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赤色长剑出鞘,直接挡在陈炼的背后。那柄犹如带着黑色墨汁一般的匕首,却戛然在距离陈炼不足半公尺的险境位置上,动弹不得。

    陈炼幡然转身,急忙从那带着半分诧异的懵然中晃回了神。因那伤已经好了差不多八九,他毫不犹豫地抬脚就是一顿桌凳翻倒的响声。那老黄被直接踢翻在地,四周杂物傍身。看起来极为狼藉不堪的样子。

    既然奸计已逝,那老黄便不再继续伪装隐忍下去。只瞧那枯老树皮上,渐渐地冒起了几道浮烟。几根白丝也顺着他灵气的余热退去得一干二净。脸犹然有了几分通透,手也似回春如暖,仿佛被那春意鼓动,变得极为萌动,似娇嫩中带着白皙。

    僵持中,陈炼最为不敢想的,便是那性别。自从前后有了哑儿和贱鼠那些个听起来极为怪异的名词后,他忽然万分恐惧“变性”二字。之前的还好说。可如今倒在地上的本是一个焦老珠黄的老头,眼下却是一副极为冷艳绝伦,又带着三分威怒的美貌女子。陈炼不得不再次揉净自己的双眼,以搞清楚到底现在的状况是他的意识模糊,还是对方的的容貌确有出入。

    与陈炼那般的失措形成对照的,则是贱鼠那种充满无限遐想的眼神诱导。不是诱导陈炼,而是诱导躺在地上的女子。

    贱鼠一直觉得自己的美貌已经可以用万人无法与之企及来形容。它为了证明这一点,即便再厚颜无耻些,在如此美貌绝伦,有冰雪冷艳的奇女子面前,他已顾不得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再说了,陈炼自己都有些犯二的神态,它贱鼠就更没必要矫情闺秀了。

    只是贱鼠的诱惑热情,却在瞬间被一股冰剑的撞击给凉到了奶奶家。那女子还只是坐地上,手中那把透明的长剑却直接飞刺向贱鼠的秀容。

    陈炼身已侧于旁,心则明于中。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他还是极为透彻的。人必须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再好的影帝也会被现实和儿戏所蒙蔽。

    眼前做着那般痛苦模样的贱鼠,便已入得戏中。翻身后撤,那剑闪如流星一般直接扎在了它的胸膛,只是再怎么说,刚才它也是那把赤色长剑。

    “噹”,铿锵有力的撞击声极其悦耳,可为什么它就如此忧郁又奇妙地倒下了呢?没人知道,就连坐在地上的女子都越发觉得贱鼠的贱真乃当世无双。

    真叫一个无厘头!陈炼可没贱鼠那般坚硬,可以飞身扛冰剑。眼神一扫,洞悉深意。想来女子怕是要继续下一个目标。

    陈炼急忙临死前的针扎,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冒充老黄,是何居心?”好在不是老王,否则怕是那底气,陈炼会更加的足些。

    陈炼的质问,却没有引来女子凶意嗜杀,反而有些极为不解地问道,“你原来也不是鱼人岛的人?”

    “靠,我哪里像鱼人了?”陈炼心中几度咒骂。连这么简单的外表都没看清楚,“你瞎啊!”

    两人定睛对着。冰的美有两种情况,冷即是美,另一种情况便是冰的融化。心许是陈炼那姗姗来迟的针扎,让此刻坐于地上的冰花放下了诸多了的寒意。看着地上一脸忧郁状的贱鼠,她丝毫没了任何想要去慰藉的理由。

    陈炼苦啊!“难道我的战斗力就是那传说中,连五都不到的渣子吗?怎么居然把我给忽略掉了?”陈炼来到这举目无亲的世界后,头一次感受到天寒地冻般的冷落和凄凉。

    冰若融化,那便是美景也自叹羞愧。女子并没有陈炼想的那般,极为随意又大条,更是没有任何的肆无忌惮,收敛与放肆间,她的把控及其到位。

    咫尺之间,她的个头刚好齐平在陈炼嘴巴的地方。那双玉臂,莫说摸,就是看着都感觉如那白兰玉一般柔美,心中极为不舍。只不过她跟着突如其来的逼问,却有些扫人致兴。

    “快把那上清气(玄)交出来。”

    陈炼并没有答话,他想看看对方对于上清气到底有着如何的执着。他不觉得女子会是那种,一句不成,便刀剑相向之人。

    陈炼依旧如那死了万年也不愿活过来的样子,就连眉丝也如铁针一般坚硬。女子不觉无法,急忙从手中凝聚出一把冰剑道,“快说,否则这剑刃是可以封喉的。”

    又是那种老掉牙的逼供台词。想到过去自己看的那些诸多的电视剧。陈炼的心里就是不住得嬉笑。“哥不动那繁琐的大脑,都能将你逼供的方式模拟出上百种。小样,你是新新新新新来的吧……还封喉?开喉才是。”

    当然话虽如此,陈炼却还是留了后手。怎么说识海中的通妖塔依然耀眼,如果实在是逼不得已,他就会祭出此塔,把对方困于塔中。至于到了里面,妖王如何兽性大发,那他可就真不敢保证了。却是可怜了贱鼠可能要疯醉三年方能休。

    瞧着一脸欠揍的陈炼,又看着地上浑身犯贱的贱鼠。女子毫无办法,那股气将将就要顶不住了。忽然陈炼的一只手抬起,又摁了下去。

    “姑娘,既然你下不了手,何必如此为难自己那善心呢?如若你真的想要得到那上清气(玄)。不好意思,我这里倒真是没有。非要说有,现在可能都已经飞进了鱼人岛居民的体内。”

    妖王曾经说过,在诅咒没去掉前,这上清气必须要留于那些被诅咒的人体内,方可以保全性命。

    女子没有那发狠的害人的祸心。就是之前的老黄,也是等他离开后假扮的,并没有伤及其他任何人。陈炼早已看出,眼前的这个女子,其实和前些日子那名刺杀老长的歹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望着可能会两手空空,有些哀叹的女子。她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总需要有人给她个台阶吧!难道还指望一旁只会在地上打滚的贱鼠?

    对于女子的大肚,用君子之风来形容,陈炼扪心自问,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不就是个台阶嘛!我陈炼大不了再被别人欺骗一次。”

    “姑娘,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来自有另外三股上清气的地方,对吗?”

    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双眼如箭一般地死死盯着陈炼。陈炼依然继续道,“因为你能够进入到这个岛,我就大概猜到几分。”

    “……”

    “这么说吧!我现在要去魔炎地狱,等那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便会去你的住的地方。敢问你那边是……”

    “冰丈崖。”话刚完,那冰剑便直接化为一滩清水,浸没土中,而女子也径直地走了出去。当她走了相当距离之后,回头大声道,“记住你说的,我最恨不守信用的。”

    还别说,那女子离去却并非偷偷摸摸,而是直接走得大路,即便周围其他的村民都觉得匪夷所思。

    身后,贱鼠几乎就是那种差点哭晕在厕所的人。依旧拄着墙,“难道是我的品种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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