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头这厢星夜入山寻到了正要出发的方魁等人,

    “六爷,此事机密还请移步!”

    若那内奸真是方智,也不知他暗中拉拢多少人,现下这谷中还他亲父方鑫,兄弟方信在。

    方魁见老曲头神色阴郁知定是紧急大事,当下转身领了他进去,

    “曲老请跟我来!”

    两人到了内室坐定,方魁将外头之事一讲,方魁听罢真是又惊又怒又是暗暗欢喜,

    “原来素素竟是被侯德宝师徒所救!”

    侯德宝也算是了得,生生瞒过了自家眼睛,这一回京城方家倒的蹊跷,一府上下几百口没有一个逃掉,以方侯爷在朝中的势力本应不至如此,若不是有一位护卫拼死送出信儿来,蜀州方家只怕也逃不了。

    他心中也在暗暗怀疑,有内外勾连之嫌,却是没想到不单京城方家,连蜀州方家子侄之中也有人里通外敌,看来对方只怕是布局多年,比方家得到皇帝的凰翎令时还要早。

    对方如何这般追着方家打?

    方家这处知晓百年之约的人少之又少,自家都不知晓,子侄们自是更不知晓,应不从方家这处泄露的,看来根源是自皇城而来!

    想起赵廉如今的情势来,被人知晓方家这步暗棋只怕也不足为奇,当务之急应是彻查这灵雀谷中所有人,我们所行之事必不能再漏露出去!

    想到这处对老曲头,

    “曲老,您且回去再稳上几日,我这边安排妥当之后再回绿柳庄去!”

    老曲头皱眉,

    “六爷您的意思是……”

    方魁冷笑一声道,

    “娲神派与我方家不共戴天,如今送上门来我岂能手软,且先为我师父收一些利息,以后的账慢慢再算!”

    当下与老曲头商议一番之后,老曲头这才抽身离去,又赶回绿柳庄去。

    这老曲头这么来回奔忙,绿柳庄中人除却六夫人甄氏却是半分不知。

    方仁等人到了绿柳庄便住下安心养伤,这宅子自是不能与方家堡相比,前院住着这些子侄们,后头住了家里的女眷,便显得有些拥挤,方仁几人便挤在了一处,又因着方智伤势最重特地单留了一间房给他。

    方家在方魁一代是六男一女,方乾、方坤是大房的两个儿子,因着一直在京城方家,便将两位夫人也接到了京城之中,除了长孙方仁与长孙女方妙妙,其余都在京城之中,这一回方家遭难他们也跟着陷进了里头。

    方鑫、方炀是二房所出,方鑫的妻子付氏,方炀的妻子复姓上官,三房便是方罡的妻子甄氏,方魁的妻子柳氏,方静虽是女儿家却是因为武艺出众,送众人到了绿柳庄也跟着方魁等人进山去了。

    如今方仁等人回来,方鑫妻子付氏自是十分喜欢,她膝下嫡出两个儿子一个是方忠、一个是方信,庶出的儿子方智自来便因着生母的缘故与她有些有隔阂,付氏自不会对他有多少真心喜欢。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这嫡母倒是做的没有任何可指摘之处,几个孩子回来让这些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妇人们有了丝寄托。现下没有仆从丫头可以使唤,几个妯娌都是齐齐动手,亲自熬汤送药照顾几个孩子。付氏明面上自是不会亏待了方智,只是方智对她心怀恨意,对整个方家也是深怀恨意,因而日夜想着的是如何令得方家家破人亡,让这昔日瞧不起自己和他亲娘的妇人在他面前跪下求饶,便一心想卖了整个方家好在娲神派面前换些好处。

    他们到这处已是呆了些日子,眼看着身上的伤一天天好起来,却是久不见方魁等人回来,方智便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

    “前头我送了信儿出去,就是这几便要回来的,为何日子到了也不见人影,难道变了主意?又或是娲神派行事不周打草惊蛇?”

    想了想便去寻方忠,方忠身上本就只是些外伤,此时早已养好这厢正在院子里练功,方智过去瞧了笑道,

    “六弟的刀法如今却是见涨!我瞧着比大哥也差不了多少!”

    方忠闻言哈哈一笑道,

    “四哥谬赞了!我这一手刀法比大哥却是差远了!”

    方智笑着,

    “瞧着六弟耍刀,我也是手痒不如我们比划比划如何?”

    方忠听了忙摆手,

    “四哥,你现下虽是瞧着外头好好的,但内里实在虚得很,还需好好调养才是,待你好我们再比过就是!”

    方智闻言也不勉强便回身寻了一把躺椅坐下,

    “在这家里憋久了,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六叔他们几时能来!”

    方忠应道,

    “前头不是听母亲讲爹爹他们就是这几日便回么?想来应是快了!”

    “唉!也不知他们何时能回,若是不回来我们也不知要在这处呆多久?”

    方忠闻言抠了抠头,

    “六叔特地叫了老曲头来领我们,便是他们不回来想来我们也能去寻他们的,四哥稍安勿躁就是!”

    方智点了点头,

    “我这也是想着早日见着爹爹与五弟!”

    两人正说话间,外头老曲头却是推了门进来,见着两人忙拱手道,

    “四少爷、六少爷……”

    方忠见着他笑道,

    “老曲头,正说到你呢?我爹爹与六爷他们几时回来?可是不回来了?”

    老曲头眯着一双老眼,笑得十分和蔼,

    “前头六爷跟老奴讲过,若是赶得及就是这两日,若是赶不及怕是还要隔上三五日的!”

    方忠挑眉头,

    “六叔他们离我们这处远么?”

    老曲头瞧了方智一眼,却见他半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头,一双眼微微合着似精神不济,正闭目养神一般,当下笑道,

    “离这处远着呢!在沙州境内,回来星夜兼程也要十好几日!”

    方忠点头道,

    “怪不得了!”

    想了想好奇的问道,

    “六叔他们在那处做什么?为何将诸位婶娘都留在了这处!”

    老曲头应道,

    “六少爷,这……老奴只是个跑腿儿传信的,那里知晓这些!这其中的事儿还是请六爷告诉您吧!”

    方忠闻言也不为难只是笑道,

    “你说的倒也是!”

    老曲头在这方家的身份便是方魁一代也是最近才知晓,更别说方忠等人,诸人都当老曲头是家中赶车的老仆,因着年岁大了又无儿无女便一直留在方家,因着自小就见着他,将他真当了家人一般看待,倒无人去想方家仓促离开卧龙镇,多少年轻健壮的仆从不带怎会带了这弯腰驼背,胡子头发早已全白的老头子。

    方忠与老曲头闲话一番,又提刀舞起来,老曲头笑眯眯坐在回廊里头瞧着方忠舞得是虎虎生风便道,

    “六少爷的武功越发的精进了!”

    方忠舞了一趟刀法这厢收功擦汗听了便笑道,

    “老曲头你又不会武功,如何知晓少爷我精进了?”

    老曲头笑道,

    “老奴虽是不会武功,但见着六少爷舞得一团光影,光闪闪十分好看,想来定是十分厉害的!”

    方忠闻言哈哈一笑道,

    “老曲头你这是将我当成街边卖杂耍的了么?那些都是花架子,舞得漂亮好看真打起来连人毛都伤不了一根……”

    老曲头闻言呵呵笑道,

    “老奴不懂,倒是让六少爷笑话了!”

    方忠摆手摇头,那躺着的方智却是勾勾了唇角……

    待到了半夜,绿柳庄中人影跃出,隔了不久一道淡淡的身影紧随在后,那后头的人武功高出前头许多,前头人半点没有察觉自己已被人跟踪,出了绿柳庄到得河边的密林之中,进去第五棵树下挪开石头,现出一个树洞来将怀里的东西放进去,又把石头挪了回去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后头那黑影就过去取了东西出来,吹燃了怀里的火折子瞧了一遍,又原样放了回去。

    隔了两日左御河便对宋屻波道,

    “明日便有一处好戏看!小子这时可是破胆的时候你不能怕了!”

    “宗主请放心!”

    宋屻波听了心中暗想,

    即是说了明日,那定是方家人明日就要到绿柳庄了,前头不知晓便罢了,现下知晓了还要回来只怕是早有准备,左御河多半讨不了好!

    想到这处心中便有了计较。

    到了第二日夜里郭家庄中果然倾巢出动,娲神派人全数黑衣黑甲赶往那绿柳庄周围埋伏,左御河带着宋屻波到时便有人前来禀报,

    “宗主,方家人已回庄。”

    “可是瞧仔细了?”

    “属下等瞧得仔细,十几骑天擦黑时进了绿柳庄,那宅子里的老仆迎出来行礼叫了六爷……”

    左御河闻言点头,

    “好!叫儿郎们都预备着,这十几人可是方家的高手,不可掉以轻心!”

    “是!”

    下头人去了,左御河又对宋屻波道,

    “我让两个护着你跟在后头,杀的激烈时便不必进来了,待里头事儿平了你再进来!”

    “听宗主吩咐!”

    当下分派了两人带着宋屻波退到后头,一帮子人隐在暗处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耳听得庄子里的鼓打三更,

    “走!”

    前头一声轻斥,所有人立时起身借着黑夜的掩遮往那绿柳庄飞速而去,宋屻波与身边两人最后起身待到众人都走了,三人才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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