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放心,这件事情自然 是真的,这是皇上御赐给国师大人的粮食和金子,现在国师大人也是下令说是将这些东西全部都给捐献出来,分给你们,也算是尽一份力了。其实吧,皇上也并没有忘记你们,朝廷也是很快的便是会拨下粮食来帮助大家渡过难关的。”

    聂承徽再度的扬声说道。

    “国师大人万岁,皇上万岁…..”

    顿时这些流民便是开始激动的大喊了起来,接着,这也是在有秩序的情况之下,聂承徽几个人也是开始将这些粮食一一的分下去。

    裴淮和徐熙等人则是从另外一边,悄然的绕了过去,倒是并没有露面,等到那些东西全部都给分完了之后, 聂承徽自然便是会跟上他们的。

    其实这没有那些个累赘,这快马朝着京城赶去,也是能够快上不少,至少,不会因为那些个东西而总之耽误行程,他们现在这样也算是 轻车上阵了。

    “既然已经是到达京城了,那我就先走了。”徐熙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城门,人流也是川流不息的来回走着,有进城自然便也是有出城的。

    总之倒也是挺热闹的,可是徐熙倒是并不打算就这样的进入其中。

    本来她就是想着等到裴淮和唐千陵、聂承徽汇合了之后,就要离开的,倒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不知不觉之间,就这样的跟着他来到了这京城,现在倒也是不需要再跟着裴淮进去了,这目标好像有点大啊。

    关注着裴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徐熙只是想要自由一点,一点也不想要被其他的人所关注,这之前在外面也就算了,现在这到了天子脚下,达官显贵都比较集中的地方,实在是没有必要自动的跳进去。

    她还是离开的比较好一点。

    “为何?”裴淮看向徐熙,问道,“怎么,你觉得和我待在一起,走在一起,比较丢人不成?”这是个什么问题?和他待在一起不丢人,就是这其他人的雷达太亮了一点,她怕自己搞不定。

    “没有,怎么会呢?”徐熙赶紧着开口说道,然后也是干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也是之前说过了嘛,我是要一个人去浪迹天涯的,这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其实也是挺自在的,现在自然便是要离开的了。”

    一个人自由自在,这是徐熙给予她现在所生活的一种状态,并不想要真的踏入这政治的漩涡当中去,应该说,现在的她还不想要踏入其中。

    至少,她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

    上一世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殚精竭力,这一世,本想着过着个安稳的小日子的。

    奈何,却认识了这个一个大人物的。

    “你已经是决定了要离开?”裴淮直直的看着徐熙,看着她脸上露出来的笑容,良久之后,终于是开口问道。

    徐熙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突然到来的离别,好像说什么都有点苍白一样。

    但徐熙还是说了一句:“跟在你的身边,就势必是会被当成一党,哪怕是再不愿意,也一样会深陷其中,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就可以被放过。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

    她还没有决定未来生活的方向是朝着哪边去的,她也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是朝着哪边走的。

    或许,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之前,她只是想要这样自由自在的浪迹一会儿天涯吧。

    等到弄清楚了,搞懂了自己所要的是什么,大概她还是会回来的吧?

    当然,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有点多就是了。

    裴淮沉默许久,最终想要挽留徐熙留下来,留在他身边的话没有说出口,倒是说了一句:“好,既然你已经是决定了,那便由着你吧,将来,要是还能够再相遇的话,倒是希望还能和你如此的并肩抗敌。”

    “嗯。”徐熙点点头,应了一声,拱手对着聂承徽和唐千陵也是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徐姐姐…..”唐千陵看着徐熙,不舍的叫道。

    他都还没有能够好好的和他的这个徐姐姐告状呢,都还没有告诉她,师兄欺负他的事情呢,怎么就又有走了呢?那么日后,还能够再相遇吗?

    “后会有期。”聂承徽一样拱手的对着徐熙说道。

    徐熙朝着他们笑了笑,勒了一下手中马的缰绳,一个调头,扬起手中的马鞭,一挥动而下,“啪”的一声响起,伴随着马的叫声,也是在这样的阳光之下,朝着远方冲了去。

    裴淮朝着那边看过去,看着徐熙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心似乎被揪了一下。

    但最终还是一挥马鞭,朝着城门走去。

    聂承徽和唐千陵见状,也只能够是收回目光,跟着裴淮入了城。

    徐熙驾着马走在了官道之上,倒也不急着赶路,放开了马的缰绳,任由其走着,倒还真是有那么一股子的洒脱的韵味。

    其实,这只要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要前往什么地方,这才会这样的放任马的自由啊。

    这么走着走着,徐熙倒是不由的响起了某个琼瑶剧里面的两句打油诗来了。好像是怎么说的来着?

    “一萧一剑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两脚踏翻红尘路,以天为盖地为庐。”

    徐熙觉得,这两句真的是太像她现在的这种感觉,就是可惜的是,她这既没有萧,也没有剑,更是没有酒,就只有这么一把刀…...

    “师尊说了,好刀须得配好主,这把刀以后便是你的了。”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说这话的聂承徽呢,还是响起了增这把刀的人了?

    徐熙不由的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将这把刀重新的放了起来,倒是好像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那种掩耳盗铃一般的意思。

    摇摇头,将脑子里面的奇怪的想法都摒除了去,这才勒住马的缰绳,一用力,马便是撒开蹄子的朝着前面狂奔而去。

    “上朝。”

    一声高昂而又有些尖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在宣德殿阶梯之前所排好队的众位大臣正准备踏上之时,忽然若有所感一般,皆是停下步伐,朝着身后看过去,正好瞧见了穿着一身玄色道袍官服的裴淮款款而来。

    走的不快,看上去好像又有点惬意,但偏偏这样的裴淮却又让人不敢直视,只能够是微微的垂下眸子,哪怕是心中不甘心就这样的完败,那也只能够是在心底不甘着,却万万是不敢表达在自己的脸上来的。

    因为他们还想要活着,并不想要就此丧命,那得多不值当啊?

    因着裴淮的到来,除却司马翊之外,其余人皆是微微的弓下身子,以其见礼。

    “上朝。”

    又是一声高昂的声音传来,裴淮站在众人之首,登上阶梯,和司马翊一人带着一队官员各自的从着阶梯的两侧朝着上面的大殿走去,入内其中,站定,等到皇帝陛下走入,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的时候,众人这才尽皆下跪。

    仅有两人可不跪,其一便是当朝国师大人裴淮,其二便是那个处处和国师大人作对,可以和他分庭抗礼的当朝太子少傅司马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高坐龙椅之上,玄黄色的龙袍加身,带着九龙皇冠的闻旻也是充满威严的开口说道。

    等到这些人都已经是闻言站起身来的时候,闻旻的视线也是转移到了那个站在百官之首位的裴淮身上,说道:“国师归来,辛苦了。”

    “能为陛下分忧,并无辛苦这么一说。”裴淮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朕听说,国师大人为接济民众愁苦,路遇流民,于是将朕之前赏赐于国师的百担粮食,和千两黄金皆是送了出去?”闻旻再度的出声问道。

    “这件事情,臣也正想要向陛下禀报。”裴淮拱手说道。

    “不知国师有何要说的?”

    “今年杏花县城接连大旱,田中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不知陛下对于此事,可是有所耳闻?”对于之前这个皇帝陛下所说的,将百担粮食和千两黄金送出去的事情一概不提,倒是问起了这件事情的本身来了。

    在裴淮的心中,那所谓的百担粮食,千两黄金 ,又哪里能够和那些个流离失所的百姓可以比肩的?

    既然无法比,自然是要先讨论这件事情,而不是言轻避重的说起另外的那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件事情,之前司马大人已经是上报过了。”闻旻听见裴淮这话,赶紧着回答道。

    “不知陛下是作何应对之策的?”裴淮再度问道。

    其实这话由着裴淮问出来,好像并不是一个臣下该问的问题,但是奈何,这个人是当朝的国师大人呢?这让谁有那个胆子的去批判他的?

    更何况当年若不是裴淮,如今的这位皇帝,能够安稳落座吗?

    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啊,要不是裴淮,当年这皇位就不是他坐了,只是可惜的是,当年的从龙之功,更是让这位皇帝陛下忌惮,欲除之而后快。

    这些,裴淮其实多少心中也是清楚的,只是明白归明白,但是并不一定就要因此而龟缩不出。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情愿不做这个护国国师,既然已经是身在这个位置上面了,皇帝不做好,无法护住这个江山社稷,那他就一定不会收敛其锋芒。

    不仅不会收敛,还会利用自己所能够动用的所有的手段来让敌国忌惮,惨败,以此来保证这位皇帝还能够高枕无忧的坐在这个金銮殿之上上早朝,悠闲的宿在后宫,坐拥美人,醉卧席榻。

    就连司马翊不也其实是仰仗着裴淮的护国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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