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家一家人早已经吃完了晚饭,王思仁大夫带着宝贝儿子去遛弯了玩去了;王太太一边收拾厨房一边等孟良回来吃饭。因为,吃过饭后,还要安排他和自己去准备配制明天的神药。以往这事儿都是需要王思仁大夫和他一起做的,现在好了,家来了个帮手,也就省了王思仁大夫的一些力气去做别的事情。

    看外甥进了厨房的房门,王太太说:“饭在锅里温着呢,你自己拿了吃去。吃完饭和我去东屋把药装缸。”

    牡丹雍一听,心里不由得一跳。药还要装缸,这是为什么?他却没把这疑问问出口,心里却一直琢磨着。他答应一声,径自去焖锅里取了饭菜。还好,饭菜尽管是剩下的,但还都温热可口,他拿去桌边独自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接着想,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是在利用‘莲花神珠’的神功熏制药物,然后在派发给病人治病。“嗯,还真是用得很聪明呀。”他心里说,竟然能想到如此巧妙地使用神器,也算是很有慧根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自己的机会也来了吗?心里一阵高兴,饭也吃的香甜起来。三下五除二,一会功夫便感觉吃饱了。

    放下碗筷,牡丹雍就跟着王太太来到了那天晚上曾经窥探过的东屋。这房间窗子都没开,房间里闷热闷热的,充斥着浓浓的草药味道。

    原来要装缸的药,就是这一天秦药师一直在配制的中草药,也是牡丹雍一上午碾压的那些粉末的去处。难怪配药室里那堆了几大竹筐的药包,下午都被伙计们抬走了呢。

    牡丹雍和王太太走到靠北墙摆放着的几口大缸前,他听从王太太吩咐,一抱一抱地从竹筐里拿药包,王太太一包一包地接过来,弯腰摆放到缸里。

    最后一口缸大约摆了多半下的样子,王太太对牡丹雍说:“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叫你再进来。”

    牡丹雍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东屋。他知道这是要用‘莲珠神珠’了,王太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

    过了几分钟的功夫,站在门外的牡丹雍听到王太太在叫他进去,他便又重新走进房间,装作什么也不了解的样子,继续帮她把剩下的药包将缸填满了。然后,王太太叫他帮抬起一个特别沉重的千年乌木盖子,盖到最后那口大缸上。

    王太太长长舒出口气,不用说,她也累的够呛。以往都是王思仁和她一起干这些活儿,大力气还是大男人出的多,现在这个小男人毕竟还是小了些,费力的就是她了。

    王太太拍拍手上看不见的灰尘,说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屋了。已经给你拿了被褥,睡前记得洗脸洗脚。”

    王太太心想,虽然其他缸内的药包还需要熏制,但那也要一个时辰以后了。估计到那个时候,自己丈夫和宝贝儿子也都回来了,就不用再使唤他了,也省的还得避开他的眼目,麻烦。

    “知道了,舅母。”牡丹雍嘴里答应着,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有点失望地慢慢离开了这个房间。看看房门外面院子里黑洞洞的夜色,他走出来,站在堂屋门口让夜晚凉爽的微风,吹吹燥热的身子。

    呆了一小会儿,他反身走进屋里踏上去阁楼的台阶。尽管他知道,此刻的大街上一定是灯火通明,游人如织了。王家父子也还没回来,可他却不想去观光游玩,他要回到阁楼上仔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牡丹雍爬上阁楼,进到房间一看,床上铺着一个陈旧的褐色单人褥子,一个卷成一卷的被子,说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了,好在还算干净没有异味。

    他刚想躺上去休息一会儿,肉骨碌滚儿突然冒出头来叫道:“嘻嘻,等一下,王---公子!”说着话,它故伎重演地飞出来,把房间布置了一下,床上也都换上新鲜干净的被褥。它才不让自己家的小王子再受委屈了呢。

    牡丹雍微笑着等它弄完,一翻身躺到床上,叹口气说:“小肉咕噜滚儿,这会儿享受不享受的倒不打紧,可就是咱们这么着也不行啊。他们防备的很严呢,啧--怎么办才好呢?”

    肉骨碌滚儿踊跃地说:“嘻嘻--不如让我去偷--偷出来吧?嘻嘻--”

    牡丹雍愁道:“他们要么盯得的那么紧,要不就不离身的带着,怎么偷呢?”

    “趁他们打盹,我先藏在一边儿,瞅准机会就偷-偷--。嘻嘻--”小肉咕噜滚儿跃跃欲试了。

    牡丹雍摇摇头道:“难。你这法子恐怕不行。就前半夜这一点儿时间,他们谨慎的很呢,要等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小蚕宝宝不乐意地嘀咕道:“嘻嘻--本来就是咱家的东西,还得咱们绞尽脑汁地想法子偷--偷----还得受这破泥瓜人家的气!哼哼-,弄急了,使个法术让他们着着急!”

    牡丹雍坐起身体正色道:“小肉骨碌滚儿你给我听好了,不许你使用法术惹事。你这次下凡来纯属意外,就算王爷爷怪罪下来,自有母妃担着。可是,你要用仙法惹事,处理你事小,别弄得我们都回不去瑶台花苑了。”

    小蚕宝宝蔫蔫地垂下眼帘,答应了一声,急忙钻回香囊里,只露出了小圆脑袋转来转去。

    牡丹雍又躺下,把香囊拿在手上举着,对着小蚕宝宝笑笑说:“你这小不点的脑袋里,还真装了很多东西哩。人家叫凡人麻瓜,你又弄出来个泥瓜,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小肉骨碌滚儿满有理地辩解道:“嘻嘻,本来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娲氏造人的时候,就是用泥巴捏成的凡人。兴巫师界叫他们麻瓜,不许咱们花仙界叫他们泥瓜吗?嘻嘻,我看更贴切哩。”。

    “哟嘿,一讲起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牡丹雍嘲弄了它一句,就把它放到床上。他脑子里又开始思谋起当前的困局来了,他想等半夜乌拉呱呱来了,一定要好好商议一下解决办法。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呢。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楼下的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人声,中间还夹杂着两只大黑狼狗的叫声。不用说,一定是王思仁大夫和他的宝贝儿子回来了。玩高兴了吧,回来也弄出这么大动静。

    牡丹雍心里这样想着,翻身把脸儿朝床里躺着去了,他才懒得理王家的乱七八糟的事呢。这会儿,不知为甚么,他耳边突然响起那个北一路十三号馒头铺老板娘说过的话:“这王家的男人吧,到是个老实的主。可那婆娘,还有那被惯上天的儿子。啧啧啧!”现在他是真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了。

    可是,没过多一会儿,楼下的声音似乎更大了,王太太那夹着嗓子眼发出的尖细的声音更加突兀地响起来。她是在叫:“孟良——孟良——你下来!孟良---”

    半天牡丹雍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啊,现在他是孟良啊,不是叫自己又是叫何人哩?

    他一骨碌爬起身跳下床,好在刚才懒得脱鞋,这会也省得麻烦了。他咚咚咚地跑下楼梯冲到院子里,还没容他气儿喘匀呢,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把他惊呆住了。

    王天赐丢了。也就是说,王思仁大夫的宝贝儿子失踪了。

    王天赐丢了。也就是说,王思仁大夫的宝贝儿子失踪了。可奇怪的是,院子里并没有看到王思仁大夫的人影儿。

    而王太太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站在屋门口,完全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看门人黄升正费力地把两只狂吠的狗堵在狗窝里,因为,听到王家出事了,院子里突然来了很多牡丹雍不认识的邻居、友人,这看家狗可不知道是咋回事,它们很忠于职守地一直吠叫个不停。

    王太太一看牡丹雍跑下来了,就急次白脸地训斥道:“叫你半天怎么才下来!”然后一变脸儿带着哭腔道:“你表哥丢了--我的儿啊--”她忍不住呜咽了一声,然后又想起要安排人手做事情的,于是又厉声吩咐道:“你去东屋看着药,不许睡觉!听到没有?等我们回来才能离开!”

    “舅舅...他人呢?”牡丹雍强忍住剧烈的心跳动,不由得问了一句。

    “哼!别跟我提你舅舅这个窝囊废!绑匪把消息都送家里来了,他还没人影呢。等找到儿子再和他算账!”王太太简直是怒不可遏了,手在空中抖着纸条,恶狠狠地瞪着牡丹雍说,好像他就是王思仁大夫一般。

    哦,原来如此。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想不到突然之间,竟然来了这么一个机会,这绑匪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牡丹雍兴奋得差点要跳起来,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庄重地点头答应道:“哦,知道了。”然后一转身直奔东屋去看守药房了。

    当他站在东屋窗子前,悄悄把窗扇推起一条缝隙时,便看到王太太以及院子里那一群人,都已经涌进了诊室的后门,知道接下来他们会从前门冲上大街,然后去满世界寻找失踪的王天赐和不见人影的王思仁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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