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

    三个大汉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只见那枚静静躺在桌面上的铜钱,表面被磨平了,却又在上面歪歪曲曲的划着三个半字。

    功夫通宝。

    那个‘宝’字只有一半。

    “字,你们输了。”我神秘一笑。

    “小赤佬,你搞的鬼?”乙混用力一砸饭桌,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

    “不,不是我。”我装出惶恐的样子,又摆手,又摇头。

    “敢耍咱兄弟?”三名大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其实,是不是我搞的鬼并不重要。

    重点是,骗子一旦撕破脸皮,他们就变成了强盗。

    第一个动手的,是丙痞。

    在我被踹倒之后,其余两名大汉也围拢上来一顿拳打脚踢。

    “银票给我!给我!”一直表现得最客气的甲流,此刻打得比谁都狠,一边打还一边猛拽我手中的银票。

    嗤啦一声,银票裂作两半。

    “还不撒手?还不撒手?”甲流瞪大了眼睛,面目狰狞,更疯狂地殴打我。

    偏偏我还不能运功抵御,只好绷紧了肌肉硬挺着。

    打吧,尽管打。

    我在心里冷笑不已。

    等事情过去,小爷自然会去把你们扒皮抽筋,然后塞进茅坑里,毎半炷香才允许冒头呼吸一次。

    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吃臭豆腐了呢……

    大汉们还在打。

    有完没完?我都想伸懒腰了。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尖叫着冲过来,去抓那几个大汉。

    大汉们随手一推,她便重重摔倒在地,发髻都散乱了,挣扎着还想爬起。

    “老板娘!”两个店小二吃惊了,第一时间冲过去护住她。

    我的眼睛顿时通红。

    云来楼的老板娘,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普通妇人,竟然有勇气冲向三条如狼似虎的糙汉,就为了救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乞丐?

    要是这样都能忍得下去,我还是人么?

    去它喵的鹰爪门暗哨!

    小爷我要发威了!

    正当我捏紧了拳头,准备爆发气劲的时候……

    “够了!”一把淡然却厚重,平凡又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

    “谁?”三个大汉总算停下手来,“想管闲事?”

    那说话的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身穿围褂,头扎毛巾,右手反剪在背,左手却握着一把菜刀。

    这装扮,一看就是个厨子。

    那两道超难吃的菜,就是他整治出来的?

    “你们在云来楼闹事,还打伤老板娘,这是恶客,不是闲事。”厨子一字一字的说道,仿佛毎说一个字都要花费他极大的力气。

    “简直不知死活!”丙痞勃然大怒,跳过去就想揪厨子的衣襟。

    厨子挥刀。

    丙痞愣在原地。

    呼……

    一道穿堂风刮过。

    丙痞的一身衣裤,赫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往两旁飘落。

    “啊?”

    丙痞先是一愣,赶紧捂住腰以下不宜为人所知的部位。

    “你……你等着……”

    甲流,乙混见状,也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抛下几句狠话,架着丙痞灰溜溜地跑了。

    厨子握紧菜刀,并没有追上去。

    “武师傅。”名叫叽喳的店小二带着哭腔叫道,“老板娘她……”

    “我没事。”没等厨子出声,老板娘已经挣扎着站起来:“去看看他。”

    这个‘他’,就是我。

    名叫铜头的店小二走到我身旁,用脚尖推了推我:“没死吧?”

    我装死。

    “死不了。”厨子却皱眉道。

    “那我把他丢到后巷去。”铜头嗡声道。

    “别。”老板娘说,“还是搬到二楼吧,武师傅,给这孩子煮个肉汤,放点鸡骨草。”

    “老板娘,咱这店,还能养得起闲人吗?”铜头扯着喉咙说。

    “我心里有数,叽喳,去把家伙收拾一下,今晚先打烊吧。”老板娘扶着腰慢腾腾走回柜台后方,重新隐藏在阴影之中。

    根据老板娘的吩咐,众人分头忙碌起来……

    云来楼?

    虽然装死不能动,但我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说不定,在这里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故事呢。

    一闭眼,一睁眼,一晚就过去了。

    当日出东方,阳光照在我的屁股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忍不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嗯?

    手居然碰到了天花板。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不对,这不是天花板,而是地板……

    为什么我会光着屁股,被倒挂在墙上?

    “说,你是干什么的?”

    我现在面对着墙壁,看不到人影,但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叫铜头的店小二。

    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人!

    “不说是吧?”铜头嘿嘿一笑,哐哐作响,拿起了某种东西。

    我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冷汗顿时就淌了下来。

    房间里,赫然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水被煮开了的咕嘟声。

    这是要清蒸啊?还是要炆煮?

    “招,我什么都招。”我身体一阵扭动,但手脚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太晚了。”铜头一阵狞笑,将某种冒着热气的方块状物体狠狠贴在我背上。

    这一幕太熟悉了。

    烙铁之刑!

    “啊……”我惨叫。

    “你还是不是男人?”铜头不满道,“贴个膏药喊得比杀猪还惨。”

    “膏……膏药?”我愣住。

    “隔夜的。”铜头又道。

    “隔夜好啊。”我松了口气,“隔夜饭最好吃,你说呢?”

    “隔夜的你都不怕?”铜头意外道,“好,看起来你是自己人。”

    说完,他就把我放了下来。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

    还是昨晚我睡下时的那间小屋,只是屋子中央多出一座烧红了的小提炉,正熬着浓浓一锅黑色药汁。

    “武师傅说,把你倒挂过来,可以迅速活化你体内的淤血。”铜头解释道,“再把这锅药热敷到你伤口上,明天就能跑能跳了。”

    原来如此……

    “武师傅还懂疗伤?”我意外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食疗懂不懂?身为咱云来楼的大厨,疗伤什么的当然要懂一点。”铜头一本正经的教训道。

    “你已经把我说服了。”我连连点头。

    “铜头,不要乱说话。”此时,武师傅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没有了菜刀,却多出一个食盒。

    同样是左手拿着,右手反剪在背。

    我很好奇地往他身后瞄。

    “怎么?想看这个?”武师傅见我这副样子,却也不恼,反倒把右手伸了出来。

    我定睛一瞧,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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