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炉内仿佛另成一个血色空间,人在其中显得尤为的渺小,血狮的身形却是无比的巨大,仅是一只血曈都比陆随风要大上好几倍,尤其是释放出的暴唳威压,更是笼罩一方天地。

    陆随风脸上凝重,却沒有惧色;"那就看看是你的狮吼厉害,还是我的龙吟惊天霸道?"

    吼!血狮再度咆哮如雷,强悍的音波让整个玄天鼎都震颤了起来,直令人的耳膜轰鸣生痛,换个人只怕耳膜都已被震破碎了。

    "叫够了吧?该轮到我吼一声了!""陆随风揉了揉耳朵,突然张口喷一声大吼,一道惊龙吟响彻。与此同时,陆随风的眉心处射出一缕金光,迎风而涨,瞬间便凝聚成一头百丈长的金龙身影。

    在这道龙吟龙威下,庞大的血狮像是感觉到了血脉的压制,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令其浑身禁不住地簌簌发抖,缓缓地扑伏下来,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刻,那种原有的傲然俯视和暴唳威压,顿时荡然无存。

    望向血狮一副臣服莫拜的姿态,陆随风微怔了怔,随即释然一笑,没想到体內的那一缕真龙残片气息,会给这头上古血狮带来如此巨大的威压,难以想象一头全盛时期的真龙会有多恐怖。

    "现在,还想吞噬炼化本尊吗?"陆随风悬浮在空中,俯视着下方,语气森然。

    血狮怯怯的仰视,一个劲的猛摇着头,那种来自血脉的恐怖威压,连一絲抗衡之心都生不起来,更别说去吞噬炼化对方了。就算让它立即魂飞魄散,也不敢有半分忤逆。

    血脉,是妖兽最为神秘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以等级和实力来决定的。那怕血狮灵智奇高,战力极强,在血脉等级的压制下,也只能乘乖的拜伏听话。

    这种意外的发现,也是让陆随风始料不及,心念一动,不由试探性的问道;"那以后就跟着本尊混!如何?"

    血狮振奋的连连点着头,陆随风的嘴角掀起一个戏谑的弧度,掌控了这头血狮,就等于这尊炉鼎彻底的易了主,真不知那老头到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唰唰唰!鼎炉上方仍在有许多灵药不断的落下,都被陆随风逐一的收起。有人送灵药不拿,那就肯定是在猪圈出生的。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灵药的数量太庞大了,而且每一株至少都是上百年的成份。丹药殿真的是太富有了!

    想到自己那些蓄藏,与这老头一比,简直就像乞丐一样,此时有点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鼎炉內的温度越来越高,陆随风却是毫不在乎,因为血狮的存在,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热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借此在这里炼制丹药!"陆随风喃喃道:"否则,要是在外界炼丹,不但会泄露自己的隐秘,还会耗费很多灵力,毕竟接下来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外界,此刻的炉鼎己被熊熊蒸腾火焰笼罩,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分秒流逝,足足已一个时辰过去,仍没见陆随风破鼎而出。紫燕等人的目光都是紧张的投射在龙飞身上,关注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

    "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怎还不见少爷出来,不会是真的被炼化了吧?"风素素美目中已有泪光闪动,显示着內心的忧虑和不安。

    紫燕和慕容轻水等人倒还显得淡定,这上古玄鼎虽然诡异神秘,但想要就此炼化陆随风,却是一万个不信。这并非是盲目的相信,而是原于这一路血雨腥风的经历,无数次险中求生,化腐朽为神奇,区区一个炉鼎怎奈何得了他。

    如说他是强行被吸入炉鼎之中,至少紫燕等人绝不会相信,只是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

    天玄鼎旁,老人一边伸出枯瘦的手擦拭着额头汗滴,一边不断的施展出特殊火焰,让本来就包裹着炉鼎的炽焰更加旺盛。他清楚这尊上古鼎炉的神秘和强大,所以不敢将神识侵入其中去探察。

    但炼丹的手法却十分精妙,当得起一位丹圣的美誉。再凭借着这上古炉鼎的奇妙,投入其中的灵药精华都会被自动的提炼出来,而后只需要轻松的施展凝丹术,将那些灵药精华凝合成丹就大功告成了。

    至于那个被吸入鼎中做药引小子,他亚根就沒想过是否会被炼化,因为鼎内有那只上古凶兽在,就算是自己进入其中也是绝对的凶多吉少,除了被炼化外,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当然,以他的能力要将灵神境以下的修者吸入鼎中很容易,但要想将一个同级丹圣吸入其中却是极难,唯有摧动鼎炉的神秘纹路才做得到。而被吸进去的结果,只能变成丹药的一部份。

    "严老头,这炉丹炼制出来,老夫全包了!"石亭內有人大声的说道:"谁敢跟老夫爭,就是得罪整个魂器殿!"

    而后,一道道咆哮如雷的争抢声传荡在峰顶,开出的价码直令人呯然心惊,头皮阵阵发麻。听着这些如狼似虎般的爭抢声,天外楼一方的人快要发飙暴走了。

    此时,清风拂过,一个蔓妙娥娜的女子出现在老人的身侧,手持一方如雪的巾帕,轻柔的为老人拭去额头的汗水,婉而一笑的静立一旁,像是随时准备为其拭汗。

    老人深吸了口气,按照平时的炼丹节奏,灵药精华的淬取和提炼已经完毕,应该是凝合丹药的时候了,同时也是最后关键的一步,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弃弃。

    "圣阶中品破灵丹终于要炼成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絲颤抖,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紧张和兴奋。所有的目光带着各种不同的情绪,齐齐的投注向炉鼎口处。

    这一刻,老人的身躯都在禁不住的微微发颤,望着天玄鼎不断旋转闪耀的纹路,打出一个个玄奥的手印,嘴唇快速的蠕动着,像是在念什么咒语,鼎炉突然一阵光芒四溢。

    "起丹!"老人打出最后一道手印,口中猛地吐出一声嘶哑的低吼。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凝聚,而后,几乎都大张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惊诧模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老人脚下踉跄的退后两步,眼睛骇然的睁得老大,一张嘴更是比任何人都张得更大,完全一副大白天见到鬼的表情。

    四溢的光芒中,并未有想象中的丹药出炉,而是在炉鼎之上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那被吸进鼎中,应该早已被炼化了年轻丹圣,此时却毫发无损的重新呈现在众人面前。

    陆随风青衫飘飘的立在鼎炉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尚还在发呆发怔,仍在大张着嘴的老人;"前辈的破灵丹应该炼制成了吧?"

    "你……你怎可能还沒被炼化?"老人用干枯的手指颤抖地指着陆随风;"你是人,还是鬼?老夫的那些灵药呢?"

    陆随风鄙夷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而后伸出一只还在燃烧的拳头,缓缓的摊开手掌,两枚碧绿剔透的丹药出现在掌心中,散发着浸人心脾的浓郁药香。

    "小子卑鄙,竟然敢盗取老夫的丹药,简直罪不可恕!"老人面部扭曲的嘶吼出声。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而后便传出一片释然的惊叹声,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怎会沒被炼化,但那许多灵药去了那里?

    "人在做,天在看!这种以人作药引的邪恶所为,纵算位高权重,也必遭天遣,神魂俱灭。"陆随风目光冰冷,如森寒的利刃划过对方的身体,老人顿觉肌肤如割,一股寒气从背脊生起。

    "如何证明这丹药是你炼制的?"陆随风冷声斥问道。

    "哼!这还用得着证明吗?"老人挺了挺脊背,又恢复了之前的傲然威势,怒哼道:"这天玄鼎,以及数百种灵药,俱是老夫之物,整个炼制过程更是有目共睹,事实俱在,不容质疑!"

    "哦,那你炼制的又是何种丹药!"陆随风继续问道。

    "破灵丹,你应该听说过吧!"老人得意的出声道。

    "当然!圣阶中品丹药,需要用七百三十二种灵药,以及一只圣兽的骨骼做药引来炼,能够让生死境巅峰的修者一举突破壁障,我可有说错?"陆随风十分专业的说道。

    "哼!知道就好,就凭你这初入圣阶的雏又怎可能炼制出来,不是无耻的盗取又是什么?"老人义正辞严冷哼道,他不清楚对方的品级,只是习惯性的凭着年龄来推测。

    "你即然炼制的是破灵丹,那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模样和色泽吧!"陆随风抬眼望向石亭,朗声道:"诸位大人,你们虽然不是丹师,但一定也在典籍中读到过破灵丹的特性吧!"

    这句话让石亭内的议论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再次投向陆随风掌心中的两枚丹药。据典籍中的记载,破灵丹呈紫金色泽,而且有着特殊的乾坤纹路。而陆随风掌心中的丹药,却是一片碧绿剔透,光滑如珠,并沒有任何纹路,显然不会是破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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