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宁也喝了一口酒,耍起了赖:“要是我就不放你下去呢?丑丫头,你能不能老实坐在一边,别吵我?我喝完了这瓶酒,很快就下去了。”

    蓝荆安简直气结,真真没见过如此无耻之人,明明是他堵了自己下去的路,仿佛倒是自己的不是了。不过她也没办法,只能郁闷的坐在一旁,盼着他赶快喝完这瓶酒,让路下去。

    谢维宁见她老实了,又开始开口逗弄她:“丑丫头,你当年咬我那一口要如何补偿于我?”蓝荆安听他提起旧事,更是搓火:“谁让你当时不肯放我离开。再说你还咬了我,我们两不相欠。”

    谢维宁感觉出来蓝荆安大概是喝的有点多,情绪开始很容易被他挑动起来。他伸出了修长的左手,一个明显的牙印嵌在上面。谢维宁故意把旧疤送在蓝荆安的眼前,斜着眼睛看着她:“你看看你当初干的好事,我这么漂亮的手都被你咬破了相。”

    蓝荆安嗤笑一声:“该。没给你咬掉一块肉,你就应该感觉庆幸了。再说了,你还给我留了疤,我到哪里说理去?”说着她撸开了一点点右面的广袖,露出了自己右腕浅浅的疤痕。

    谢维宁看到两个并列的疤痕,心里反而涌起一阵甜蜜。他又说到:“喂,丑丫头,听说去岁你及笄的时候收到一个漂亮的琉璃球,你把它扔到哪里去了?能不能给我把玩一下。”

    蓝荆安现在头脑有些涨,一边喝着温酒,一边不由得顺着他的话答了下去:“凭什么给你?我还喜欢着呢。青云哥哥才让大哥给我从金陵带过来,我才不会给你。嗯?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那个琉璃球的?”

    谢维宁听她说喜欢那个琉璃球,笑容已经控制不住从唇边逸了出来。蓝荆安正在歪头看他,见他温柔的浅笑,真是宛若一树花开。她忍不住的呢喃一声:“真好看。”

    谢维宁的耳力好,听了更是欣喜的不行。正想温柔的告诉她,那个琉璃球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放不下她,特意送她的。结果就听到了蓝荆安的后半句话:“不过,不如青云哥哥好看。”

    这回轮到谢维宁气结了。他恶声恶气的说:“就冲你看上的人,就知道你的眼光向来不行。算了,估计那个琉璃球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好,我才不要看。”

    蓝荆安不再纠缠他是如何得知琉璃球的事情,转而问他怎么到了屋顶上来。

    谢维宁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告诉她是因为自己放心不下,一路尾随她而来。他装作不满的样子说:“我嫌守岁的屋子里太热太吵,本来想寻个清净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你。”

    蓝荆安哼了一声,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守岁要的就是人多热闹,暖暖和和,他竟然还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傍晚的时候何苦又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非要和众人在一起?

    谢维宁转而问蓝荆安:“你呢?为什么出来?”

    蓝荆安本来可以不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真的很想找个人倾诉自己对青云哥哥、对定远侯府的思念。

    她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迷离:“我很想青云哥哥,非常想念他。我没了父母,连养父母也没了。定远侯府,除了大哥和青云哥哥,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青云哥哥现在也不在我身边,一家团圆对我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你说,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谢维宁心里一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来。他不知道这是自己内心的痛感,还是蓝荆安现在的痛反射到他的身上。

    定远侯府和西北的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说是他害的她失去了大雍的家,毫不为过。但他为了夏国,无愧于心,也不曾后悔。只是蓝荆安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他心疼,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补偿于她。

    同时他听到蓝荆安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的表达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他也觉得痛入肺腑。原来在她眼里,无论什么时候,只有萧青云才算她的家人,只有和他在一起,才算一家团圆。

    与此同时,蓝荆安也感觉心中一片疼痛,疼的她低头按住了心口。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对青云哥哥的思念过于强烈,还是谢维宁正在心痛,所以影响了她。等等,谢维宁为什么会心痛?蓝荆安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抬头看向谢维宁。

    谢维宁并没有像她一样疼的弯腰,但他蹙着的眉头,足以说明他现在并不好受。

    好在二人的这一次的痛感持续时间都不长,很快就都恢复了正常。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彼此,是否是对方引发了疼痛。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蓝荆安目前完全相信了情蛊的威力,反正一方难受,另一方也跑不掉。

    蓝荆安开始觉得身上有些冷,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酒。谢维宁酒壶里的酒已经被他喝空了,他突然夺了蓝荆安的酒壶,猛灌了一口,遂又还给了她。然后伸出双手包裹住了她握着酒壶的手。

    蓝荆安惊的目瞪口呆,赶快挣扎着想把手撤出来。谢维宁嘟囔一声,抱怨她:“别动。你当我愿意给你捂手啊。你个丑丫头手冰成这样,把我的酒都弄冷了。真是让人喝口酒都喝不痛快。”

    蓝荆安本来还心有忐忑,听了这话又是一顿气闷。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和谢维宁就不能好好说话,二人凑在一起总会恶语相对。

    不过也是,就算两军签了休战书,他目前暂时不算是自己的敌人,但她对他依然没有半点好感。二人之间不过是因为情蛊所系,她才要不断忍受于他,要不然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

    谢维宁捂了一会儿,感觉她手指的温度上升一些,便撤了手,让她再喝一口酒。蓝荆安嫌弃那壶酒被他喝过,说什么也不肯再喝。谢维宁也不逼她,又夺了酒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开始起身向下爬去。

    蓝荆安见他总算肯下去了,自己也赶快跟在他的后面爬下去。结果谢维宁已经踩上了梯子,却又停了下来,看着离自己只有咫尺相隔的蓝荆安,认真的说:“记住,今年陪你守岁的人,是我,谢维宁。”

    蓝荆安一愣,刚想骂他又是那根筋搭的不对了。谢维宁已经手脚轻便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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