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打开后面的门向后面一看,整个人吓得一哆嗦,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十分惨白,因为眼前的这一幕简直让我感到惊悚,身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只见整个院子里摆放着无数的黑色箱子,这倒是和我们之前听说的一样。但那黑色箱子上和四周的墙壁上竟然全都站满了人,而且他们并不是脚踏实地的站在哪里,是腾空挂在墙壁上。他们低着头,有的面朝墙壁有的匍匐在地上。他们全都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长长的黑发垂下来,我看不见他们的脸,也分不清他们的性别。

    卧槽……我心说:孔仙的心里究竟有多阴暗?连想象出来的画面都这么恐怖。电视上说,一般思想里出现这种非常恐怖的情况,都是小时候受过刺激的,所以会留下心理阴影。我他妈小时候虽然老欺负他,也不至于给他留下这么恐怖的心理阴影吧?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吓得我整个人一哆嗦,立马回头,却正好对上孔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兄弟,冤冤相报何时了,先喊一声好不好?你他妈是要吓死我吗?”我抚着胸口直喘气,确实被吓得不轻。

    孔仙看我这样子,不仅没有悔改的意思,似乎还觉得挺有趣,戏谑着说道:“怎么?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

    “滚!”我瞪了他一眼,指着后院里的景物骂道,“你看看你这心里想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开蜡像馆呢?!”

    “嗯……”他一脸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问,“难道你心里的王府后院不是这样的吗?”

    我听他这么说,感到一阵好笑,“据我一路的听说,在我心目中,王府后院应该是很多穿黑衣服的人,弯腰勾背的在那里锄大地。哪像你这往墙上挂的?我小时候是不是欺负你欺负的太狠了?你这心理阴影有点严重啊,回去该吃药就吃点药,别死扛着。”

    “你才需要吃药。”他说着又在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我只是想的多了一份艺术感而已,你这真是一点审美都没有。不过……我倒真想去你心里看看,顺便也把你心里那不为人知的事给你掏出来。”

    我嘿嘿一笑,道:“你说去就去啊?我还不能有点隐私了还?”

    “隐私?”他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我,“你是心里藏着莫染尘吧?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

    我被他气笑了,双手抱胸,往后面墙上一靠,仰头看着他说道:“我告诉你,我要真是心里藏着莫染尘,根本就不怕你看。怎么?你金爷不要我,这辈子还不让我嫁人了?”

    “不让。”他说着话,整个脸恨不得气的鼓起来,“反正我死之前你不能嫁人。”

    “哎呦喂,金爷,合着您老人家要是活到九十,我这辈子就甭提嫁人了呗,还接个什么婚?结黄昏啊?”我真是被他这句话整的哭笑不得。

    他听我说完大笑了两声,然后拿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说道:“黄昏怎么啦?夕阳红才是真爱!”

    这句话说完,他突然整个脸色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问:“我跟你说正经的,那幅画是怎么回事?”

    我听着他还在计较这件事,感觉一阵无语,“我他妈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和莫染尘还能几分钟之内刷刷刷搞出一幅画来?你这还真是抬举了。”

    我说完他直接扭头侧向一边,整个无理取闹的说道:“反正我不管那些,你得想办法把画销毁掉,我现在想起来就烦。”

    你烦个屁呀!我心说:莫染尘把那画当宝贝似的,我怎么毁?拿命毁啊?再者说了,我是觉得那幅画还挺唯美的,想想我前世还是个出类拔萃的美人,骄傲感简直油然而生啊!

    我不再跟他多说什么,催促他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再拖下去这么多条人命可就没有丝毫保障了。

    他似乎有些眉目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来叫你本来就是这件事,我拿出之前木瞳给你的信看了一下,那其中暗藏了一串密码,之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可以用那串密码试一下。你把眼睛闭上,放轻松。”

    我咽了口唾沫,说:“行,那你试试。”说罢,我就按他指示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感觉他整个人逐渐靠近,气息开始出现在我的脸颊旁边,紧接着,他的手环上了我的腰,然后抚到我背上。

    我整脊背都感觉发麻,闭着眼睛轻声说:“孔仙,你这试密码就试密码,对我图谋不轨可不行。”

    “闭嘴。”他声音有些哑,我感觉他的气息从我脸颊旁到了耳根处,抚在我脖子上有些麻痒。

    他也不再说多的话,只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停留着,渐渐将整个重量都压了过来。

    一直过了很久,我感觉我都已经快睡着了,才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像蚊子声一样的三个字“我爱你。”

    “什么?”我整个人听着一震,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三个字,更加不相信自己听到了这三个字。

    心想着:不会是他刚刚一直不吭声,我直接给睡过去了吧?

    看他没有再多的动静,也没有再说话,我试探着将眼睛睁开。却发现眼前竟然不是孔仙心里那暗黑的那后院了。

    我发现我趴在孔仙身上,保持着之前那个和他十指交扣的动作,我们手中那颗黑色的珍珠,依旧压在我们手掌中间。

    这还真是突破了我的想象极限,刚刚的一切就像做了场梦似的,虽然记得很清楚,但依然觉得不真实。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赶紧伸手去试探他们的呼吸,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他们的呼吸越来越轻,小四的我甚至开始有些摸不到了。

    不敢再多做耽搁,我赶紧像拖行李一样,把他们一个个拖到后院里。孔仙背上有伤,我不敢拖着他,只好费力的抱起来往后搬。

    但是当我回到正屋看着眼前最后一个人,林素!的时候,我却开始犹豫了,如果我就这么把她搬出去,将她救醒过来,她可能并不会念我的好,也不会感激我,最后关头可能为了保命还会倒打一扒,直接逼迫我念复活术唤醒王爷。

    或者是到最后闹崩了,也是个很大的麻烦,别看她这么柔弱,在身手方面,肯定是干不过我们这些人。但她养在身上的那些蛊虫,对于我们简直是无可抵御的危险。

    我纠结的按了按太阳穴,权衡利弊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咬牙把她扛出去。毕竟孔仙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他护了林素一路就是为了这一刻,我不能在这里让林素死掉。

    等把林素扛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几个都开始有清醒的迹象。孔仙已经坐了起来,看着王府里后院的箱子。

    这后院其实和我们想象的全都不同,没有黑色袍子的人挂在墙上,也没有弯腰在地上锄大地的,有的只是那一个个摆放整齐的如同棺材一样的黑箱子。

    “好像有开过的痕迹。”孔仙指着其中一个让我看。

    我把林素轻轻放在地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有一个黑色的箱子开着,上面的盖子已经翻到了一边。

    “我先过去看看。”说着话我就小心翼翼的缓缓靠近了那个开着的箱子。

    等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那箱子周围居然坐着三个人,全都姿态扭曲,看上去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样子。我小心的凑过去拿手电筒照着脸一看,我去!那可不就是疯女人那一伙吗??那个有口音的男人也在这里,但那个疯女人不在,想必是之前和鬼差交手的时候就已经遇难了。

    他们的姿态十分诡异,身上的骨头像是全部碎了一样,整个人就像是一条鼻涕虫,软趴趴的,摆出各种人类难以达到的动作。

    “那里有什么?”孔仙站起来问我。

    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举着手电缓缓向黑箱子里照了进去。

    这不照还好啊,往里面一看,我是直接扒着箱子边缘就吐了出来。那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碎掉的人体组织,不是胳膊腿,就是手和脚,连胸腔和腹腔都是分离的,也数不清里面究竟是几个人,一阵的烂肉气息,反正别提多恶心了。

    我赶紧提着手电跑回了后门口,连着又干呕了几声,才开口跟他们讲了讲那里的情况。

    除了之前呼吸特别微弱的小四,还处在昏迷的状态,现在所有人都已经醒了过来。小四看着有即将清醒的痕迹,但就是没办法醒过来,胡往他脸上泼了些水,也没多大用处。

    孔仙皱着眉头,蹲下一摸小四的额头,眼中透出一抹伤感,叹了口气说:“恐怕有点危险了,他在发烧,伤口有感染的迹象,这种情况即使在医院,都得放到重症监护室里,采取紧急救援。我们现在环境太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胡明白他的意思,坐在地上抹了把脸,点头朝孔仙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能看出胡现在情绪很低落,不停地眨着眼睛,似乎在控制眼里那打转的泪水。

    四十岁上下的人了,他不想在我们面前哭,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忍不住。

    孔仙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给予安慰。

    我们也全都低着头,没有人想说话,各自心里恐怕都不是滋味。

    气氛安静了片刻之后,胡压着嗓子,轻轻开口说道:“他们这几个跟我半辈子了,算是我们中命最大的,活的最久的几个人。我们有时候在一起喝酒,就计划着,等退休了在组织里养老,还赖着玲珑,让她帮着洗衣服。我们几个就在一起搓搓麻将,谁赢了谁下场的那种。他们还开玩笑说,输了就找金爷借钱,反正金爷有钱,年轻,让他带着我们出去浪去。把他整穷了,再让他回组织里干活。我当时训斥他们,说他们年轻人不务正业,没理想没抱负就想着退休,没想到……”

    胡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他拿手抹了把脸,苦涩的一笑,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我们的事还没办完,走吧,今天我这把老骨头指不定还得陪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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