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句话第一反应:该不会是小佐那王八蛋妨的我吧!然后就反应过来了:八成是买卖道江湖口,诈我。

    人老精,马老滑,我刚要开口他恐怕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身子一转,连带着我也跟着动,又把我给墩在那了。这一下我摔得挺惨,脑子嗡的一下,连他什么时候松的手都没注意。

    再回过神来,他已经装好了棋子,把东西都放包里装好,站起身来,对我说:“小伙,你住那地方不干净,最好先请两天假,等别人出过事了,你再回去住。”

    我定了定神,决定用迷信来对抗迷信:“大爷,别人都出了事了,那地方会不会越来越凶啊。”

    他脸上高深莫测了起来:“别人都出了事了,就不能和学校说声换个地方住吗?”说到这他顿了顿,又深深地看了看我,用手往西边一指,继续说道:“我和你算是有缘,你要是真要出事了就去对过仙客来酒店,找他们老板,说找罗三山。”

    这大仙不专业啊,怎么去人家酒店猫着,不应该让我去某个阴暗小巷里找纸扎店或者干脆哪家什么什么风水公司一类的地方吗?

    但人家毕竟没有直接伸手从我兜里掏钱,而且还流露出了要走的迹象,我就很真诚地点头:“谢谢您,不过我想我最好还是没有那一天。”

    他从包里掏出一本有些泛黄的书,放在石桌上,说:“小伙你棋力不错,不过多是自己一步一步硬趟出来的,这棋谱送你,没事瞅瞅。”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倒真有一种得道高人,游戏人间的感觉。捡起那本书,发现是手抄本的书,上面写着很冷硬的两列字“梅花谱并反梅花谱”。

    嘶,这柳体字高了啊!往常没注意,怎么最近见着谁谁字比我好看,见着谁谁比我字好看,我之前那十年字是练到狗爪子身上了吗?

    王佐拍了我一下,问我:“看什么呢,怎么还变颜变色的?那老头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我用手掸掸他刚拍过的地方,一脸嫌弃地说:“他说都是你妨的我,不然我早就成了一朝的人王帝主,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多万。”

    他针锋相对:“那我还算救了你一命,不然就你这虚样,登基第二天就得让人给蹬下去,到时候你父母还得我养老送终。”

    我朝西边一指:“我可一点也不虚!瞧见没有!他还跟我说让我去对过仙客来酒店做大保健去去晦气呢!”

    他把我手拍开:“也没听说过饭馆带那种服务的。”

    我们俩斗着嘴走进地铁,找座坐下。现在已经十一二点了,回学校一趟不值当的。地铁里也有空调也有座,手机玩累了还能四处看看妹子,干脆就这对付一会。我翻开那老头送我的手抄棋谱,他则坐在我旁边,两眼低垂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到底还是边翻棋谱边把实话告诉了他,除了仙客来那节。他听完仔细打量打量我:“怪不得他说你印堂发黑,你扪心自问,你脸上哪不黑?”

    他这种话我当耳边风就给放过去了,因为这事我就算和他硬去抬杠我也觉得亏心。

    讲道理,除了黑点胖点,我也算是个帅小伙,而现在只能说耐看。

    我翻了十几页棋谱后,知道自己输得不冤。

    我说他怎么后几盘把我杀成那熊样,都是用得这里的谱式。他当时还在那装模作样,我冥思苦想走出来一步之后,他眉毛轻轻一挑,装作略吃一惊,然后漫不经心地或是吃掉我的车啊,或是吃掉我的炮。

    我说他怎么想都不带想的!

    用力揉了揉头,轻轻合上了棋谱,靠在地铁椅子靠背上,眼睛随意看着广告牌。

    等等,地铁玻璃门后好像有个人。她一袭白衣,长发低垂,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眉清目秀,嘴角笑意似有似无,眼睛看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又好像那千万言语都是一句话。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啊,只是一时之间想她不起。地铁玻璃门后当然不可能有人,除非她是鬼,所以应该是有妹子的倒影投在了玻璃门上。

    我想扭回头去看看是谁,但目光又时刻不想离开她;我想张开嘴去叫她,但又怕唐突了她。

    地铁呼啸而过,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我四十五度仰头,很忧郁说:“小佐,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然后这孙子一脸惊恐地抬起屁股往外挪了挪。

    像他那种木头又怎么能体会到我的铁汉柔情呢!

    一点多我和他随便吃了一口,然后两点左右就去了徐师傅的场子。

    下午的学习生活还是挺愉快的,徐师傅先问了问我们之前学没学过什么,又让我们跑了几圈,下下腰看看身体素质什么的。

    最后徐师傅得出了结论:我是根棒槌,王佐是根细棒槌。于是他开始打头教我们基本功,可能是怕我们嫌枯燥,还教了一路弹腿,让我们自己练,他偶尔过来纠正错误,总之是认真又负责。

    结束下午的学习后,和老师同学告完别,我和王佐走回校园,说说笑笑地往寝室走。

    快走到我寝室楼B3楼底下了,只听得身后咚得一声闷响,然后是几声女子的尖叫。我们俩寻声回头,发现是一个女生倒在B2楼后的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我只觉得浑身的鲜血都往脑子上涌,两腿一软就坐倒在地。王佐倒很是镇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先隔着血泊探了探女生的鼻息,又摸了摸脉搏,然后掏出手机扔给我,边抬头看边说:“小佑,报警吧,已经没气了。应该是坠楼。”

    我手忙脚乱去接手机可还是掉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按下了110,语无伦次的报告了见闻。

    报警结束后,我见王佐抬头看,我下意识地也抬头去看。

    我看见只有据说闹鬼的B2楼404寝室窗户开着。

    她,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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