之。”

    图巴眼中精光乍现,似是明悟,神态安详,朝我缓缓躬身施了一礼,语带感激,“多谢女施主不吝赐教,图巴受教了。”

    我同样回了一礼,“言重了。”

    “请女施主带我去几位恶徒那里去。”图巴淡淡说道。

    “多谢小师父垂怜。”我向图巴道谢,他肯去见冯英杰几人,就说明他愿意原谅他们几个,同时也说明他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我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苏鲁,他一脸迷糊,还没反应过来在他睡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和图巴苏鲁他们一起来到冯英杰几人的住处,冯英杰几人一见到图巴,立刻犯怵,面露惧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图巴带着冯英杰几人进屋后紧闭房门,我和苏鲁在屋外等候,随后,几道惨叫声穿透而出,吓得其他房客都跑了出来,我甚至看到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报警,说有人在虐待人,好在惨叫声没有持续太久。

    图巴一如既往地平静走出屋子,向我施了一礼,说是期待下次的切磋交流,随后便离开了。

    我目送他离开后,便进入屋里。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比起发酵的便池味道都浓,我捏住了鼻子,苏鲁也捏住了鼻子跟着我进屋。

    屋里有两张床,此刻躺着冯英杰几人,似乎不省人事,每个人嘴里都流出恶心粘稠的液体,我隐约看到红线虫一样的东西在里面,腥臭的味道似乎就是从他们嘴里流出的液体散发出来的。

    他们几个手腕上都被割开,地上鲜红鲜血的周围有一圈黑血,有些沾染到了床单上,没想到不仅是蛊降,还有药降。

    还好我带他们来找事主,否则就算我解开了蛊降,他们一样会毒发身亡。

    我忍着腥臭上去给他们检查了一下,体内的蛊降已经解了,不过是不是还有药降我就说不准了,毕竟我不是全能全知的,有没有中毒我怎么会知道。

    不过以图巴给我的感觉来看,应该不会再下另外的降头。

    我让苏鲁打电话叫救护车,可他却在一边吐的厉害,我让他赶紧出去透气。

    随后把冯英杰几人送上救护车,办了退房手续,并且还要缴纳卫生清理费用,不过是正常的三倍,因为实在过于腥臭,几乎没有人愿意进去清理。

    我告诉他们可以在屋里烧盆火,等火熄了之后气味会淡许多,加上知道冯英杰几人所去的医院名字,他们这才半信半疑的放我离开。

    而到了医院,也遇到相同的麻烦,医生护士都被熏晕过去,最后还是戴上防毒面罩,面罩里放上香囊这才勉强可以给冯英杰几人处理伤口做下包扎。

    一做完,二话不说,立刻就跑出去了。

    苏鲁告诉我,那个医生在拐角处大吐特吐。

    我用木片把冯英杰几人嘴边的液体刮下来,弄进垃圾袋里,让苏鲁拿出去扔了,苏鲁戴上橡胶手套之后才敢拿起垃圾袋,三步并两步的往外跑。

    先后叫醒了冯英杰几人,他们一醒来立刻感觉到口腔里的异味,神色巨变,直接冲进厕所,随后我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冯英杰几人面无血色的从厕所里出来,头发都是湿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不断干呕,腥臭味一点没有消减,看来这味道会陪着他们很长一段时间。

    这次之后,他们应该就会知错就改了吧。

    随口问了下苏鲁图巴的爷爷住的医院在哪,也是凑巧,就在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医院,我让冯英杰几人自己滚去和人家道歉去。

    垫付了所有医药费之后,我们便买了机票,连夜返回福建。

    临走时苏鲁很抱歉的对我说这次他什么忙都没帮上,再拿那么多钱就不太合适,我说这是他应得的,而且这钱也不是我出,他这才收下,并且和我互换了联系方式,说下次来曼谷,他做东,一分钱不收,带我逛遍整个曼谷。

    我笑着答应了,本来只以为是客套话,而且我又不怎么出国,所以当时没怎么在意,谁知道,没过多久我就又到了曼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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