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十赌九骗’。

    尤其一个老江湖拍着胸口说借钱给你赌,那更是坑得不要不要的。

    可惜,老江湖也有栽跟斗的时候。

    你想借钱给王子云?

    好,那你以后慢慢找他还吧。

    “既然张帮主信得过我流云山庄这块招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你打算借我多少?”我拱手道。

    “你开口。”张震狱财大气粗地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别怪我黑心了!

    先弄个三百两玩玩。

    我伸出三根手指:“三……”

    “三万两?不行,不行。”张震狱大摇其头。

    哈哈,怂了吧。

    我只能解释:“其实……”

    “你这是看不起我老狱?三十万两,就这么定了!”张震狱用力一拍大腿。

    “你等会……”

    我转过身去,让下巴掉到地上,然后再拿起来接好。

    三十万两!

    你这是准备把整条街都买下来吗?

    我勉强压抑住自己想跳想笑的冲动,正准备答应……

    “等等。”一个人大步流星走来,“既然狱老弟出手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可不能吝啬——我也借三十万。”

    却是源河帮主戴金刀。

    “两位帮主,讲到借钱,我李某才是专家啊。”金玉堂李万山分开人群,笑眯眯地说:“我就凑个整,借四十万,刚好一百万两白银。”

    马上有人奉上一百张银票,每张一万两。

    我的眼皮猛烈跳动几下。

    王子云啊王子云,你摆阔倒是摆得爽,现在叫人给盯上了吧。

    多亏有小爷我给你顶着,你就安息……不,安心罢。

    “唉哟,几位大哥这么豪气,是准备开大局呀。”阮媚娘娉娉婷婷地走来,“让小妹我也玩一手?”

    “三妹肯来,求之不得。”李万山笑道。

    “姐姐你要不要玩?”阮媚娘转身问。

    原来帮主夫人也来了。

    “这个我不是很懂,看看吧。”马花花不置可否地说。

    “好,那就开始。”张震狱分开众人,露出一张石桌,桌面摆着碗和骰子。

    刚才他们就是在玩这个,几粒小小的骰子,却可以让人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玩骰子?没意思。”我摇摇头。

    “云少爷是何等人物,这些俗气玩法当然不合适。”张震狱哈哈一笑,“想玩什么,云少爷尽管说。”

    “玩什么……”我眼睛往四下里一扫,瞥见一袋飞刀靠在墙角。“要不,我们对赌飞刀?”

    对赌飞刀,就是两个人比赛飞刀,旁人下注赌谁输谁赢。

    “飞刀?”张震狱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云少爷可知道,我老狱最拿手的东西是什么?”

    “没听说。”我老实回答。

    “就是飞刀。”张震狱道,“我老狱早年走南闯北,全靠一十三口短柄飞刀混饭吃,想刮你眉毛,就绝对不会剃了你的头发。”

    “原来那些飞刀是张帮主的啊。”我恍然大悟。

    “现在知道了,还要赌飞刀么?”张震狱问。

    “赌,怎么不赌,本少爷就是喜欢挑战难度!”我马上作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模样。

    在心里,我已经快笑喷了——哪怕你的飞刀姓李,想斗命中率?小爷我可是有技能的人!

    不过,赢一局很容易(我也只能赢一局),要想他们把棺材本都赔进来,还得好好算计一下……

    张震狱低声吩咐几句,很快便有人抬上一架木制的标靶。

    “我们是玩三盘两胜,还是一把定输赢?”张震狱问。

    “一把定输赢,毎把一万两。”我说,“不过……要是平手,该怎么算?”

    “当然算你赢。”张震狱哈哈大笑,“难道我能占你这点便宜?”

    就等你这句话!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标靶前方,大约三十步的地方。

    以我的力气,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

    张震狱走过来,却又往后退了二十步,距离标靶总共五十步。

    “我总不能和一个孩子比力气。”他脱去外套长衫,露出一身壮硕的肌肉。

    “外围庄家由我来做。”李万山往石桌旁一坐,大叠的银票摆在面前。“第一局的盘口,张帮主一赔一,云少爷也是一赔一。注额不限,大伙儿都可以来玩玩。”

    “我压狱老弟一万两。”戴金刀道。

    “哎呀,那我就选云少爷,三千两。”阮媚娘的媚眼如丝。

    “我跟妹妹一样,云少爷,二千两。”马花花接着说。

    其他人也纷纷出手,很快就在桌面上堆起了小山一般的银两与银票。

    “才这么点,我压自己十万两。”张震狱嗡声道,“云少爷,你要不要也压我一把,好歹回点本?”

    “玩一把再说。”我摇摇头。

    “好。”张震狱沉声吐气,手一扬,飞刀闪电般射出,毫无悬念地正中靶心。

    接下来是我。

    我装模作样地瞄了半天,才将飞刀丢出去,却连靶边都没碰到。

    这一把,我输掉一万两。

    阮媚娘和马花花当然也输了,但输得最惨的人,是李万山——毕竟压张震狱的人,比压我的人多得多。

    不过他这个庄家赔起钱来,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云少爷,奴家还以为你暗藏绝技呢。”阮媚娘娇笑道,对输掉的几千两毫不在意。

    “再来。”李万山道,“第二局盘口:张帮主二赔一,云少爷一赔二……”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就赌到了第十局。

    我的盘口已经变成一赔五十。

    尽管如此,没一个人敢压我。

    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和张震狱的飞刀水平根本是天差地别,完全没有丝毫赢的可能性。

    “云少爷,这样玩下去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玩点别的?”张震狱无聊得开始打呵欠。

    是时候了!

    我装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大声道:“再玩最后一把,最后一把!”

    “我倒是无所谓……”张震狱伸着懒腰,“不过李大掌柜……”

    “这个庄太亏了,做不得,做不得。”李万山苦笑道。

    我连输十把,他就连赔十把,就算再财大气粗,也没有理由白白送钱。

    “李大掌柜,这时候撤庄,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我赶紧道,“这样吧——你还做你的庄,不过张帮主的盘口,我接着!”

    “什么?”李万山的眼睛闪闪发亮。

    接了盘口,就意味着压在张震狱身上的银子,赢了由我来赔,输了就都归我赚。

    “而且,张帮主的盘口,改为一赔一。”我再抛出一个重磅糖衣炸弹。“来,来,来,我整座流云山庄都是银子做的!”

    “呵呵,云少爷豪爽,流云山庄果然富甲天下。”歇了好几把的阮媚娘,马上跳出来压了十万两。

    “三十万。”戴金刀言简意赅。

    “云少爷送钱,我就却之不恭啦。”张震狱乐呵呵的给自己压了三十万两。

    “我这半个庄家也忍不住了,我压五十万两行不行?”李万山道。

    来吧,来吧,都压上吧……

    我看着压在张震狱身上的银子迅速增加,心里可乐开了花。

    “李大掌柜,我给你这半个庄家开点张……”到了最后,我将身上剩下的九十万两银票,全部丢在李万山面前。“我全压我自己!”

    “这……”李万山的脸色变了变。

    九十万两,一赔五十,那就是四千五百万两,这么大的金额,掏空州库都不一定赔得起。

    虽然李万山不觉得我有赢的机会,但是风险如此之大,难免犹豫再三。

    “既然我擅自改了张帮主的盘口,那我自己的盘口也是可以改的嘛。”为了哄李万山入局,我马上抛出诱饵,“就改成一赔三好了。”

    一赔三,那就是二百七十万两。

    再加上张震狱的盘口,目前赌注的输赢总额超过了五百万两白银。

    李万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这个孩子傻了?

    相信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

    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赢,居然摆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赌局——如果不是有病,那就是有阴谋!

    我能看到许多人的额头疯狂冒汗。

    这一把,真有人要倾家荡产了!

    我的手心也满是汗水。

    预期中几百两的赌局,现在飙升到了几百万两;据说源州一年上缴国库的税银,也才三、四百万两而已。

    我就要发财了!

    “来吧!”我摆出一副壮士慷慨赴刑场的悲壮表情。

    “慢着。”张震狱突然伸手拦住我。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破绽?

    我的心猛地一跳。

    “根据赌例,我在这场赌局里给你让出了二十步的距离。”张震狱道,“那么,我就有理由提出一项公平禁制。”

    所谓公平禁制,就是为了赌局的平衡性而对赌博方式作出一定的制约。

    比如玩骰子,用手来丢容易出千,那改用骰盅来玩就是一种限制。

    玩了十盘都不说,现在才提出要公平禁制,什么意思?

    “拿着。”张震狱递给我一条黑色长布。

    我看着手上的黑布,心中一股极强烈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张震狱已经将黑布绑在眼睛上。

    我没猜错,果然是蒙眼飞刀!

    “云少爷,我帮你。”春桃从我手中抽走黑布。

    我已经迈不动腿了……

    ……

    技能名称:必中。

    技能品阶:天赋神通。

    技能效果:锁定目标,攻击速度增加一百,攻击准度增加一百。

    使用限制:使用者必须能清晰看到目标,且目标无任何遮挡;使用后,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再次使用。

    ……

    技能限制:使用者必须能清晰看到目标!

    技能限制:使用者必须能清晰看到目标!

    技能限制:使用者必须能清晰看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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