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屻波心知自己这张脸极易让人辨识,当下头也不敢回只是应道,

    “是!”

    举步便要走,那后头的女子生了疑过来拍他肩头,

    “你转过头来!”

    宋屻波充耳不闻抖了她的手,脚下疾走,

    “喂……喂……”

    那女子在后头追了过来,宋屻波无奈只得往那后头偏院灯火人迹少现之去行去,眼看着他的身影快消失在小径之上,那女子想了想还是不愿轻易放过,一路呼叫着追了过来。

    宋屻波身影在后院林木花丛之中快速穿行,这处僻静那女子声音传出去老远,便惊动了人,前头院子里有人打开院门来瞧。

    宋屻波匆匆过去,与那人打了一个照面,

    “咦!”

    那开门的女子眉眼十分熟悉,却是碧屏见着宋屻波惊喜道,

    “公子……呃……宋兄弟……”

    宋屻波见势闪身进去,

    “拦了后头的人!”

    碧屏见状忙闪身让他进去,自己守在门前待到后头来的女子走近,这才行礼道,

    “刺花儿姐妹,您到这处有何要事?”

    那刺花儿道,

    “我瞧见有人入了你这院子,让我进去瞧瞧!”

    碧屏拦在门前不许她进,

    “刺花儿姐妹,我也刚听到外头有声响才开了门来瞧瞧,并无人入我们这院子!”

    刺花儿一愣,

    “你胡说,我明明瞧见了,他进了你们这院子!那人鬼鬼祟祟定是奸细!”

    碧屏闻言脸上一沉,

    “刺花儿姐妹,你可不要胡说,什么奸细,我们萧宗主如今在这处养伤,没有旁人进来,什么奸细更是没有见着!”

    “你胡说,明明有人进去了!”

    两人在那门前争执,里头有沙哑的声音道,

    “碧屏,外头是什么人?”

    碧屏还未说话,刺花儿便提高了声音嚷道,

    “萧宗主,我刚刚瞧见有奸细进了你这院子!”

    萧三娘在里头轻笑一声道,

    “我如今这样儿,奸细勾连了我有何用处?刺花儿还是回去吧!”

    说完又吩咐碧屏道,

    “把门关上!”

    碧屏高声应是,当着刺花儿的面把那门重重关上了,萧三娘在楼上瞧着刺花儿气哼哼离开了,转头冲着宋屻波一笑道,

    “难得你还想着来看我!”

    宋屻波道,

    “我也是在宫中呆得无聊,又想到今日你受了伤……所以特地来瞧瞧三娘……”

    萧三娘苦笑一声带着宋屻波进来坐下,桌上灯光之下那张美艳的脸已是在渐渐衰老,按年纪她本应是近五旬之人,前头全靠着一身功力支撑着容颜,如今武功被废,脸上自然便显现了出来。

    宋屻波见状问道,

    “可是还有法子补救?”

    萧三娘摇头涩声道,

    “我气海被破如何能补,便是再多的功力进去也如那破了底的瓦缸,装再多进去也没有用!”

    宋屻波长叹一声又问道,

    “一应用度可曾欠缺?”

    萧三娘惨笑一声道,

    “倒是没有,不过这派中从来便是这样,唯强者为尊,似我这等破鼓留着不过是任人捶罢了!”

    宋屻波皱眉道,

    “圣主即是没有夺了您宗主之位,想来也是念着过去的情份,待他老人家气消之后,说不得圣主会有法子为您补救!”

    萧三娘伸手拍了拍他手臂,

    “傻孩子!圣主现下还无暇顾那些,他是一心想你登上大宝,好图谋中原,届时不必他老人家说话,下头人自会来挑战我的!”

    想了想又道,

    “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让你来做这宗主,隔几日我便向圣主提议……”

    “这……我初入派不久,这派中众兄弟只怕不会服气……”

    萧三娘应道,

    “这事儿要想办成,需得御河出手,想来他也不会阻止……”

    宋屻波闻言沉默半晌,苦笑一声道,

    “怕只怕我这宗主也坐不了多久!”

    萧三娘闻言挑眉,

    “屻波为何有此一说?难道是宓秋寒想……”

    宋屻波摇头道,

    “不是……是圣主……”

    “圣主?”

    “圣主今日传了我合欢大法……”

    萧三娘是仲祀伯的亲传弟子,她自是知晓这合欢大法是什么东西,当下一惊立时沉默下来,低头思虑良久叹道,

    “看来圣主从始至终都没有信过我们!”

    话说到这处却是心下更加凄然,自己这些年来为派中做了多少,众人也是有目共睹,到最后却是落得这样下场,虽说这派中历来便是逢高踩低,尊强鄙弱,但她到了如今这地步立时就门前冷落,心里难免不会生出英雄末路之感!

    宋屻波也是面带苦涩道,

    “三娘,我若是能手握大权倒还能帮衬你一二,如今我只怕也是自身难保,圣主他老人家的脾气你应是比我更清楚,那合欢大法我若是不练想撒手抽身,只怕便是立时身死的下场……唉……你自家多保重吧!”

    萧三娘闻言默然,宋屻波瞧着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了,我需回宫中去了!”

    想了想开口问道,

    “仲宗主可是在此处?”

    萧三娘摇头道,

    “他向来不喜这许多在一处,若是圣主在的话便更不会在,想来应是他外头有宅子避到那处去了!”

    “哦!是么!”

    宋屻波暗暗握紧了拳头,点了点头道,

    “即是如此,我走了!”

    当下转身出来,萧三娘送他直到了门口,

    “三娘保重!”

    “你也保重!”

    宋屻波刚一门,却不防那外头跳出来刺花儿,

    “哈……萧三娘这下子可是被我拿住了,你还说没有奸细!”

    宋屻波转过脸来刺花儿却是一愣,

    “你……你……”

    萧三娘冷了脸应道,

    “刺花儿你在这处做甚?”

    刺花儿却是只盯了宋屻波瞧,

    “他……他是谁?”

    萧三娘示意宋屻波先走,却是拉了刺花儿道,

    “那是派中的兄弟,如今是左宗主的得力手下,是我们入了中原才新加入的,你没见过有何奇怪!”

    前头圣主见众人时刺花儿与碧瑶没有出来见人,自是不知宋屻波是何人!

    宋屻波越走越远,不多时身影便消失不见,刺花儿却是一脸的痴迷,

    “他……他在何处做事?下次还到这边来么?”

    萧三娘冷着脸道,

    “他少有出来的,你见不着的!”

    当下便命了碧屏送客,刺花儿也无心与萧三娘纠缠想到外头左御河在,便急忙往那前厅打听去了,碧屏转回头来冲萧三娘道,

    “三娘子,那刺花儿倒真是被圣主宠得不懂规矩了,圣主那脾气她是不知晓么?前头的事儿当大家都不知晓么?若是缠了宋兄弟,圣主宠她倒是不会拿她怎样,宋兄弟岂不是要遭殃!”

    碧屏心头暗恨,

    “这刺花儿就是个惹祸精,也不知圣主是从何处寻了她出来!”

    前些年圣主是不计较的,与众兄弟姐妹都是同乐同喜,到后头收了刺花儿倒起了独占的心思,前头她们离开域外时便有派中兄弟与刺花儿背着圣主寻欢,那兄弟被剥了皮吊在派中七日示众,自此那刺花儿便只得圣主一人了。

    现下圣主身边又添了一个碧瑶,这碧瑶也是早前派了出去立下功劳,才被圣主调到了身边,不过碧瑶自家知晓规矩,平日很是循规蹈矩倒不如这刺花儿惹人厌烦。

    要知晓这娲神派中男女之间虽是十分混乱,却也不会强求逼迫,大家你情我愿,修习阴阳之道,合则来不合则去,虽不容于汉家风俗,但却是随了那域外先民之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因而这派中圣主虽是至高无上,却也轻易不会触了这条规矩!

    前头圣主即是已摆明了刺花儿是他禁脔,众人也知晓不去触犯,只那刺花儿可恨,四处去勾搭人,她自家倒无事却害得旁人没个好下场。

    派中人知晓她的性子都离她远远的,倒没想到今儿晚上让她瞧见了宋屻波,若是惹得宋兄弟受了牵连,便是我碧屏也饶不了她!

    萧三娘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

    “你去想法子给我请了左宗主过来,就说我有重要话与他讲!”

    “是!”

    碧屏依言去了。

    那头宋屻波出了这宅子,将身形隐在暗处,心里暗想,

    “听那萧三娘的意思,仲烨璘在这临州城中应是还有藏身之处,看来需得发动手下人四处寻找……”

    这厢强忍了不让自己去想素素会有何际遇!

    只要盯死了娲神派,那仲烨璘总要现身的!

    转身要离开却瞧见不远处有人影一闪,宋屻波记性极好,瞧着那身形有些眼熟,心头一动便悄然跟了上去。

    那人影显是在暗处已瞧了一会儿,伏在那里露出半张脸来,恶狠狠瞪着那宅子,眼中流露出疯狂的恨意,宋屻波仔细再瞧了瞧,终是心里肯定这才转身离去。

    “这不是方家那叛徒么?”

    当日在方家堡中,他与素素瞧着这人亲手杀了方家家主,事后素素告诉过他,那人便是她四哥方智,方智怎得到了这处?

    为何又盯着娲神派?

    方家人可是知晓他是内奸?

    宋屻波这厢回到宫中立时就送了信儿出去,待到第二日那千妙门、暗卫便已着手去寻方素素,想了想又下令暗卫紧盯着那方智,看他在何处落脚,又在何处活动!

    到了晚上却自己乔装去见方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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