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宁翩然一笑,更是绝色倾城。他把手里的梨花枝递给蓝荆安,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的说:“我第一次到这里,就想着,若是能和你同坐这梨树下赏花,真乃人生一大乐事。今日更好,你我把酒言欢,共赏空山飞花,夫复何求。”

    蓝荆安的芊芊素手轻抚过花枝,也闲恬一笑:“这景确是难得。难为你今日背我过来,谢谢你,谢维宁。”

    谢维宁望着她的侧脸,认真的说:“唤我延平。”

    “延平?”蓝荆安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他。谢维宁给她解释说:“这是我的字。”

    蓝荆安倒是不解:“你未及弱冠,又何来的字?再说了,我知道乾国和大雍的皇子在受封前,基本都是无字的,难道夏国不一样?”

    谢维宁轻轻颔首:“你说的都对。其实我的字是我父皇早就为我想好了的。只不过,就算行了冠礼,怕是也无人能唤我的字。”他顿了顿,又说:“除了你。”

    蓝荆安很是意外,他这般的话,无异于向她明白的表述,夏皇打算等他一及冠,便立他为太子。毕竟只有一国帝王或太子,才没有封地之说,更无人敢称其名呼其字。

    谢维宁转而又问蓝荆安:“长安,你的字是什么?”蓝荆安平静的说:“无字。”

    这次轮到谢维宁感到意外了:“你已及笄,难道笄礼上,定远侯没有给你赐字?”

    蓝荆安叹了口气:“我及笄那日,父亲没能赶回来,是第二日到的。及笄当晚,母亲已经同我和青云哥哥讲了我们的身世。第二日正乱着,我想父亲怕是忘了罢。再后来,就…”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谢维宁心中也是一片酸涩。

    他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实话实说:“定远侯定不会忘记的。只不过,怕是在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就不敢给你赐字了。而你父母去的早,你的身份又太高,也难怪你无字。不若,我给你取字吧,就叫长安?”

    谢维宁想了想,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长安是我的专称,要么就叫无闵吧?”

    无闵?无病无灾,无凶无苦,无愁无忧,他倒是会取名字。不过蓝荆安还是摇头拒绝了:“我不需要表字。”

    他知道,她是不愿意由自己给她取字,也不为难她,只是默默喝了一口酒。这一次,他细细一品才觉得这酒中有青梅的香气,疑惑的问蓝荆安:“这是青梅酒?这深山老林,你从哪里得来的?”

    蓝荆安一笑:“酒是之前托达也带过来的。在木屋附近就有一棵梅树,于是我便酿了点,可惜时日还短,所以青梅的酸涩甚重,也有些辣。好在我还埋了一小坛在梅树下面。估计过个三五个月,便能喝了。要是再有个一年半载…”

    蓝荆安说一半,突然停下了,她埋酒的时候净顾得欢欢喜喜了,竟然忽略了现在所处的环境,她和他至多再有一两个月便能出去,又怎会等到青梅酒酿好?

    谢维宁见她停住,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说:“没事,到时候我们起了这坛酒,一起带出去。”蓝荆安见他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也不想青梅酒的事了,赶忙对他说:“谢维宁,你的手放错位置了。”

    谢维宁一笑,纠正她:“唤我延平。”蓝荆安一边扒拉着他的爪子,一边说:“好,延平,你的手不应该放在这里。”

    谢维宁狡黠的一笑,将酒壶拿到蓝荆安的唇边,说:“知道了。你是嫌我的手只将酒往自己口中送,是不是?我改了便是。”说着,便扬手喂她酒喝。

    蓝荆安又好气又好笑,论诡辩,她还当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蓝荆安还是就着谢维宁的手,喝了一口自己酿的青梅酒,然后才对他说:“我说的不是这只手。”

    谢维宁从善如流的将搭在她肩头的手拿开。蓝荆安还没松口气,就见他又把手环在了自己的腰间,还拿无辜的眼神望着她说:“我换地方放了。”

    蓝荆安真想踹他一脚。但她知道谢维宁这般厚脸皮的,踹他也是无济于事。她又伸手试图掰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掰了几下,也没掰动。只好说:“延平,松手。”

    谢维宁松了松自己的狼爪,然后说:“长安,你真的不要我的手放这里?那我可就去找别的地方放了。”说着,还上下打量着她的娇躯。

    蓝荆安面色一红,这话让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说:“好好喝酒,别闹人。”谢维宁得意的一笑,反而又灌了一口酒。又涩又辣的酒灌在嘴里,却比琼浆玉液还令他满意。

    谢维宁逗弄她一阵,也不想令她不快,便彻底松了环在她楚腰上的左手,只将酒壶递给蓝荆安,让她也喝。蓝荆安记得自己上次在冀州大营酒后失态,本不欲多喝,却被谢维宁威胁说,要是她不喝,他就一口一口喂她喝,不知不觉,倒也喝了不少。

    等一壶酒将尽,天上已是红霞万丈,远山被刻成深赭,淡淡雾霭从山间腾起,再看这一片梨白,却又染上一抹金光,随着山风,飞舞在蓝荆安眼前。蓝荆安忘记了腿伤,她现在只想去追逐着满天飘散的白色香雨,随着这些飞花一起翩跹起舞。

    谢维宁见蓝荆安一脸傻笑,先是伸手去接那些天上落下的飞花,后来又摇摇晃晃的靠着树干站起来,便知道她这是喝醉了。自己也起了身,打算去扶她。

    蓝荆安呵呵乐着向前迈步,却在右脚重重落地之后,疼的站不住,径直向前摔去。谢维宁赶忙从正面接住她,让她栽在了自己怀里,又扶她靠回树干上。蓝荆安望着谢维宁的俊颜,迷迷糊糊的撅着樱唇,委屈的轻哼一声:“疼~”

    谢维宁的眸子里都是她那撒娇的迷人媚态,忍不住哄她:“乖长安,闭眼。”蓝荆安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让她闭眼,她就真的闭眼了。然后她便感觉到软软甜甜的东西轻轻贴在了自己唇上。

    轻嗅着梨花的香气,蓝荆安猜测是不是那白色的花瓣落在了唇上,她忍不住试探性的拿舌头舔了舔,感觉更好,但却不像花瓣那般单薄。她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见谢维宁正闭着眼,享受着她的舔舐。

    现在谢维宁的脸上也有一丝红晕,印在他棱角分明但却白嫩的脸上,格外好看。蓝荆安忍不住偷偷拿小手摸了摸,又怕被谢维宁发现,赶忙闭上眼睛,像只小狗似的,对着谢维宁柔软的薄唇又亲又舔。

    蓝荆安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孩童,心中窃喜,洋洋得意。当她停下的时候,她还乖乖的闭着眼睛,唇边带着一丝满意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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