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动作也是出奇的快,张饶舜还没下什么指示呢,旁边那些警卫就已经上了车纷纷往沈烨灵家里赶,没一会而他在警局就看见了一大帮子人出出进进被围得水泄不通,定睛一看被带来的都是常青戏班子里的人,其中沈烨灵最先被带到审讯室进行发问。

    “是张镇守吗”,闻着身后突然发出的这一声虚弱的声音,张饶舜回头一看,却发现一个身子羸弱的女人站在身后,即便打着独自也能感觉得到这女人身体的虚弱,仿佛风一吹就能跟着风走一般。

    不过张饶舜眼力好,去拜访沈烨灵的时候和眼前这个女人见过几次面,还能认出她是沈烨灵的夫人,再加上她还挺着个肚子,便更加能认得出,见着警察没押她。

    就是没怀疑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那她出现在这一定是自愿跟着来的,见着许曼能将他认出来,张饶舜当即就是一笑点头说道:“对,沈夫人没错就是我,您这挺着大肚子出来着实是不方便,快点回去休息吧,免得让烨灵担心了”。

    许曼紧紧的握着张饶舜的手,隐隐约约的见着眼珠子上还泛着泪花:“我家二郎能保出来吗,张镇守,我跟你说我家二郎昨天晚上就晕了躺在传上一夜,怎么就被当作嫌疑犯了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您慧眼识人可得给好好断断”。

    见着许曼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大堆,张饶舜泛着同情,不经也在怀疑这夫人以前还看过书,她以前不是头牌名妓吗。等着后来张饶舜才探听到,许曼以前就是个花魁的行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深闺里养的大小姐还有才情。

    而今张饶舜被许曼这一通劝,本就想解救沈烨灵的心思变得更加重,随便抓了一个警卫让他好生照顾着许曼,自己先去审讯室去看看沈烨灵。

    只见着那李警探倒像是抓到了对沈烨灵谈判的机会运用起来更是弥足的珍贵,当头对着沈烨灵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倒还关心起外边的徒弟们来了”。

    沈烨灵两双桃花眼依旧水波不兴,他直直的坐在被审讯的椅子上,一身的整洁素雅,要不是头上有被包扎的伤口,到真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清莲,不染一丝监狱里的污浊。

    沈烨灵正襟危坐的说道:“昨天我确实晕了,躺了一夜,也不知不觉了一夜,余下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那戏班子的人更是没有这个神通做到这些事”。

    这可把李警探给激怒了,当场就给他蹦出字:“你”来,但还想说下一句,就被夺门而入的张饶舜抢先了,只见着他逼着李警探给他让位,让他来审。

    李警探可算是知道,这下又不妙了,先不说张饶舜会和沈烨灵嘘寒问暖的啰啰嗦嗦一大堆,张饶舜更是会处于私心将沈烨灵给放了呀。

    张饶舜先坐下,将沈烨灵上下打量了一同,见着他只是额头上被弄伤,也并没有添加什么伤口来,然后这才放心的开口问道:“河里捞上来的尸体,秋千上摔下的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四目相对之间,两个人对于的话也不曾有,更多的是张饶舜看到沈烨灵眼睛里难得的坚定,平常儒雅随和的眼神早就消失,张饶舜这才算知道,沈烨灵这是被问疯了,不是他做的还反复问她做什么。

    沈烨灵对视着张饶舜的目光回答道:“没有,我们戏班更没有”。

    回答完毕,张饶舜低头笑了笑,轻声一句:“很好”,便转头起身对李探长说道:“放人,把你们抓来的戏班子的人都给放了”。

    李警探听到这句话之后,当时就傻了,这多余的话倒是没有可这放人的果断却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啊,最后还能怎么办,张饶舜已经在外面和那些警员说抓错人了,他们也只好认栽将沈烨灵这一班的人都放了。

    等着和张饶舜再着手来查,张饶舜更是看着那几具尸体,越看是越不对味,李警探看着尸体,也看了看张饶舜,问他到底怎么了,现在旬阳都因为出了这两档子事闹得人心惶惶的,他不是说这是人为造成的吗,那他更应该赶紧去破,在这里不慌不忙的干什么。

    只见着张饶舜呆愣了一会儿,对着李警探先发声道:“我这吧,没准陷害他们的鬼是个好人,你想啊他们生前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呀,逼得别人搬加,唆使着人堕胎,这是人干的事吗。鬼都干不出来这事,不行针对这件事我可要发发声明”。

    李警探不经觉得这大少爷性子正,爱管闲事的不止一点点,如今案子先搁到一遍,帮沈烨灵忙起事来,跑到广场的草台上,叫来一众居民,发言道:“介于你们上次对春和园的沈老板家这一番迫害,没准正是天神动怒,他们也看不下去,降临灾祸给你们一点小惩罚,你们要是再干着那伤天害理的事,可能后果会更加严重”。

    底下的居民梗更是不懂,自己干的明明是趋利避凶的好事,这么偏偏被说成是件伤天害理的大事了呢,在经过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嚷嚷之后,张饶舜更是听不下去,继续做斗争道:“什么老道士说的,那老道士没准是个江湖骗子,跳大神的,你们也不看看你们被骗了几次。我还没上任之前那位神婆可是这么说的,那她害死了多少人。你去叫那牛鼻子老道过来我要看看他几斤几两”。

    还真有人去找那位道长,可是却发现原本在清修的道观里不见他的踪影,几番寻问过后才知道这个老道长跑了,这些人这才恍然大悟,不得不信了张饶舜的话,什么凶宅,鬼胎没准都是那老道士胡诌出来的。

    倒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个道理旬阳百姓过了十年还是不知道,依旧信着满口胡言的跳大神。那些跳大神的就像是一张无形的迷网,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将他这份胡言陷进他们的思想里,然后越陷越深。

    最后发了疯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都会被认成自己在行善积德,便是有人千言万语的一番说辞也唤不醒他们,非要是来个有权且有说服力的人来了,给他们来上一句才能对他们有点效果。

    在台下的那名浪荡子以前就是用着千言万语也点不醒其中一人的人,如今看了张饶舜有这般说服力,还真没让洛小七白费捅出这样一个大案子来。

    然后便也收了收心准备回去,叫了一辆黄包车,路过附近的蟹黄饼铺的时候,想到家里的五姨娘总吵着要吃,便也留心着下车给她买点。

    刚一提着包着黄油纸的蟹黄饼出店门的时候,一辆车正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差点撞到了他停在路边的黄包车。

    也是那么一瞬江沅算是看清楚了这辆车上的人,车后座有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女人暂且不谈无非就是烟花柳巷的鲜花嫩柳,可是这男的他却是十分的肯定,这分明就是他前些天还拒绝过的彭家大少爷,彭世荣。

    他也好几天没消息了,也自从江沅说自己脏那天开始,就见不着人影了,但是刚才那一瞬江沅算是摸清了这几天在干什么。

    沉醉于烟花柳巷,和江沅一样犯浑起来当一个花下客了。江沅不经又想起当时他站在醉仙楼的二楼上,自己抬头往上看,他是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往下脱,他始终忘不了和彭世荣初次见面的那一幕,想着他这样大胆豪放,还真是个疯子。

    如今他这个疯子也不当了,当一个和他一样的浪荡子,想到这里江沅的心是凉了一截又一截。

    可至于江沅为什么会对彭世荣说自己脏呢,这一点还有得考究,这倒是追溯到十年前和洛正廷被迫在一起那段说起吧,‘不干净’这个字眼就在他身上添着了,他被迫做成兔子就是不干净,被迫当了别人家的男姘头就是不干净。

    这个词已经粘着他整整十年了,后来他沉醉于烟花柳巷,专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消磨一晚,他觉得睡在他旁边的女人都比他干净,起码她们到头染得花柳病也是从男人那里染来的,而他呢已经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了,弄了半天是男女通吃。

    两性都有这种博爱的程度更是低贱,怪不得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连红灯区的妓女的看不上他,只记得那是他还年轻的时候留学,他因着同学的缘故在红灯区认识了一名妓女,是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他当即什么也不顾了,掏光所有的生活费要给这个女孩赎身。

    可是让这个女孩恢复自由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女孩根本不要他的帮助,和他在一起过着清清白白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先是将这女孩安顿在一件租屋里,每天去看她,直到有一天女孩没留下什么就突然消失,他更是满大街的寻找。

    直到看到她坐在车轨上一动不动,后边是刚开来的一辆火车,这姑娘分明是要寻死的节奏,他当即一个箭步将姑娘护在怀里,拉着她逃离这个轨道。哪知救她一命之后这个姑娘根本就不领情,还埋怨她为什么要救。

    江沅也是明白,等着第二次他就和姑娘一起站在车轨上,等着火车来撞他们。这姑娘想寻死那么他就用他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他能爱着姑娘到和她一起殉情,哪知道姑娘这次不想死,拉着她离开了车轨,最后还骂他一句疯子。

    直到最后的最后江沅这才放开那姑娘让她回红灯区,干着她那皮肉生意,等他们俩再见面的时候也不过是相似一笑,主顾的关系。江沅这才知道,将这姑娘赎出来独享算什么,她还会骂你是个疯子。把她放回到店里凭着主顾关系,人家还能和你保持应有的礼节,会对你笑。

    这年头疯子还不如浪荡子好,浪荡子比疯子吃得像。

    于是江沅花在红灯区姑娘身上的这份爱情算是真死了,,就连回去被洛正廷这样一摧残他更是谈什么情,说什么爱。有的也只是皮肉上的交情,和一堆妓女们风花雪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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