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是从哪年开始变得虚弱的?”沈非鱼对赵千晔父亲染病一事,总觉得有点奇怪。

    “就是两年前,那次他在家族会议上突然晕倒,就一直卧床到现在,浑身没力气,说话说多了也有点力不从心。”赵千晔声音有点哽咽。

    “放心,我发誓我会找到那个什么天地岩心,然后将伯父医治好的。”

    “扑哧!”赵千晔突然笑了,不过片刻后,她忽然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谢谢你,非鱼!”

    “嘿嘿!别客气!”沈非鱼刚才说出口就觉得有点唐突,自己这么打包票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过他想起了王伯说的紫霞飞能与妖**流,为了寻找流霞木他们找了五年,这五年期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天地岩心的线索。

    再说王伯医术高超,说不定从哪里听说过。

    除了王伯,还有个神出鬼没的邪魅,他觉得总会有点线索。

    而赵千晔觉得连天悲大师都不知道天地岩心从哪里获取,所以也没有问王伯。

    “我父亲自从病重后,就移居家族后山修养,刚开始还允许我去见他,可是后来说是越来越严重,不能受惊扰,我都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样了。”赵千晔声音有点沉重。

    “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啊?”沈非鱼皱着眉头说道。

    “奇怪?哪里奇怪了?”赵千晔直起身来,睁大眼睛问道。

    “第一,你父亲在家族大会上无故晕倒,是不是一直没有得到确诊?”

    “是啊!二叔找了很多医生来,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够找到病灶。连皇帝的御用医生都去了,也一筹莫展。”

    “但为什么会有天地岩心能够治疗这个病的诊断结果?”沈非鱼盯着赵千晔道。

    “因为所有医生都这么说啊,都说这种病症极其罕见,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天地岩心了,那种药说是能够让不管多么虚弱的人都能恢复,身体强健的人吃了,还能够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呢!”赵千晔回忆道。

    “这么说,那就是他们找不到病灶,却根据你父亲的症状开了个药方,而这个药方之难得,估计是天大地大无处可寻的。”沈非鱼略一沉吟道。

    “有什么不对吗?”赵千晔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给了你们一个希望,但是这个希望又很难实现……”沈非鱼眼睛一眯,想到了一个可能,却又不敢定论,“现在赵家是你二叔主事?”

    “对啊,我二叔,有什么问题吗?”

    “你父亲在晕倒的时候,也是他去找的医生?”

    “是!”赵千晔也不是个愚钝之人,这时候似乎也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我二叔对我们极好。”

    “且不说这个。”沈非鱼继续分析道,“现在你二叔主掌赵家,你觉得和你父亲那时候相比,有什么区别吗?”

    “二叔管理家族还算不错。”赵千晔皱着眉头,在刚才沈非鱼的分析下,她慢慢地回想着这两年赵家在二叔的带领下,那些和父亲做主时代不一样的地方。

    “要说不一样,我觉得赵家太积极了一些。”赵千晔看向沈非鱼。

    “积极?什么意思?”

    “以前的赵家,自诩八大家族之首,很多时候都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我们无需顾忌别人对我们的看法,也无需四处结交,我们更加重视自己家族的建设。记得父亲曾说过,一个家族的兴亡全看家族后代的素质,所以他对我们下一辈的管教非常严格,让我们不骄不躁,不眼高于顶,不轻视任何人,时刻都要有危机意识……”赵千晔越说越慢,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沈非鱼没有着急,怜惜地看着她,静静地等待。

    “他还说家主必须能够着眼长远,能够认清形势,选择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才能让赵家保持住现在的辉煌和成就,能够世世代代地传承下去。可是,现在的赵家,和我父亲在的时候,所提的理念很多都不相同,比如在二叔的带领下,我们与帝国皇室交往密切,而且开始插手天海帝国的一些经济命脉,就连这次来到古道帝国,也有大违常规。”赵千晔一边说一边沉思,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吗?比如对你,对你弟弟,有逐渐排斥或者驱逐的意思吗?”沈非鱼皱眉,这才是关键。

    “我……”赵千晔一激灵,猛然抬头看了眼沈非鱼,然后皱着眉头再次沉思起来。

    “对你……和以前……不一样?”沈非鱼心里一沉。

    “应该不至于,那是父亲的意思啊。”赵千晔喃喃自语。

    “什么事?”沈非鱼发现赵千晔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恩……没什么。”赵千晔有一丝惊慌,不过还是说道:“就是以前父亲不会逼迫我去干什么,但是去年却突然强硬起来……”

    “当时你二叔在场吗?”沈非鱼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二叔?”赵千晔猛然瞪大了眼睛,“每一次我去见父亲,二叔都在场!”

    “你二叔……”沈非鱼感觉有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怕是有点问题。”

    “不会啊!那是我二叔啊!”赵千晔有点难以相信。

    “可是你看,你说的话里面里,到处都有你二叔的影子!”沈非鱼叹道。

    赵千晔愣愣地坐在那里,脸上满是茫然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嘴里在重复着“不可能啊!”“真的是二叔?”之类的话。

    沈非鱼静静地等着。

    半天,赵千晔忽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将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抱头,手指紧抓,有些微微的痉挛。

    沈非鱼看得一阵心疼,感觉心里无限怜惜。

    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我这儿也只是猜测,具体事实如何还需要去调查,也许不是你二叔呢?现在我们既然找到了疑点,就可以沿着这个方向慢慢调查。”

    慢慢地,赵千晔紧紧抓头的手指放松下来,不过她一下子转过来,伏在沈非鱼的腿上,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痛,所有的伤心,都通过眼泪得到了发泄。

    沈非鱼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大家族,里面所经历的勾心斗角,确实不是一个小女孩能够承受的。

    即使这些只是猜测,但是很多事情都指向了真相。

    退一步说,如果不是他二叔,赵千晔父亲的病重也和家族其他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时深入地想想,那些疑点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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