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在水中练习了很长时间,动作逐渐连贯娴熟起来。社长托住夏雪,在水中慢慢向前移动。忽然,社长松开夏雪,像一条极速游动的鱼,游向水中深处。

    夏雪一愣,意识到无人保护时,发出一声惊呼,不顾一切地摆动着手脚。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自如地向前游动了!虽然,前行的距离还不算太远,但是她似乎学会游泳了。只是,她还不敢丢掉救生圈。她一边往前游着,一边四顾寻找着社长,可是他连个人影也没有。

    到底去了哪里?夏雪不满地咕哝着。脑海里,浮现起刚开始学骑自行车的画面。那年暑假,夏雪小学刚毕业,院儿里同龄的孩子们,都开始学习自行车。因为,中学距离住处很远,来回需要骑自行车。

    别的孩子,都是由家里的大人守护着,帮助他们扶着自行车。只有夏雪和朴施怡,没有大人管。夏雪的父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陪护她,说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朴施怡,则是因为父母常年在外面做生意,不可能为了陪着她骑自行车,就把生意撂在一边。

    那时候,夏雪每次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的时候,都会躲在角落里哭上半天。她哭,不光是因为疼,更是因为心里的失落。父母对她冷若冰霜,仿佛她就是一缕空气,从未重视过她的存在。

    朴施怡摔的跤,比夏雪多了去了,而且摔得特别狠重。因为,她心急,想要快点学会。路边的邻居家,用木板围成的栅栏,被朴施怡撞坏过好几次。她的膝盖,胳膊肘,伤口摞着伤口,惨不忍睹。朴施怡却不以为然,也看不出她的心里有任何失落。

    一个星期的时间,朴施怡将自己摔打得像是一个悲壮的伤兵。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学会骑自行车了。可是夏雪,仍旧不敢骑,只是踩着脚蹬子,不停地在地上溜来溜去。

    有一天下午,朴施怡对夏雪说,我已经学会了,现在可以当你的陪护了。你也别老是溜来溜去的,你应该迈上大梁,试着去骑自行车了。

    从这以后,朴施怡没白没黑地陪护着夏雪。夏雪胆战心惊地迈上大梁,颤巍巍地坐在车座上,一圈一圈地蹬着自行车。有朴施怡在身后,帮她扶着车子后座,所以夏雪心里并不特别担心害怕。

    暑假快要结束了,可是夏雪还是不敢自己骑自行车。有天清晨,朴施怡陪着夏雪去无人的路上练习骑车。夏雪如往常一样,依靠着朴施怡的守护,心无旁骛地蹬着自行车。她不知道骑出去多远,忽然意识到,身后怎么那样静悄悄的?除了耳边的风声,没有任何响动。她歪头向身后一看,顿时吓得她心惊肉跳。身后,哪里有朴施怡的影子?她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夏雪正要停车时,听到朴施怡的声音,在后面大喊,夏雪,不要停车!别回头,继续往前骑!你骑得非常好,就是因为胆子小,不敢自己骑。你自己骑上几圈,就会克服那种恐惧心理了。

    从这天以后,在朴施怡的帮助下,夏雪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想到朴施怡,夏雪不由得黯然神伤。

    夏雪正在沉思,忽然从身边的水里,冒出一张男人的脸,哈哈大笑着。夏雪被吓得,大声惊叫,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哈哈,夏雪,你这不是学会游泳了吗?你可能早就可以自己游了,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心理因素,所以你一直不敢自己游。我一直在水底,悄悄跟着你那,你游的很不错!

    听到社长的声音,夏雪才平稳住呼吸。老天,你吓死我了,社长。记得你以前,从来不会吓唬人的,你现在怎么学坏了?夏雪嗔怪地看着社长,脸上被吓得红晕未消。

    社长笑而不语,游到夏雪身边。夏雪,其实你可以摘掉救生圈了。说着,社长将手伸向夏雪身上的救生圈,顺着她的头部,将救生圈拿了下去。夏雪被吓得惊呼不已,迅疾贴近社长,紧紧地搂抱着社长的腰身,怕自己沉落下去。

    社长稳稳地托住夏雪,凑向夏雪的脸颊,吻了又吻。别怕,你不会沉下去,你试着像刚才那样,游游试试。

    夏雪心里紧张得要命,试着松开社长,独自游动。或许是因为动作不对,她的身体突然斜着沉下去。

    社长一把揪住夏雪,将她拖向水面。由于事发突然,社长的双手,顺着夏雪开阔的肩带,伸了进去,妥妥地握住了两处绵软。

    社长温软的大手,犹豫了片刻,随即揉动起来。迷离的气息,再次扑向夏雪的脸颊。夏雪心头一颤,身体紧张地瑟缩起来。不,社长,你不要这样。

    社长沉迷着思绪,却并不准备离开。夏雪,你真是太美了,让我、、、、、、再呆一会儿,好吗?如果从前,我能勇敢点,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对吗?

    夏雪涨红着脸,呼吸起伏不定。社长,虽然我的心里也很喜欢你,可是我现在不能跟你这样。我是有婚姻的人,虽然遇到了问题,但是我和那个人,毕竟没有离婚。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对我,否则我的心里会有犯罪感。

    社长停止了动作,气息不定地看着夏雪,说道,那你答应我,尽快跟那个男人离婚!然后,我们一起过日子。夏雪,你回答我,这样好不好?你的心里深爱的男人,是我,一直是我。我能从你看我的眼神中,感觉到你炽热的情感。你爱我!这是事实。请你不要回避自己的真实情感,好吗?你答应我,我就放开手。

    夏雪艰难地平复着呼吸,缓缓说道,我只能答应你,我可以去试试。但是,我并不能保证,能离得成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复杂太庞大,简直连我现在都无法梳理出清晰的脉络。你不了解我,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我,我不再单纯,不再清澈。

    社长怜惜地望着夏雪,将大手恋恋不舍地抽离出来。夏雪,我愿意给你时间,你可以试着去跟那个男人谈谈,最好是可以协议离婚。不然的话,你就可以请律师,起诉离婚。

    夏雪听后,痛苦地摇摇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选择去起诉离婚的。我和他是隐婚,不能叫外界知道内情,否则我的生活就会变得杂乱无章,到死都难回归平静的日子。

    那你就好好跟你老公谈谈,尽量去和平解决,好吗?社长不忍看着夏雪为难,心疼地将夏雪抱在怀里。夏雪感激地点了点头,眼角渗出迷蒙的泪水。

    夏雪去更衣室,换好衣服,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不想接,又怕是生意场上的伙伴儿,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请问哪位?对方半天不说话。夏雪刚想挂断电话,有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听说,你学会游泳了?行啊,今夜陪陪本爷游上几圈吧?怎么样,还需要本爷亲自去接你回家吗?是小治的声音。

    夏雪听出小治的声音,眼前幻象出他和晴子相伴的画面,顿时不觉心中有气。小治,你听好了,我要跟你离婚。我是认真的,想要跟你好好谈谈,希望我们能够好聚好散,和平分手。这样,你和晴子也不用再牛郎织女了,你们可以长相厮守。

    小治玩世不恭地说道,好哇,那今夜咱们就好好谈谈吧?对了,你告诉你的新欢,你那个地方、、、、、、出了毛病吗?他日后跟你在一起,能受得了那份活罪和煎熬吗?你别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我一样,那么好伺候,走哪边都行!

    夏雪被气得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塞进包里,含着眼泪走了出去。

    社长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疑惑地望着夏雪。是谁惹你生气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我们快点回家,你好好睡上一觉,心情就会好起来。社长说着,用手揉搓着夏雪的头顶,揽着她的肩膀,朝着出口走去。

    社长从兜里掏出一顶毛线帽子,为夏雪戴在头上。小心外面风大,别着了凉。社长的体贴和温柔,都令夏雪无力拒绝,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大脑尚存的理智,也是被小治刚才的电话扯回来的。

    到了社长的住处门口,夏雪停下了脚步。社长奇怪地转过身,受伤地望着夏雪。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夏雪,你答应我的,今晚会留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太难得,请你不要拒绝我,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好吗?社长满眼期待地望着夏雪。

    夏雪哭着,退后一步,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夜里的风,比白日里的风大了好多,带着初冬的气息。

    夏雪低下头,弱弱地说道,对不起,我的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你不了解我的处境,更不了解那个男人。他跟你,是不一样的人,没有你这么好说话。他是不会轻易对我放手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不值得去同情。

    社长不解地望着夏雪。既然那个男人,这样居心叵测,又好像很霸道的样子,你就更应该离开他了。他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吗,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如果他是这样可怕险恶的人,那我们上次在酒店的阴差阳错,会不会是他一手安排制造的呢?

    夏雪愕然望着社长。蓦然想起,那一天发生的诸多奇葩状况。电话中的杂音,社长的电话被停机,社长酒店房间的互换,以及那个从社长本来房间里走出来的女人。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也包括那天夏雪被验出怀孕,过后一两个月,才知道那次是误诊。

    第一次去检查身体的医院,是薛家医院,医生明确地告诉夏雪,她怀孕了。难不成,这一切也是小治一手策划的,只为了迫使夏雪尽快跟他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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