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回答她的话,但是白秋落还是被他的目光盯得极为的不自在。

    微微移开目光,却控制不住脸上的热意,白秋落嘟哝道:“好吃碗里有啊,你自己去沾,干嘛非要……非要那样……”

    “但是我觉得落落嘴角上的更好吃,甜。”邵南初含笑开口。

    “呸,不要脸,臭流氓。”白秋落没好气的呸了一声,端着碗低头吃饭,不再和他说话。

    邵南初也不在意,动作优雅的继续吃饭。

    而白秋落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嘴角的笑意已经淡得散去了。

    她知道,邵南初是因为她的心情不好,怕她沉浸在对白自信他们的担忧中,才会时不时的故意逗她开心,调戏她。

    明白他的心意,她也乐意配合他,只是私下里的担忧却是难以避免的。

    但是人和人的相处就是这样,他逗她开心是为了让她轻松一些,她不能拂了他的好意,那样对他来说并不公平,她所渴望的爱情,永远是建立在平等层面上的相互喜欢和理解之上的。

    所以她配合邵南初也是为此。

    她只希望,他们的交往能一直这样和谐下去,不要产生太大的风波。

    对外界的任何风吹雨打,白秋落都可以和邵南初携手面对,不抛弃不放弃,因为她并不是一个懦弱退缩的人,她喜欢一个人,便愿意和对方一起承担风险和苦难。

    但是如果这一段感情本身发生了变化,比如他出轨了,他不喜欢她了,她便不会再要。

    就如当初,她知道云舟出轨的时候,虽然和他保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却已经不再和他亲近,牵手拥抱还有亲吻,都被她给杜绝了,云舟或许也是感受到了她的排斥,所以也没有强求。

    但是她为什么没有离开云舟?

    是因为离不离开都是一样的。

    反正他们也没有同居,一个月或者更久才见一次面,她的感情世界贫瘠,没有亲情的抚慰,没有父母可以倾诉,至于朋友……她有朋友,也有闺蜜,但是她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闺蜜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一团乱麻,她更不想拿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她。

    留一个名分,不过是为了让她的感情有所依托,毕竟连这个名分都没有了,那她也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是直到穿越过来,和邵南初相爱之后她才明白,当初她对云舟之所以能那么宽容,不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不够爱,因为不够爱,所以能够容忍,无所谓他在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她也不和他亲近。

    但是如果那人换成是邵南初的话,白秋落发现,她一点点的感情玷污都不能够接受。

    ……

    两人吃完晚饭之后,便一起去了彭善军的房间探望他。

    彭善军一家也刚刚吃完晚饭,彭莹还在床边和彭善军玩耍,看到白秋落顿时无比开心的扑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来啦姐姐。”彭莹抱着白秋落的腰肢,抬头看着她,一脸的开心。

    她两次出事,第一次差点被噎死,第二次差点被岑火莲杀死,都是白秋落救的她,加上她本身就对白秋落很是喜欢,所以自然也就格外的亲近。

    白秋落被她这么扑过来一撞险些没有站稳。

    一旁的邵南初见状不着痕迹的扶了一下她的腰,她这才站稳。

    彭夫人看到这一幕,当即脸色一沉怒斥:“莹儿,为娘教你的礼数你都学到哪里去了?这般冲撞,把白大夫撞倒了怎么办!”

    彭夫人的疾言厉色显然吓坏了小彭莹,脸色当即便是一白,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白秋落。

    “彭夫人别这么说,小莹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被撞倒了我也开心怎么会责怪她呢,你别小题大做啊。”白秋落忙将彭莹给抱在怀里,对着彭夫人轻斥。

    彭夫人无奈道:“白大夫您就宠着她吧,她本也被我和她爹给宠坏了,这会儿都无法无天了,您还宠着她。”

    虽然和白秋落说着这话,但是她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邵南初,见他面色并无不悦,这才松了口气。

    彭莹有人护着,脸色也好看了些,嘟哝道:“娘你说谎,你什么时候宠着我了,你就知道让我学女工,学妇德妇言三从四德之类的,都不让我去玩儿,哪里宠着我了。”

    面对女儿童声稚语的抱怨,彭夫人轻怔,旋即哭笑不得的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偷奸耍滑娘哪次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哪里就没宠着你了,你真该去别人府上看看别家的小姐是怎么学习这些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娘对你有多好了。”

    白秋落闻言轻怔。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于女工妇德三从四德什么的,并不是很了解。

    便是原身,也不过是个小村姑,对礼教这些更是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原主倒是会些针线手艺,她这身体也残存着记忆本能,真要她绣个花什么的,她也不是做不到,就是平日里忙,她也不常动。

    顶多衣服烂了的时候补一补。

    当然,只是破线那种,若烂得大了,她倒是宁愿买新的。

    她唯一一次做衣服,还是做给邵南初的,当时他欢喜的不行。

    那样沉默内敛的一个人,当天一整天都是在傻笑的。

    让她偶尔为爱做做这些事儿,她倒是能够接受,但是要她像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那般,以男子为天,学习这些才艺来讨好他们,她是做不到的。

    白秋落想着,不由得看了邵南初一眼。

    邵南初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回了她一个“怎么了”的眼神。

    白秋落没搭理他,再度看向彭夫人。

    “小莹才六岁,现在学这个不会太早吗?”白秋落问。

    “不早了,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从三四岁就开始了,我家大人心疼她,让她多玩了两年,今年才开始学,这丫头怕是玩懒了筋儿了,偷奸耍滑着呢。”彭夫人说。

    她正想说这是常态,但想到白秋落的出生,忙住了嘴。

    白秋落闻言哦了一声,倒也没有言语置喙,毕竟这是这个年代的习惯,她不接受,却不能阻止或者改变别人的想法。

    白秋落揉了揉彭莹的脑袋,道:“你爹娘不会害你的,他们让你学,便好好学,学着也是一个傍身的技艺。”

    她虽这么说着,脸上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但是邵南初总觉得她言不由衷。

    似乎她并不喜欢这种方式。

    那她方才看他却是为何?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邵南初不明所以,可这个时候彭莹却是撅着小嘴想了想,最终叹气道:“好吧,姐姐要人家学,人家以后认真学就是了。”

    彭夫人见她应得乖巧,不由得好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往常也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

    彭莹冲着她吐舌头,道:“那是因为人家喜欢白姐姐,姐姐对我好。”

    “那娘对你就不好了?”彭夫人无言以对,忽然有些吃醋。

    想她把屎把尿的把彭莹给拉扯到这么大,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个就见过几次面的白秋落了。

    彭莹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娘平时对我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要我学东西的时候不好。”

    “你这丫头啊……”彭夫人无奈的叹息一声,忍不住轻笑。

    屋里的几人都被她的童声稚语给逗笑了。

    和彭夫人还有彭莹说笑了一会儿之后,白秋落这才把彭莹交给彭夫人,让她带着离开了。

    “彭大人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白秋落上前问道。

    “都挺好的,内子按照白大夫的吩咐帮我换药,内服的药也跟着喝着,这两日精神了许多,若不是怕崩裂了伤口,我都想下床走动了。天天躺着,这身子都快躺僵了。”彭善军笑着说。

    白秋落替他把了脉,随后有给他揭开伤口处的纱布看了,见伤口恢复得不错,便道:“恢复得挺好,明天开始可以让夫人扶着你下床走动了,不过不要走太多,尽量不要出汗。不过这天热,容易出汗,所以如果出汗了,让夫人及时给你清理,尤其是伤口处,一定不能留有汗水,对恢复不利。”

    “好的,多谢白大夫,我记下了。”彭善军笑着说道。

    “白大夫对我彭家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虽然知道您在殿下的身边也不缺什么,但还是想说一声。往后姑娘但凡有任何吩咐,只管提,彭某定然全力以赴。”

    面对彭善军的郑重其事,白秋落心里微暖。

    做大夫的虽然很多时候很苦很累,会遇到很多不公的对待,但是也会遇到好人,见证人世间的温暖。

    恶人很多,好人也不少。

    大部分的人,还是知道要感恩戴德的。

    哪怕白秋落救人之前并没有想过要他们的报答,但面对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感激,也是心中生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行医的举动没有错。

    “大人的话我记下了,若有需要,绝对不会和大人客气的。”白秋落笑着颔首,道:“时辰不早了,大人先休息吧。”

    白秋落说完之后,便和邵南初一起离开了彭善军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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