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景空垂首吹着手里的茶:“腾翼,你说这茶是什么味道?”清淡的声音在着冬日里更显得冷漠疏离,眸中深沉不见底。

    腾翼听后并没有回话,只是恭敬的行礼微微垂首:“拜见五皇子,只是皇上担忧五皇子的安危,特派臣来保护五皇子的安全。”

    说着从怀里取出两封加了密的信递给栾景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臣守夜去了。”

    栾景空看了看腾翼手中的信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腾翼,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栾景空把玩着信封,戏虐的眼睛深不见底。

    “在五皇子十岁的时候。”

    “跟了我十几年了,就要知道我的规矩。”栾景空猛地将茶水放在桌子上,瞬间茶杯出现裂痕,热气肆意的茶水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腾翼仓惶跪下:“臣明白。”

    “父皇还说了什么?最近宫中有什么事情吗?”栾景空脸色依旧阴冷,阴鸷的眸子盯着腾翼的头顶:“站起来说话。”

    “皇上让臣带话,什么时候回去。宫中近来一切安好,没什么异样。”腾翼一五一十的说着,栾景空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父皇,我这边事情完了自然就回去了。”

    说着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那轻飘飘的白雪悄然落下,无声无息:“何况,他从未关心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雪了,栾景空看着窗外的雪花,心忽然很空。

    “腾翼,又下雪了,我记得你救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栾景空微微的转身看向依旧站在身后不说话的腾翼:“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谢五皇子。”腾翼说罢转身离开。

    这时候腾墨走了进来:“主子,您为何这么轻易放他离开,他是皇上那边的人。”

    栾景空没有转身:“腾墨,你说她会不会很冷?今天在雪地里跪了那么长时间。”栾景空的背影被微弱的烛光拉长,晕暗的房间内更显得压抑沉闷,他的身影看起来那么孤独落寞。

    腾墨:“......”

    “我早就知道他是我父皇的人。”

    “那还留着他?”

    “他并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不是,主子,现在皇上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你忘记刚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伙人?”没错他们在来到千朝京都的路上遇到了截杀,虽然最后逃了出去,可元气大伤,尤其是栾景空受伤最重。

    皇上的心思不难猜,就是想借用栾景空在千朝国失踪遇害而挑起两国战争,所以栾景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所以本应该大年初一就去朝拜的,硬生生的拖到了大年初二,他们的行踪都是隐秘的,所以出卖的只能是内部的人。

    对,栾景空不明白,为什么从他出生他的父皇就要想法设法的置他于死地,栾景空低沉的嗓音响起:“父皇心机深沉,疑心重,就算没有腾翼,他也一样能推出我的行踪。”

    “腾翼也只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你以为十岁那年的事故只是事故,那是父皇找一个借口给我身边安插他的眼线。”

    说罢栾景空转身看着腾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父皇总是想法设法的算计我,提防我?”

    腾墨从没有看见过栾景空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主子,我......”

    栾景空嘴角勾起冷戾的笑:“身在皇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弑父杀兄夺皇位,这都是几千年形成的一个规矩,皇家之人谁也躲不过的。”

    “明天我写一封信你亲自交到母后的手里,替我恭贺三哥喜得千金,告诉三哥,我府上的东西随便拿,就当是我给小侄女的满月礼了。”

    “是。”

    一夜静谧,卫奴沂照顾易氏到深夜才去休息,累到了极点的她倒床就睡,就连衣服都顾不得脱下来,天色蒙蒙亮,外面传来莎莎的扫雪声,夹杂着一阵阵的谩骂吵闹声,卫奴沂烦躁的睁开双眸,仔细一听原来是她的大姐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还真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找虐。

    “大小姐,真的不能进去,小姐昨天照拂姨娘到很晚,正在休息着。”碧绿双臂张开拦着卫梓馨。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对大小姐指手画脚的,看来卫府的规矩你是没学会,这里把你养野了。”说着含烟一把将碧绿推开:“哼,也不看看自己的主子是什么,还敢和我们卫府的嫡小姐过不去。”

    “大小姐,您就开开恩,让小姐多睡会。”碧绿的声音带着哭腔,昨夜小姐谁也不让他们帮忙,虽然也守着夜,可小姐更加辛苦,后半夜的水和火炉都是小姐在看着。

    卫梓馨轻轻的笑着,指着天空:“碧绿,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般小姐们可都起床了,三妹妹还真是的,这以后嫁到了巫冥国,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碧绿一脸的为难:“可,可是,大小姐......”

    “我不管她昨夜什么时候睡觉的,既然母亲把她交给我,那我就得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可不能让她到时候丢了卫府的脸面。”

    说着看向含烟:“含烟,拿盆冷水来。”

    碧绿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眸:“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叫醒三小姐,这天太冷了,小姐会受风寒的。”

    “站住。”卫梓馨冷呵到:“这一次叫醒了,那以后呢,以后万一还是这样,那不是没有效果了。”卫梓馨冷眼睥睨那破旧不堪的房门,她今天就要让卫奴沂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嫡女。

    端着含烟递过来的冷水,卫梓馨嘴角勾着得以的笑容,就好像已经看到了卫奴沂被冷水浇灌的狼狈样,只有这样才能一雪昨天那丢人的耻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让她卫梓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和骄傲,卫奴沂就得付出代价。

    碧绿拉着卫梓馨的腿:“大小姐,求您了,小姐这样会得风寒的,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小姐吧。”

    “大小姐,碧绿这就去叫醒三小姐。”

    卫梓馨掀起的踢开碧绿:“滚开,下贱的奴婢。”

    这时候房门忽然打开,紧接着就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全泼在了卫梓馨的身上,紧接着一声尖叫响彻整个落花园:“啊......”可谓是从头浇到尾,冰冷的水让卫梓馨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

    卫奴沂靠在门边上,双臂环胸脸上带着微笑:“碧绿,你起来。”

    “小姐......”这一盆冷水可谓是泼的卫梓馨怒火中烧。

    “卫奴沂,你找死。”卫梓馨咬牙切齿的尖叫着,冰冷的水到现在都没有让她缓过劲来,身体不停的哆嗦着,这盆水可是浇透了。

    “刚才在屋里听到大姐姐需要一盆冷水,所以就送你一盆了,大姐姐这可是你自己说要的。”

    “你,卫奴沂......你敢泼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卫奴沂,你就是个灾星,活该父亲不喜欢你,还有你那个娘,一个落魄公主还想当什么主母,真是不知所谓,还真以为自己是前朝公主了。”

    “你这个有娘生,没爹养的贱人......”卫梓馨满嘴喷粪,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辱骂的话语都用来侮辱卫奴沂。

    卫奴沂的脸色冷的可怕,说她可以,可说她娘亲,忽的卫奴沂双眸微眯看向卫梓馨:“我是个灾星,那也好比大半夜跑出来被未婚夫亲自送上门的好多了,不是吗大姐姐?”

    卫梓馨一下子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卫奴沂耸肩:“大姐姐,这要是传出去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卫奴沂......”

    卫奴沂不再废话:“碧绿,送客。”说罢转身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大姐姐,别得意太早,我们的战争还没开始呢。”

    卫奴沂隔着门轻飘飘的话让卫梓馨感到更加的冷了,二话不说拉着含烟狼狈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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