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觉得,我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交朋友,只要我够强,一个人又怎么了?”那年轻人笑了笑:“不怎么,死呗!其实……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和你们说,恩公曾经告诉过我,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没达到那个心境,说了也没有用,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今天的警告!”

    “在九鼎城,你们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种人,是特立独行也罢,是处事圆滑也罢,随你们的心意,但在军中,主动把自己隔离在集体之外,是取死之道!”那年轻人续道:“毕竟我教你们快两年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们枉死。”

    “教习,你的恩公是谁啊?那个蛇精病?”沈妙叫道。

    “放肆!”那年轻人勃然大怒:“沈妙,你居然敢侮辱我的恩公?!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沈妙开始时被吓了一跳,随后叫道:“教习,你居然要和我决斗?也太无耻了吧?!”

    “谁让你乱说话?”那年轻人喝道:“谁敢辱我恩公,谁就是我势不两立的敌人!”

    沈妙是一点不怕那年轻人,发出了嘘声,她才不会应战呢。

    温容、邵雪和叶玲都露出笑意,为了给沈妙助威,她们几个跟着发出嘘声,与她们关系好的学生们也立即呼应,寒武殿中嘘声大起。

    那年轻人名为教习,似乎并不具备教习的威严,看他的样子,也没把这放在心上,用手向沈妙点了点:“怕了吧?怕了就放过你一次,下不为例。”

    “谢恩,你们这里好热闹呀。”随着话音,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走上了高台。

    那叫谢恩的年轻人转过头,看到来人,皱了皱眉:“吴教习,你到我们寒武殿做什么?”

    “秋末演武快要到了,谢恩,有没有什么想法?”那女子微笑着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别拐弯抹角的。”谢恩不假颜色的回道。

    “我是好意,又没踩你尾巴,你急什么?”那女子显得有些不悦了。

    “这一年多来,我们第五营和你们第一营斗过几次了?你是好意,行,我人笨了点、傻了点,我信,可你问问他们信不信啊?”谢恩向这边的学生们指了指。

    学生们看向那女子的目光明显不太友善,其实龙腾讲武学院一直是鼓励学生内斗的,尤其是各个营之间,当然,必须要讲究技巧,尽可能让每个学生都生出争锋斗胜之心,又要避免种下太深的怨念。

    学院共有五十六个营,每个营的学生在二十到三十不等,指定一个教习引导,通常情况下不会更换教习,学生的数量太多,教习不可能做到对每一个学生的进境都了如指掌,学生的数量少了,又浪费资源,这个数字是最合理的。

    第一营到第十营,学生大都是权贵世家的子弟,如果他们愿意上战场,会立即受到国主的册封,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直接成为军官,至少是中级军官。

    这十个营的待遇自然也是最好的,有强大的教习,可以随意使用学院的所有资源,甚至还有元石的月例,虽然三个月才有一颗不入品的元石,世家子弟也不在乎这点,但聊胜于无。

    偌大个龙腾讲武学院,十个营占了校区的一半面积,由此也逐渐形成了世家与平民的对立,不过,学院在几十年前做了大调整,干脆把学院用围墙隔开了,一分为二。

    平民子弟的进境远没有世家子弟快,首先,资源就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大障碍,平民子弟是没有月例的,想淬炼本命技,动辄几十万金币的花费又让他们望而却步。

    原本是世家子弟抱团和平民子弟斗,现在都隔开了,争斗开始慢慢渗入世家子弟内部,人这种生命很奇怪,似乎没有竞争对手,便会浑身不舒服。

    第一营和第五营应该算是老对手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争斗,不止学生们互相看不顺眼,两个教习也是水火不容,因为第五营原来的教习是吴教习的丈夫,谢恩进入龙腾讲武学院,把吴教习的丈夫挤出去了。

    教习可是个肥缺,做家长的当然希望教习能尽心尽力的教导自己的孩子。

    “那我就直说了。”吴教习微笑着说道:“我那些孩子们希望能在秋末演武之前,多积累些经验。”

    “然后呢?”谢恩说道。

    “听说双架山空出来了,左右我们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到那边转一转。”吴教习说道。

    “夺旗?!”谢恩的口吻变得低沉了。

    “嗯。”吴教习点了点头:“夺旗的对抗性最小,也不容易造成伤亡,正适合让孩子们玩一玩。”

    “教习,不要上他们的当!”沈妙叫了起来:“七公主铁卉真已经淬炼出本命技了,夺旗?我们怎么能赢得过他们?!”

    “真的?”谢恩一愣,他的第五营里,进境最高的温容也只是在一年前晋升为先天武士的,元脉尚不坚韧,元力也不够,还没到淬炼本命技的时候,强行为之,只对温容有害。会影响温容的前途。

    “真的,我们都看到了!”邵雪叫道。

    “吴教习,你这就不厚道了吧?”谢恩冷冷的说道。

    “七公主淬炼本命技的时间尚且不足一个月,以她的元力,至多释放一、两次本命技,元力就会耗尽,甚至可能伤害到她的元脉。”吴教习说道:“其实她的战力也就比以前强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那也没办法打,只要她强心突入,让温容或者是邵雪退出比赛,我们就输定了。”谢恩说道。

    “有彩头的哦。”吴教习笑道。

    “什么彩头?”谢恩顿了顿。

    “如果你们赢了,我把第一营的一千贡献点转给你们。”吴教习说道:“你们现在的贡献点是负的,有了这一千点,你们下半年再努努力,明天的寒武殿还是你们的。”

    高台上的学生们当即就乱了,相互窃窃私语着,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在寒武殿中修行一个月,等于在其他教室修行三、四个月,等熬到宗门大选那一天,他们将比其他同学更有机会入选。

    “如果我们输了呢?”谢恩问道。

    “很简单啊,你们把寒武殿让出来,让我们半年。”吴教习说道。

    “你好像吃定我了啊……”谢恩冷笑道。

    “痛快点,给个话,比还是不比?”吴教习说道:“别婆婆妈妈的。”

    谢恩的眼珠转个不停,眼角偷偷瞥向叶信这一边,叶信微微摇了摇头。

    谢恩露出喜色:“好!夺旗就夺旗!”

    叶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谢恩到底想搞什么?

    “谢教习,不要答应啊!”温容突然叫道。

    “没事没事,我们第五营赢定了!”谢恩笑眯眯说道。

    “哦?”吴教习眼中露出一抹嘲讽之色:“那就说定了。”

    “击掌为誓!”谢恩伸出了手。

    两个人的手掌拍在一起,随后吴教习说道:“宜早不宜迟,现在我就让孩子们回家说一声,估计要等到后天我们才能从双架山回来。”

    “也好。”谢恩点头道。

    吴教习走下高台,向寒武殿的出口走去,温容的神色显得有些焦虑,等吴教习的身影消失了,她苦笑着说道:“谢教习,你上当了!”

    “怎么?”谢恩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温容。

    “我怀疑……第一营还有一个人淬炼出了本命技。”温容说道。

    “谁?”谢恩一愣。

    “是邓多洁。”到了这个时候,温容已没办法藏私了。

    “你怎么知道的?”谢恩追问道。

    “大概在四个月之前,邓大人突然到了我家找老太爷,想借取三十万金币,第二天邵雪告诉我,邓多洁的叔叔也去了她家,借了二十万金币。”温容说道。

    “笑话,以邓家的财力,会象你们家借钱?”谢恩有些不信。

    “应该是碰上急事了,家家都有生意,钱是用来流通的,谁会把金票藏在家里不动呢?邓家的流水账上至多有十几万金币罢了,其实我家也没那么多,只给了邓大人十万金票。”温容说道。

    “这又能代表什么?”谢恩说道。

    “教习,你说什么样的事情能这么急?”温容说道:“我家的关系和邓家不是那么近,居然能找到我家……说明该借的他都借过了。我算了一下,邓大人至少筹集到了上百万甚至是数百万的巨款,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这样值钱?”

    “你说得明白点。”谢恩说道。

    “教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邵雪忍不住说道:“当然是元晶了!邓大人应该是遇到了一个修士,那修士手中存有大量的元晶,还是入品阶的,而且马上就要离开九鼎城,他不会等,邓大人没时间变卖产业,只能去找别人借了。”

    “这和邓多洁有什么关系?”谢恩说道。

    邵雪以手抚额,连叶信都听不下去了,其实谢恩这个人一点都不笨,但懒得令人发指,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而且不喜欢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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