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城。
    鎏金是一种锻造灵器的上等材料,王烁刚离开惊风门的时候就听过,此物的价值是等量黄金的几十倍。
    选择这个城给刘皓,也有王烁的深意。
    王烁不会忘记,当年参加宗门比斗,刘皓甚至卖了他自己的灵剑给王烁买培元丹。
    “前辈,您这边请。”
    刘晨比以前要规矩的太多了,在前边引路,“父亲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着城内的大小事务。所以,需要前辈多等一会了。”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对刘晨心底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他想不到他那个累赘父亲,竟然有天下主这样的兄弟。
    他也想不到他的父亲,可以拥有今天这个地位。
    他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当然更加想不到的事情是,因为他继承了刘皓的金属性之力,原本按照最开始的提示,应该是选他的。
    可就因为他那个时候的态度不好,品性不端,这才让王烁起了其他心思,宁愿用掉神丹和苦海之莲,也要救助自己的兄弟。
    不过,再看他今天的变化,似乎当初的决定也没有什么不妥。
    “这里感觉怎么样?”
    王烁微笑询问,“还习惯吗?”
    刘晨躬身道:“有劳前辈挂念,这里非常好。”
    王烁目光看向院子里的一条小道上,一位女子看到王烁的那一刻,下意识后退一步,可随即又停了下来。
    因为在天下主面前这样做,有失礼数。
    刘晨额头见汗,忙道:“母亲。”
    司空清韵轻咬下唇,低头走了过来,欠身道:“见过天下主,见过主母。”
    王烁淡然道:“不必如此拘礼。”
    司空清韵低头站在一旁,无度伸手碰了王烁一下,笑道:“好久不见了,司空姑娘。”
    王烁面无表情,虽是刘皓的家事,但是这个女人却依旧让他不喜。
    刘皓与司空清韵之间,当年虽是有联姻之嫌。可毕竟是夫妻,彼此之间还有了刘晨这个儿子。但是在之后,道门遭难,天下道门覆灭,为了生存而抛弃刘皓,认为其是拖累。
    这一点,让王烁不耻。
    司空清韵低声道:“是,的确好久不见了。”
    即便她也来到了三重天,王烁也知道,但是却从来不见她,因为心底有些反感。
    刘晨忙自招呼着众人进入客厅,又吩咐人上了茶水。
    司空清韵坐立难安,王烁已贵为天下主,无度自是天下主母,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也清楚。再见刘皓,也的确是因为看到这个曾经挥金如土的公子哥有了极大的变化。
    王烁轻抚茶杯,淡然道:“当年天下动荡,我与道门中人极少相见,先存留之人,不管出色与否,也已不多见。”
    “可我所知之人,皆是可信赖之人。道门中人,黄橹涛、道三、朱猿、冉森叶等人,如今也在三重天,我心甚慰。众人,尽皆不曾做过过分的事情。”
    “便是无,肥龙与我有所仇隙,看在大裂天的面子上,我自也不会在乎。因为,我自有无的兄弟石怪在,在这里,依旧可以有‘无’一处安身之地。”
    话落,又道:“你可知我意?”
    司空清韵脸色惨白,颤声道:“我自知自己本性卑贱,不敢奢求原谅。”
    王烁放下茶杯,淡然道:“你不知我意,我却知你心。别人对我如何,且要看这个人的出发点是什么。肥龙当年要杀我,是因为他觉的我会是个祸害。”
    “石怪,残影帮我,是因为他们信我。”
    “那么请问,你抛弃刘皓,就仅仅只是觉的他是个累赘?”
    刘晨担忧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唯恐说出别的话来。
    司空清韵咬唇,半晌才道:“是。”
    刘晨一惊,叫道:“母亲。”
    王烁晃动了一下茶杯,缓缓道:“我和李兄,也就是你师兄李锋剑聊过一些话。期间,他也有意和我说了你的事情。你与刘皓的感情,我可以理解,毕竟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刘皓也是极其不愿意的。”
    “回想以往,我第一次在古荒森林遇到你和李兄的时候,你的眼神让我现在回想起来,我才真正明白。那时,如果李兄不拦住你,你应该会杀了我,对吗?”
    无度讶然,这种事情,她倒是不知道。
    司空清韵言道:“对。”
    刘晨再惊,“母亲,你……”
    司空清韵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只是按照正常的规则行事,那时我们猎杀妖兽,你又来历不明,避免你出手偷袭,我的确是想着要杀了你。”
    王烁低叹一声,忽地又笑了起来,“司空清韵,在我眼中,你除了相貌不俗之外,你一无是处。”
    这话,可算是很严厉了。
    司空清韵言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有多么过分,所以,我不打算奢求天下主的谅解。你要想杀我,你随时都可以动手,我不怨天尤人。”
    刘晨脸色难看,他哪里清楚父辈之间发生的恩怨仇隙?
    而司空清韵要杀王烁的这件事情,这世间也只有三人知道,王烁,李锋剑,司空清韵自己。
    王烁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淡笑道:“你的确是一无是处,你唯独还有的一点就是,你敢于面对现实,敢于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
    “算了,你们自家的私事,不管刘皓做什么样的选择,我同意不同意都不重要。”
    司空清韵一愣,不解的看向王烁。
    王烁淡然笑道:“我若是一心想要避开你,就不会来这里。”
    司空清韵嗫嚅,低头不语。
    无度则看向王烁道:“怎么都没听你说过这种事情?”
    “太久远了,发发牢骚。”
    王烁微笑道:“我当年遭遇变故,进入二重天,第一次见到的人,就是她与李兄。说起来,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对于司空清韵,王烁没有任何想法。
    而李锋剑却帮助王烁许多,这一点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王烁是不会轻易忘记一个人的好。
    门外,刘皓匆匆而来,看到安静的厅堂,不由一愣,随后变的一阵不自在的看向王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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