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恢复了冷漠的表情:“看来,你是冰妖。”

    初雪点头笑道:“那群人没来之前,他回来过,他挖穿了冰川,就像你们挖穿冰川一样,他找到了我,他坐了下来,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一片雪花。

    他说,我是他创造出来的雪花,继承了他的法力,以后一定会成精的,你刚才叫我冰妖,他刚开始,就是这么叫我的,后来,他说冰妖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干脆叫我太古凝霜吧。

    他陪我坐了很久很久,和我说了很多话,后来把我捏成了这个样子,他说他太寂寞了,没人陪他说话后来他就教我说话,教了很久很久,后来,我会说话了,每天都陪他说话,我说我不喜欢太古凝霜这个名字,我是冰川上的第一片雪花,我给自己取了初雪这个名字,后来他走了,他说叫我在这里等他,他会回来接我的,我等啊等啊,等了很久。”

    说到这里,初雪望向秋泽:“我知道,你会回来接我的,我终于等到你了。”

    秋泽一愣,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嗯,是你,你变了,你不是那个老头的模样了,但是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知客扭过头:“你是谁?”

    秋泽疑惑道:“我是秋泽啊!”

    初雪突然伸出手指了指秋泽的胸膛:“这里,这里有他的气息。”

    秋泽恍然大悟,脱口而出:“灵魂之心!”

    知客不解道:“什么灵魂之心?”

    秋泽看了一眼知客,他在思考要不要把灵魂之心的事情说出来,但想到知客曾无数次帮过自己,还救过自己和辛澜的命,心中的防备弱了许多,而辛澜又是辛邑伯的女儿,秋泽当然信任她。

    知客看出了秋泽的疑虑,道:“你不必遮遮掩掩,你是清乙的徒孙,我的朋友不多,清乙算半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秋泽也不好再隐瞒,知客也不是那种逢人就闲扯的人,他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恨不得都要吞回去,秋泽虽然还未和他熟识,心中对他却莫名的信任。

    ————

    “事情就是这样了。”

    秋泽将自己在深渊里的经历,毫不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

    知客皱眉道:“没想到药谷里,竟然还有这种去处,你不必多虑,我绝不会和旁人说樊桑古树。”

    “樊桑古树......樊桑古树......”初雪思考着这个名字,他在回忆,少顷,开口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和我说过很多话,但是我都不太记得了......他说,他创造了一种叫做樊桑的大树,他还说,樊桑古树结出的龙炎果,是他法力的精华,如果哪天他死了,会用龙炎果重生,嗯,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秋泽被知客盯得头皮发麻:“你别看我了,我只拿出了两枚龙炎果,都不在我身上,在我师父那里。”

    辛澜疑惑道:“师弟,既然龙炎果在我爹那里,初雪为什么说你是‘他’呢?”

    秋泽想了想,道:“既然龙炎果是‘他’法力的精华,那么其中一定有‘他’的气息,而言文前辈吃了四枚龙炎果,这种气息就附着在言文前辈的灵魂中了,龙炎果这种上古神物,能吃一枚,便已是天大的造化,更别提言文前辈吃了四枚,所以他身上的气息,是最浓的,而言文前辈的灵魂之心现在又和我的心融合了.......所以那种气息,自然而然的也就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知客点了点头:“好一个玄妙的故事。”

    秋泽坐了下来,飞快道:“那个人开辟出了南寒山,因此樊桑古树出现在这里就能解释得通了,但是他是谁呢?”

    初雪摊手道:“我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过他的名字。”

    秋泽转向了知客,问道:“师兄,关于南寒山,你知道多少?”

    知客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不多......”

    尽管知客是个不爱说话的冷冰冰的人,但他还是把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南寒山一开始并不叫南寒山,至于叫什么,无人知晓。

    几千年前,有个大仙成功飞升,找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见这里山脉绵延,周围还有冰川保护,而且处于结界之中,便在此开宗立派,取名齐云观。

    齐云观出过很多惊艳绝伦的弟子,其中包括清乙老祖,他们实力超群,号令普天之下的名门正派之首,但是即使是他们,也不知道南寒山到底是谁开辟出来的结界。

    上千年前,言文乃是齐云观的掌门,但以他的实力,也只是创造了翎愁谷而已。

    想要创造出这么大的结界,所需要的法力浩瀚如海,即使是成功羽化成仙的大仙,也没有这等实力,就算是真的创造出来了,也没有足够的法力一直支撑这个硕大的结界,因为齐云观,已经在南寒山上存在了几千年之久!

    南寒山在天地之间存在了多久时间,无人知晓,它一直在坍塌,结界,一直在坍塌,它初始时有多大,谁也不知道。

    据传,齐云观立派之时,山下是没有湖的。

    由于没有法力支撑,这个结界一直在坍塌,冰川,也一直在融化,落下去的冰块,融化成了水,于是,南寒山下就有了湖,并且湖水越来越多,直至现在,里面甚至孕育出了奇怪的鱼。

    知客所知的南寒山信息,已经全盘说了出来。

    “我不喜言语,今天跟你说的话,比我上山几十年说的还多。”

    秋泽嘿嘿笑了笑:“师兄,以后你若是想要说话,就去后山找我。”

    知客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秋泽。

    秋泽尴尬的挠了挠头,对初雪道:“好吧,看来,你是个寂寞的人,不,你是个寂寞的冰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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