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祝唐氏娘家那儿也是走投无门了,今儿个瞧着祝唐氏上南长房去,人到了门口连门都没得着进。”

    林妈妈伺候着自家夫人小憩起身,祝杨氏听了这话,闷哼道:“她该是如此,好不容易成了个正室,不安安分分的,还想妄想点别的。”

    “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娘家,自个安分了也就安分了,隔山差五的上门打秋风,是个扶不起的。”

    听着林妈妈的话,祝杨氏心里头倒松快多了。

    越是祝唐氏讨不着好,她心里头越是舒坦。

    话虽如此,祝唐氏一日蹦跶,她这心里一日不得安宁。

    “祝九那小丫头近日里可有走动?”祝杨氏无端问起祝九来,林妈妈给自家夫人先斟了茶水,细想一番回话道:“不曾与人走动,听说是这些日子在阁院内也不大出去,拿起了女红。想来今年也过半了,女红之事该过了幼学之年就得拿上的。”

    “这祝九姑娘自幼没有亲姨娘在跟前教导,便落下了女红之事。”

    “她倒是闲情的很....”祝杨氏接过茶盏,心下转了一圈,半响又将茶盏搁置了下来,“上回我那陪嫁的嫁衣。还有祝唐氏的事儿,若非她祝九起了个先,岂会落得这般?”

    “既是要让祝唐氏安安生生的了事了,总得寻个人来替着才是。她惯是得老祖宗看重,如今老祖宗没心思,眼下想安分待嫁了,怎能让她这般如愿。”

    祝杨氏心里气不过,想起先前屡次提点祝九,回回不得领情。

    这不领情也就罢了,给她下起了绊子。

    光是先前中馈一事,若非她在祝王氏跟前有过话,以祝王氏那般个心思,怎会算到她头上来。

    即便盘算,还得掂量一二不是。

    想着,祝杨氏凝神了好一会,林妈妈却是皱起了眉头,“可祝九心思缜密,难能让人拿捏着。她胞姐和姨娘之事都全了心思。眼下不掺和门里的事儿也是正路。这般一来,人更显得谨慎了。”

    也是如此,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祝九先前是寻思过祝杨氏的事儿,本想着让祝杨氏吃了她的苦头便作罢了,日后甭在她这打主意。

    可碰上北二房的事,转念想到了老祖宗的顾虑,这事便打消了去。

    若非如此,祝唐氏也用不着兜兜转转的往南长房去。

    近些日子祝九在门里不出,身边几个丫鬟围着自家姑娘转,知晓姑娘拿着女红人也乏味,便时不时说个乐趣来让人乐呵乐呵。

    祝杨氏今儿个难得,倒是去南长房走了一遭。

    祝惠氏这几日避着祝唐氏,就连府里中馈之事都是在主院处置的。

    祝唐氏一而再的求门不得,好在人识趣,不再过来叨扰了。

    这也弄的祝惠氏心里上火,搞的她一个南长房的主母好似怕了她祝唐氏。

    “夫人,二房祝杨氏来了。”耿妈妈进屋来禀话,祝惠氏正瞧了礼单,一听祝杨氏来了,心里狐疑,“她来作甚?”

    上回祝杨氏非得处置了那掌事姑姑,她留了人在院子里头,没过几日人就没了。

    说起来,这事她还没找她算上,今日倒自个送上了门来。

    “若是夫人不愿见,老奴这就去回绝了去。”耿妈妈说着正要出去,祝惠氏鼻子出气冷哼了声,“见,怎能不见。我倒要瞧瞧,她今儿个来是上门赔礼道歉来了,还是有别的事儿。”

    她这几日心里正不痛快着,既然人敢上门来,怎能饶了她去。

    耿妈妈得了话,出去将人请了进来、

    祝杨氏知晓祝惠氏那性子,进门来自是先赔礼道歉的,但提起那掌事姑姑的事儿,若非没弄清实的,人也不敢上门来提起。

    祝惠氏自是没给她好脸色看,祝杨氏一进门抢先开了口,“嫂嫂气着我呢?上回我那陪嫁嫁衣烧了,是我不够大气。到底也是我娘生前留下最后一件绣品,留着不过是为了个念想。”

    说着这话,祝杨氏难得在祝惠氏跟前服了软,眼眶也稍稍红了一圈。

    手中拿捏着手帕擦拭着眼角,神色戚戚的模样,让原本开口摆话的祝惠氏,那满腹的话全都压了下来。

    “你倒是孝心,不过这事儿说到底还不是被你给处置了。”祝惠氏瞥了祝杨氏一眼,提起这事也感到不快。

    祝杨氏听了这话,面露讶然的瞧向了祝惠氏,“嫂嫂这话如何说?今日我本是上门来为那日冲撞嫂嫂的事儿赔礼道歉。也是来谢过嫂嫂顾念我那点儿心思,想来,嫂嫂重情重义帮处置了那掌事姑姑。”

    “可仔细一想,那掌事姑姑也是跟随嫂嫂多年的旧人了,因我这点儿计较被处置了去,着实....”

    话没说完,祝惠氏顿时打断了她的话,没好气道:“谁跟你重情重义,祝杨氏你可别在我跟前露出那惺惺作态的模样,你是甚样的人儿我心里可清实着。”

    “处置了我门里的人,眼下又到我跟前来捧着,这话我可受不起。”

    掌事姑姑跟了她多年不假,她护着人也不假,又怎么会突然处置了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这门里上下伺候的人岂不是都寒了心。

    到头来,没了跟前贴心的人,谁来替她办事。

    瞧着祝惠氏动怒,祝杨氏拧了拧眉,“嫂嫂,我今儿个可是诚心过来跟嫂嫂赔礼道歉的。我知晓平日里我是沉闷了些,先前你我二人虽不说多深的交情,那也不见得有深仇大怨。”

    “也就是上回我那陪嫁的嫁衣之事罢了,若非嫂嫂重情重义,这祝唐氏又怎会替嫂嫂处置了那掌事姑姑?”

    “好端端的提甚的祝唐氏,我何曾让她来处置我门里的人。”祝惠氏不愿往下听,祝杨氏明是知晓她与祝唐氏走动颇多,虽说近日里惹得她不快,她也瞧不上北二房的。

    但跟前走动一二,都是经商的两房,日后总亲厚些没坏处。

    平日里祝杨氏难能在背后编排人,今儿个过来说这话,谁知晓她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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