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佟总管闻声,立刻警觉起来,弓着身子打量四周。

    “谁?谁在那里?”马大夫像是害怕被看见似的,竟然提着袖子要遮住自己的脸。

    可能是这边动静大了些,将原本守在白老爷屋门口的护卫也给惊动到了,那护卫之中的一个高个的汉子也跑了过来。

    “佟总管,发生什么事了?!”

    阮绵绵躲在假山根,这会儿是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都怪她没有管住自己这张嘴,一不留神竟然脱口而出了!她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什么是祸从口出,不应该那么武断的就冒出头去。

    虽说她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方才出现的这些人,看着这位佟总管从屋子里出来后的神态,还有他得知白老爷病情的那种痛心,便已经可以断定这人是维护白老爷的忠仆,而屋子门口的护卫也是如此。

    再就是这马大夫了,他之所以要偷偷的大半夜偷偷来给白老爷看诊,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这白府现在的局面也不是白老爷能说的算了,就更不用替佟总管了。所以才有这一出,入夜里的时候悄悄地带了大夫来给白老爷看诊。

    但好巧不巧,还是被那个小厮给发现了,也阴错阳差的让她入了府。

    “冬笠你去那瞧瞧,什么人躲着,给我拖出来!”佟总管对着那高个汉子就说道。

    阮绵绵闻言,不由地直起了身子,她可不想被那个叫冬笠的护卫给揪出来,到时候没准往地上一摔,她还不得骨头散架。

    “不劳烦这位大哥动手,我自己出来便是。”她拍了拍后背蹭着的泥土,用袖子擦了一下脸,随便摸了摸这易容的面具还在不在,这才朝着他们抬起了那张其貌不扬的脸。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老爷的院子里!”

    “佟总管,这就是方才那条狗带进来的人!说是这大夫的小徒弟,结果我们一不留神就给这小子溜走了!”叫冬笠的这位护卫一个健步上前就揪起了阮绵绵的领子,边说着就要把她往外拖。

    马大夫这边一听猫着偷听的小子是打着他的名号,连胜否认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的小徒儿!这人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啊!!”

    佟总管狐疑地看了一样阮绵绵,又转头看向马大夫。

    “佟兄,你还不信我吗?我的徒弟的确跟来了,但我让他在侧门马车上候着,不信你随我去看看!”

    “不必,马大夫,你多虑了。”

    阮绵绵这被拽着领子,一时间有些透不过气来,奋力挣扎起来,“你们——你们要想——想白——白老爷——活命的话——咳咳!咳咳——放我——放我下来啊!”

    “冬笠先放他下来!”佟总管虽不信她说的话,但总归心底还是有一丝希望残存,便让护卫松开她领口的禁锢。

    脚落了地的阮绵绵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紧揪衣领的苦头,她可不想再尝一次。

    “咳咳……咳咳……你下手可真狠……”阮绵绵瞪了一眼站在边上冲她捏地拳头咯哒咯哒响的冬笠。

    “少说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来我们白府做什么?你不老实交待,有的你苦头吃,这下手算是轻的了。就你这小身板,一用力就能把你折了。”冬笠说着还不忘对她使了一个凶狠的表情,并比划起拳头。

    “快说!再不说休怪我们不客气。”佟总管也开了腔,但神情却道也存有几分和善,大概是看她毫无威胁能力,又落在了自个儿的手上,这才没有为难她。

    阮绵绵把背着的药箱往腰前挪了挪,放在醒目的位置,也让他们都瞧见,自个儿是背着药箱来的,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偷儿,清了声嗓子,说:“佟总管,我之前就听闻,白府和慕容家速来交好,不知是不是真是如此?”

    佟总管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个子开口第一句竟然是这个问题,一时间反倒是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虽有几分诧异,但他还是如实的点头答复道:“确有此事。我们白府与慕容家是几代世家,难不成你是慕容府的人?”

    阮绵绵本可顺着他的话框过去,可打从她进了这个院子她就笃定这件事绝不会简单,堂堂一个白府,京州首府,怎么可能连请个大夫都要偷偷摸摸的。若是慕容府知道这般情况,还不会帮衬着一把,先不说是不是生意上的事,请一个大夫的本事她想慕容云锦怎么也能办到。莫不是其中有什么旁的缘由,阮绵绵实在想不出怎么解释这反常的举动,所以她可不能顺着慕容府这根藤往上爬,这一爬还指不定掉进人家的陷井里。

    “佟总管,如今的慕容府怎么可能会派人来您们白家呢,您说是吗?”

    佟总管闻言脸色微微一遍,就连一旁的马大夫神情都跟着一黯,倒是那护卫想是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茫然的看着这场面上的人。

    “我说这话,您别生气。我只是想表明自己身份。佟总管,不管您信不信,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人,也绝不是来加害白老爷的。”说着阮绵绵向他作了一揖,并将自己身前的药箱打开,给他们看。

    “您瞧,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我真是一位大夫。您不信,可以让马大夫来检查检查,这些药材不说多么算稀世珍宝,但也绝对是世间罕见。”

    佟总管半信半疑的上前看了一眼药箱,的确里面都是一些药材,还有瓶瓶罐罐。他对马大夫使了个眼神,马大夫便凑上去瞧了起来。

    原本他并没有太当回事,但当他看到那小药箱里的几样草药时可谓是大吃一惊,整个人已经激动地说不清楚话了,“这……这……这这……”

    “这到底怎么了?”佟总管在一旁看他半天这这这,没了下文,便拍了他一下。

    这一拍才把马大夫拍醒,“如果这些药材都不算稀世珍宝,那还有什么才算是稀世珍宝啊!”说着他就要把手伸进阮绵绵的药箱里拿。

    “慢着,马大夫,这些药都是我带来给白老爷治病所用的,所以恕我不能让你把它拿走,若你想买,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哪儿的人买,但是你可得先准备上黄金万两才行。”阮绵绵说完就合上了小药箱。

    马大夫一脸遗憾的看着那只被盖上的药箱,只因没有亲手摸一把那草药的而痛心不已。

    “都给我加老爷用?”佟总管半信半疑的重复了阮绵绵的话,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马大夫,见他还是一副痴迷的模样,心中便也肯定了阮绵绵身前的那个药盒里的确都是宝贝。

    “正是,佟总管,您不要管我是从来里来的。眼下白府这样的情况,您们知道的越少,对您们对我都是好事。您说不是吗?”

    “你倒是明白,我凭什么相信你。”佟总管看她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赞赏,但依旧还是冷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就凭白老爷的病情,到如今您已经没有人可信了。”阮绵绵双手环与胸前,仰着脸笑盈盈地看着佟总管和马大夫,时不时的还用那双小巧的手拍着身前那个木质药箱。

    “马大夫,你说呢?”佟总管转头看向一旁的马大夫,询问他的看法。

    阮绵绵就看见那马大夫是连连点头,也是,就现在白老爷这种情况也是有一线生机都是好的,更何况她带来的这些药材,别说这个马大夫没见过了,只怕是京州就没有几个大夫御医见过的。

    “可行,佟兄。不如让这位小兄弟给白老爷看一看。”

    佟总管到了这节骨眼上反而有些犹豫,在他眼里阮绵绵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罢了,这小屁孩的医术能高明到哪里去。

    阮绵绵早就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她一点也不生气,这翻到更证明了他们对白老爷的一份衷心,这种时候,这种忠诚才更珍贵。

    “佟总管,方才我问慕容家与白府的交情,其实是想问,您可知道慕容五小姐——慕容云裳的病情被治好一事?”

    “这事!当然知道!整个京州都传遍了!”没等佟总管开口,在他身边站着的那位马大夫就已经激动地替他抢答了,可见这事在京州的造成了何等的轰动。

    “既然你们知道这事,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她是我医治好的。”阮绵绵自然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在开始时她没有立刻就说。而是让他们看到她这药箱里宝贝,先入为主。

    “这——这怎么可能——”

    “你小子是在开玩笑吗?!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冬笠静静候在一旁没插话,但不代表他没有仔细听,但当听到说这个小个子是治好慕容府五小姐的大夫时,连他都跳脚了起来。

    而刚刚才抢答玩的马大夫此刻张大着嘴,就只差没有跌做到地上。

    阮绵绵对他们的态度一点也不在意,气定神闲的继续道:“是不是,你们让我诊断过白老爷就自然知道了,而且我人就在这里,你们人多势众,制服我这个小个子,恐怕都要不了这位护卫大哥一个手。”

    被点名的冬笠瞟了她一眼,像是在肯定她的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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