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所属,自上而下划分为“墟藏”、“执守”、“思玄”、“知行”、“听义”五个境界,倘若只是外围成员,则称之为“目垂”,意为需要垂下目光才能看到的芸芸众生。

    水银奔流在血脉里,力量一点一点重新回到体内,在完成水银晋升之后,笛子安的精气神与肉身完美契合,随着肉身的恢复,各方面的力量都渐渐恢复顶峰,笛子安握着廪君剑,这把昔日掷剑称王的灵器哪怕已经残破不堪,但位格毕竟摆在那里。

    侍奉神鬼所属的祭剑。

    “你必听信称义。”笛子安从怀里取出阴灵修给予的法典,其上被灵力封存,每当笛子安修行到了一定阶段才能打开上面的封印,而此时,代表着“听义”等级的封印被解开。“而后知行合一。”

    在被阴灵修收为记名弟子之时,笛子安就成为辰月教徒,并且是直接越过了外围成员“目垂”,成为了辰月的正式教徒,也就是所谓的“听义”,而此时,随着笛子安灵力的晋升,“听义”的秘咒页被充能圆满,而后“知行”的封印渐渐解开,一道亘古流传的声音回应了笛子安。

    “生的必离乱,强的必毁灭。”

    而随后,封存的秘咒光芒将笛子安吞没,湖绿色的星团与深蓝色的星辰一同出现在笛子安心神之中,星光流淌,心葵摇曳,一道道秘术在光芒之中编织出来,只是瞬息,庞大的信息洪流涌进笛子安脑海,一个个奇玄秘术的模型在脑海里浮现,脑补一样在心神之中过了一遍——

    这是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直接作用在心神的秘咒传承。

    仅仅是瞬息之间,笛子安就习得了寻常人或许要钻研一生才能摸索出的成体系的印池与密罗双系秘术,哪怕就是被暴力的将秘咒模型灌输在脑海里,如何熟练的掌握依然要靠笛子安自己去努力,但是这样的传承灌输已经是无数秘咒师梦寐以求的恩典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笛子安晚了一阵子离开赤穴,所幸没有来迟,一击解决黑甲首领之后,笛子安就拿剩下的士兵来练手。

    印池·滞。

    温竹君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看着那个身型并不高大也不魁梧,甚至可以说瘦削的少年迎向那身披铁甲的士兵。然后少年眼中流淌着银白色的光芒,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欺身而近的黑甲士兵也仅仅只是欺身而近,然后就被无形的力量所在半空,温竹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士兵知道,四周的士兵都知道。

    握刀的手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刀柄上尽是湿漉漉的,浑身甲胄仿佛黏在身上,沉重不堪,原本是最好的防御,现在成为笨重的拖累,不,这已经不是拖累了,根本无法动弹!

    更致命的是,刻骨的深寒从铠甲的缝隙里钻进,如同粘稠的蛇一样附着在皮肤上蔓延,温度被抽离,连同气血,还有战意。

    印池·幽。

    “很冷吗?”笛子安轻声问道,此时他就站在士兵的身前,士兵手中的刀刃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砍在赤着上身的笛子安身上,但是挥刀的手无论如何无法动弹,黑色面甲之下的表情笛子安也没有心情去探求了,只是擦身而过。

    “那就热起来吧。”一瞬间血脉逆流,朝着心脏涌去,只是瞬间,身后的黑甲士兵,四肢百骸血管破裂,殷红的鲜血从面甲之下流出。

    印池主水,同样也能操纵人体内的水,当然这也不是万能了,不然的话随便什么人都让他血管内血液逆流,印池秘术不就无敌了。

    想要直接干涉他人体内的“水”,首先要突破人体自有的保护屏障,就如同血气能自发地抵御幻术一样,人体本身也具备避免遭受外界干涉的屏障,尤其是在神秘领域这一块,自身神秘等级越高,自发的屏障也就越强。

    神秘会在更高的神秘面前失效,所以这种手段只能作用于神秘等级弱于自己的对手,另外,大千世界还存在着许多体内没有液体都智慧生命,或者区区血液并不是维持机体生理活动的必需品,对于类似的物种,印池干涉体内液体的手段也不能奏效。

    差点忘了要给冬鬼扩军!笛子安想了想,看向另一侧,自己用印池秘咒干掉了三个士兵,还有两个被水银火烧成灰,剩下六个都被困在凛冬之中,但是六个士兵毕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三头冬鬼也奈何不了他们。

    不过笛子安这边空出手,情况就不同了……

    现实世界,

    “南柯,有办法吗?”伞先生有些急躁地问道,事关温侯后人,哪怕是他这位塔罗会的军师也不能再维持以往的淡定。

    “……不行。”被称为南柯的中年男人看着手中的卷轴,沉默许久,哪怕是他用尽方法,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拉开这张卷轴。“我的神秘度不够,温侯的封印提高了他的神秘度,而现在又有一位世界行走被吞入其中,我影响不了这个秘境。”

    “实在不行只能找春秋阁的人了。”伞先生叹了一声,找真正的世界行走出手,那份代价可是真的只能用惨重来形容。

    但就在这时,南柯手中的卷轴突然爆发光芒。两人一怔,南柯感受到其上传来的巨大灵力波动,赶忙松开手,“快,锁住这里!”伞先生的反应比他还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撑开了那把寸步不离身的黑伞,将伞掷向空中。

    黑伞飞向半空消失不见,但只是瞬间,天就黑了下来,一把伞的虚影如同一个罩子一样罩住了两人所在的房子,也遮蔽住了从卷轴上爆发的强烈的灵力波动。

    伞先生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喘了几声,而卷轴此时也悬浮在半空,光芒越来越盛。

    “好家伙,从内里强行打开秘境。”南柯嘿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虚弱?”

    伞先生头上冷汗直流,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帮忙,我快压制不住了。”

    南柯摇摇头,“不用了,他们出来了。”只听撕拉一声,卷轴被强行打开,温侯留下的题字在卷轴上清晰可见,而这间房子里凭空多了两道身影。温竹君抱住笛子安的手臂,又体验到了一次天旋地转之感,笛子安则神色不变,此时的他已经慢慢适应穿行时空带来的不适感。

    “竹君,没事吧!”

    温竹君见伞先生与南柯叔叔都在,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松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抱着笛子安,忙松开双手退后几步,伞先生长出一口气,南柯则是乐呵呵地说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伞先生向笛子安投去感激的目光,“此次多亏了笛子你,这恩情我们记下了!”

    笛子安只是摇摇头,“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引发了共鸣,才会那么突然。”

    温竹君过了好一会,才慢慢从那种恍然梦中的感觉恢复过来,正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手中抓着两张卡牌,“这是?”

    伞先生与南柯同样发现了,对视一眼,面露喜色,“行走卡牌!”

    温竹君看了看两张卡牌,其中一张画着一柄银白色的匕首,旁边用繁体字写着,咒刃,温竹君在假扮巫蓝之后又把之前白衣人那把匕首捡了回来,现在也成为了唯二的收获之一。

    这种咒刃被阴阳师开光过,可以直接伤害灵体,是无形之鬼物的克星。

    而另一张就厉害了,笛子安看了一眼,“你运气真好。”只见温竹君手中的那张卡牌背面深蓝,正面画着一个高山上的祭坛,从画面的角度可以看出四面尽是汪洋,那座山如海上孤岛一般。有身着深蓝长袍的祭祀站在祭坛上,对着大海祈祷。

    巫祀·共工。

    这是封存着共工一脉巫术的卡牌,可以说是这一场景中最珍贵的卡牌也说不定。笛子安才想起,那位巫蓝机缘巧合之下,竟是死在了温竹君手里,所以这张卡牌最终也就出现在她手中。

    “传承卡牌!”伞先生目光火热的看着那张卡牌,竟然是灵异行走的传承卡牌!“仅仅这张卡牌就能成就一位不俗的灵异行走!”

    笛子安倒是没伞先生与南柯那样激动,“跟神祗有关的传承最好不要乱触碰,何况是杀人夺物,因果牵扯下来麻烦的很。”只能说身为世界行走的笛子安眼光更高,也更能看出一些问题,像这样的传承笛子安是挺不屑的。

    伞先生则看开的多,“多的是不得门而入的人想要成为灵异行走,在鬼市上,这样的东西都是最上级的货物。”

    接二连三听说鬼市,笛子安也来了兴致,“你们说的鬼市是什么玩意?”

    “每年中元节召开的灵异行走之间交流的集市,几乎汇聚了这世界五成的灵异行走。”伞先生解释道,“不过世界行走一般都不会来,他们,嗯……看不起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笛子安表示理解,很多灵异物品确实具备灵异之处,但往往只能在本世界生效,对于世界行走来说几乎毫无意义,伞先生想到了什么,“对了,水银池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使用。”

    “暂时是不用了,等有需要我会再找你。”笛子安笑了笑,此时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随时可以开始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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