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刚才借夸我恭维AC的那个男人?果然大有来路。看来我的第六感挺准的。

    传言F(Fashionar)的新任CEO上任短短三个月,就通过大刀阔斧的改革和裁员,将这家步入下坡路的时尚传媒重整雄风,成为AC的潜在对手。

    说起来,F的创建时间比AC早了近十年,但越是历史悠久的企业,遗留问题越多,冗余沉重,很容易在日益激烈的竞争中被风头正劲的新兴力量淘汰。

    不过因为沉淀浓厚,就好像一棵百年大树,地下必然盘根错节,哪怕部分躯干已被蛀死,只要有一棵新枝绽放生机,就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无疑,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到了。

    我不否认楚晴川是个强者,可这个世界上能人太多,一山总比一山高,我有我的对手,他也有他的劲敌。

    想到这里,我不禁抬眼打量这两个男人,此时他们握过手正在交谈,言辞举止间的商务礼仪满分。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均是深色正装,整洁挺拔,看得出来封火对自己的身材管理也是非常的严格,但因为楚晴川有军人的身份打底,在气概上略胜一筹,带着一丝英武之气,这在普通男人身上是不会见到的。

    谈笑间,他们于细节处见真章,话题浅浅,却妙语连珠。

    风趣幽默中的你来我往,无不透露出两人的格局与卓识。

    我听得入迷了。

    “呵呵,楚总的领导魅力从下属仰慕的眼神就可见一斑。”两人聊得尽兴,封火巧妙地把话题带到我身上。

    其实这也怪我,应该趁机土遁,赖在那里不走,难免显得尴尬。

    封火的语气是有涵养的,并不是在挖苦嘲讽,所以不让人反感。

    楚晴川显然清楚对方这样说是照顾我的存在,他淡笑道:“那是自然的。”

    我不好意思直接翻白眼,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自恋得猖狂。

    “封总和楚总都是我学习的对象,有幸听到两位交谈,受教了。”不就是商业互捧么,谁还不会了?我微笑着开启捧哏模式。

    “骄阳?可以这么称呼你吗?”封火客气地问。

    我说可以啊,没问题。

    楚晴川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微带笑意地看着我们,瞳仁幽深。

    封火豪不避讳地直言道:“如果以后想跳槽,可以考虑我们F,给你免试和高薪。楚总应该不会怪我当面挖人吧?”

    我愕然,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楚晴川不急不恼地回敬:“封总求贤若渴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她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看来楚总是舍不得,这更说明骄阳有价值。”封火笑道。

    “不如封总考虑一下我?我觉得我更有价值。”楚晴川悠悠地说出口,我差点喷他一脸果汁。

    大家哄然一笑,便转移了话题。

    我暗暗地观察楚晴川,他话不多,常抿唇做出聆听状,时而加入讨论几句或者被人问起,也都是不疾不徐地缓缓道来,亲近中带着一点疏离,让人感觉不到压力,但又明白他表面上的和善只是礼仪使然,谈吐举止几乎无懈可击。

    而这种场合自然也少不了善于交际的名媛。比如谈吐不俗,举止端庄又撩人的美女,我见到了好几个。

    可偏偏楚晴川不买账,明明有一位姑娘在他身侧喝醉了,看似头晕想靠进他怀里,他却主动退后一步,和人家保持着最大范围的安全距离,拒人于无形。

    对待女人,他很有分寸。

    我曾一直以为他对异性都是绅士体贴的,后来直到现在,我渐渐发现绅士是有的,但体贴却鲜有。

    “盯得这么紧,眼睛都长在他身上了。”我听到司南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转头看他时,发现他面色红润,目光有些迷蒙,看来是喝多了。我知道他高兴,因为刚才他偷偷对我说过,按照今天澄清会的表现来看,十有八九成了。

    他的直接让我脸上一阵发烫,心里在打鼓是不是真得这么明显?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我很克制的。

    “行了,别害羞,别人看不出来,你们继续装。”司南借着酒意,话说得直白,继而他端详过我,晃了晃酒杯道:“有什么打算?”

    我说还没想呢,接着很真诚地对他说:“不管怎么样,谢谢司总的栽培。”

    “呵呵……”司南柔柔地笑,我总觉得有点意味深长,而且,欲言又止。

    他的长相有种阴柔之美,是和楚晴川截然相反的款。我思忖着怪不得大家怀疑他是Gay,大概是因为太美了。

    酒会结束的时间不算早,宾客们尽兴,主人迈克开心,把我们一一送出宴会厅。

    “骄阳小姐,辛苦了。”他特意和我告别,我笑着说谢谢款待。

    这会儿就只剩我和楚晴川还有司南,龙御他们呼朋引伴地去了酒吧,做销售的早就习惯了晚上工作,白天休息,喝酒就是谈事儿。

    当司南走到楚晴川的卡宴旁时,就倚在门上不动了。

    “司总的酒量这么差的吗?”我好奇地问楚晴川,印象中好像并不是。

    楚晴川瞄了男人一眼,努努嘴道:“借酒消愁。”

    “嗯?”不会吧,好像一直挺开心的呢?我越发觉得男人心,海底针,很难琢磨啊!

    楚晴川哼笑一声,说:“你整天哪来那么多操不完的心?有空多操操我……的心不好么?”

    我当时就想踹他一脚,但是鞋跟太细,踹上去太疼了,我又不太舍得。

    容我鄙视自己一会儿。

    楚晴川把司南塞到后座上之后,这家伙瞬间不省人事。

    “坏了,我穿着高跟鞋,怎么开车?”我在上车前,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楚晴川挑眉看着我,手指在眉间搓了搓,说:“叫声哥哥,我帮你想办法。”

    我好奇他能有什么办法,也不扭捏,腻腻地喊了声:“晴川哥哥。”

    这个称呼我越来越觉得熟悉,似曾相识,或许是唤醒了儿时的某些记忆。

    我刚叫完,就听到一声闷响,循声一看,司南不知怎么就从后座上滚到了地上。

    楚晴川也向后瞟了一眼,我让他去把人扶起来弄到座位上,他却说下面更宽敞,让他躺着吧。

    我无话可说,就看到楚晴川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鞋盒,招呼我过去。

    “咦?这……”我看到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和最初他给我买的那双一模一样。

    他蹲下身,动作轻柔地为我脱下高跟鞋,帮我穿上新鞋子,一边沉声说:“你来AC面试的时候脚磨破了,当时你拒绝我送你回家,还记得吗?”

    我点头,轻声说嗯。

    “你当时负气走了,我没去追你,但心里又很烦躁。正好开车经过这家店,想起第一次为你买鞋换鞋的那天,所以就进去买了同款,一直放在车上。心想总有一天你还会需要,到时候就算你把我赶走,至少脚不用受罪。”他缓缓地说着,娓娓道来,没有特别的感情,却让我差点落泪。

    几个月来,我们两虽不至于经历生死,也可谓磨难重重。

    我怀疑他,气他,疏远他,痛骂他,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依然是他。

    身边优秀的男人越来越多,我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的价值正在不断提升。可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我自己的功劳吗?

    如果我还是楚靖南的夫人,如果我依然在蒋豪城那里混日子,空谈理想,我必然不是现在的我,也不会身处这样的环境里。

    “楚晴川,谢谢你。”面对已经站起身的男人,我毫不顾忌地攀上他的肩膀,跷起脚尖亲吻他侧腮的胡茬,小小的刺痛带来轻微的颤栗感。

    酒香在他的呼吸间漫延,他揉揉我的头顶,哑声在我耳边道:“是不是醉我了?”

    “嗯,我怕交警算我酒驾。”我趴在他耳边悄悄说。

    他沉沉的呼吸声扑面而来,一把握住我的腰,将我压在后备箱上,隔着衣料,我也能感觉到他肌肤似火。

    他鼻息炙热,薄唇滚烫,轻轻在我唇间蹭啊蹭。就这样轻轻一撩拨,我已经无力地仰躺在他身下。

    “你在撩我?”他说话时,唇边一张一合,似有若无地擦着我的唇线。

    “没,没有啊。”我违心地回答。

    “今晚那么多男人对你示好,有没有让你心动的?”他似漫不经心的问,视线聚焦在我的瞳孔中。

    我意乱情迷地说:“有。”

    “是我么?”他忽然大力捏提了一下柔软的峰峦,像是在警告我考虑好了再回答。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下意识地惊叫出声,意识到可能还有人来,我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点头闷闷地答应。

    他没说话,盯着我,像在确认答案的可靠度。

    可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那渐渐膨胀的欲望就像不断充涨的气球,再这样下去,我们两可能都会爆炸。

    我后悔自己出言轻薄他,也气他真是太容易上火了。

    “走,走吧。”我别开脸,不敢再和他对视,他如鹰隼锁住猎物般的目光,让我害怕他会把我就地正法。

    “我想把司南扔出来。”楚晴川低声,恨恨地说了一句,我一个激灵,趁机从他身下蹿出来。

    显然他也是故意放水,给了我逃生的机会。

    “楚晴川你……你听话。”我语无伦次地说。

    他眯起眼睛,慵懒地像高贵的猫大人:“听话?”

    “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我只能尽量安抚。

    “好。”他的瞳仁已经没了刚才的欲望加持,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让我很是意外。

    我还是不习惯开大车,怕掌握不好车距,所以开得有点慢。最终以均速40迈移动着,身后一辆接一辆的车飞驰而过。

    忽然,一辆敞篷的玛莎拉蒂追上来,冲着我们喊:“楚总跑不动了哈哈哈!”

    我侧目一看,是美空的老总郑烨。我去,这大叔都快五十了,没想到玩性还这么大?

    楚晴川抬手推了推眉心,继而看着我道:“是爷们就上40迈?”顺便还对我竖了个中指。

    我睨他一眼,这话,不是当年我送他的么?这中指,他当时不也还给我了吗?!

    可恶!我自然是不服的,一脚油门轰上去,楚晴川一个没坐稳,后脑勺给撞了一下,而后面的司南也因着惯性滚了滚,竟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当我用余光瞥见楚晴川无可奈何又嫌弃的表情时,实在是憋不住笑,哈哈两声才不至于憋死。

    “你作死呢?”楚晴川估计一身内伤,想骂人却不知道从哪儿下嘴。

    “我不能容忍他们笑话您啊,Arthur大人。”我一本正经地为他着想。

    “那你给我追上前面那辆玛莎拉蒂。”他抬手指了指前方。

    “我刚才试了,你这是SUV,和人跑车比在加速度上没有优势,所以我决定放弃。”我拒绝。

    “孬种。”楚晴川翻了个白眼。

    nnobb。我在心里吐槽着,却不敢当着他的面爆粗,只好委婉地表示:“楚总,你这么说我我是不能忍的。首先,你这车确实不行,其次,这里三条人命,要真出点什么事,咱两好歹还知道自己怎么没的,后面那个多冤啊。”

    楚晴川垂眸侧头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司南,轻吐了句:“他不冤。”

    我估摸着这是嫌弃司南占用了场地吧。

    毕竟听某人刚才的语气,似乎想要在这里发生什么不可描述事件?

    趁着他嫌弃司南的这股劲头,我好奇地打听道:“听说司总有断袖之癖,你们两看起来是好基友,你有没有被掰弯呀?”

    我话音刚落,头上就被人狠狠敲了个栗子!

    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急忙单手扶着方向盘,腾出右手揉了揉。

    “弯没弯你试不出来?”楚晴川别有深意地回答我。

    我老脸一红,腿一软,但内心咆哮着,成骄阳你不能怂!你必须要打一场胜仗!

    “我觉得弯了,又弯又软好像……emmm……”我承认是在作死的边缘尽情试探。

    “呵呵……”这一笑让车厢内的温度倏然降低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听到身后那位乘客打了个喷嚏。

    继而楚晴川的声音幽幽地飘进我的脑海;“我记得有人说它能屈能伸,可弯可直,很好玩儿,还很舒服?”

    “楚晴川你流氓!”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变成猪肝色:“反正我没说过!”这种话说过就忘了么,听听就行了,他怎么还记得呢?靠!忍不住爆粗!

    “哦!那我想想是哪个小狐狸精说的?”他做出思考状,抿唇苦想。

    “楚晴川你够了!我告诉你,以后床上的事儿,下了床别提!一码归一码!听见没?”我凶狠地警告他,顺便给自己壮壮声势。

    好在他没继续,我真怕一个把持不住把油门踩爆了。

    瞥见他始终扬起的唇角时,我知道自己这次完败。

    果然在这种口舌之争里,我毫无胜算的可能。

    一顿忙活后,总算把司南送回了家。之后我对楚晴川说先送你回家,我再开你车回去。

    他说不用,让我直接回自己家。

    “那你……”其实我挺想他留下的,但梦姐和笑笑都在这儿,我不能这么自私,也不能不计后果。

    这种感觉有点像早恋呢,生怕被父母抓包。

    “送你回去,我找代驾。”他果然也不准备和我过夜。

    我松了一口气,但说实话,是有一丢丢的失落。

    然而就在我准备挂挡启动车子时,火热的掌心覆在我的手背,我转头,两片锋利的唇便贴了上来。

    楚晴川托着我的后颈,探过身子,吸吮研磨。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他,抽出他掌心下的手,双手搭上他紧绷的肩胛。

    他就像一团火焰在车里灼烧,手指牵引着火信,划过我的肌肤,掀起燎原的欲望。

    “楚晴川……”我叫他的名字,好像没有什么情话能比这三个字更加好听。

    “我在。”他的回答,是我想听的,也是我想要的。

    韩璐离开的时间尽管不长,可这些天我们的心里都很压抑,哪怕表面上装得再轻松自在,那也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我能想象他在每个无眠的夜里自斟自饮,或者还会祭一杯薄酒给程勋,沉默着诉说愧疚。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初收留笑笑做女儿的决定,但我知道他对于韩璐,也一定是内疚的。

    只是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过这种情绪,大概是怕我因此更觉自责?

    他对我,很多时候都说着不正经的话,偶尔还会凶我,打击我,可却从不告诉我,他是如何默默地保护我。

    比如韩璐出事后,他所独自承受的一切,都不曾让我感觉到半分不适。

    比如他从后备箱拿出的那双鞋,如果他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我和他怄气时他还是惦记着我。

    这些能轻易感动我的事,在他看来却像是喝水吃饭一样平常。

    还有多少他为我做过的,我却不知道的事呢?我忍不住想。

    如果我不够细心,如果我习惯了理所应当,也许就更难发现了,毕竟他不喜欢把为我做的事挂在嘴边。

    “楚晴川,我爱你。”我喃喃地说,回应着他的缠绵悱恻。

    然而就是这样一句话,让他倏然间停滞,睁开幽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再说一遍。”他命令我。

    我听话地扑进他深沉的眸光里,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楚晴川,我爱你。”

    “有多爱?”他露出洁白的牙齿,似乎对这件事的兴趣超越了刚才我们正在做的。

    我摩挲着他的后颈,抬眸恰好看到挡风玻璃外面那轮皎洁的明月。

    月光洒下银辉,落在万物之上,神圣庄严。

    “月光有多少,我就有多爱你。”我收回视线时,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两轮月亮。

    他定定地看着我,不发一言,像中了邪。

    我晃晃他,问他没事吧?

    他有些懊恼地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嗯?”我鬼使神差地低头,去看他腿间。老夫老妻般地伸出手,却被他一把挡住。

    他警惕地问我要干什么?

    我说我看看怎么不对劲儿……

    他一翻身坐回副驾上,把早就被我抽开的腰带系好。

    与此同时,我看到司南的大脸出现在副驾的车窗上。

    他敲了两下窗,在外面喊:“还没走啊?我手机好像掉在车里了!”

    我恨不得找个钻进发动机舱!

    不可能的!他一定是没喝醉!我脑海里迅速地回忆这一路我和楚晴川聊了些什么???

    聊了些什么!!!!!!!

    当我想起那段不堪入耳的对话时,我整个人简直要崩溃了!!!

    阿!西!吧!

    我索性趴在方向盘上装睡,可不小心又按响了喇叭。

    这大半夜的喇叭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骄阳?骄阳!你怎么了?!”司南在外面敲着窗户喊我名字。

    我不理他,从胳膊缝里偷窥。

    “骄阳,把车锁打开。”楚晴川的声音传来,我才猛然意识到他刚才落了锁,怪不得司南一直在敲窗。

    如果车没锁的话,他应该直接打开后车门进来找手机的。

    我连头也没抬,摸索着一键开锁。

    “哎哟!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啊!撞得我不疼啊?!”听这动静,可能是楚晴川猛地推开车门,正好撞在司南头上。

    楚晴川磁性的嗓音道:“我不疼。”

    “是,你当然不疼,你楚总能屈能伸怎么会疼?”司南阴阳怪气地钻进后座,窸窸窣窣地寻找手机。

    “找着了,果然在这儿。”司南得意地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只想他赶紧滚蛋。

    “骄阳?别睡了,回家再睡,别着凉了。”他故作关心地语气,让我恨不得马上起来一脚把他踢回他家的窗户里。

    “司南,你差不多行了,有瘾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机一直在兜里。”楚晴川说这话时,我感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空气凝固,司南半晌憋出一句:“何以见得?”

    楚晴川看他不到黄河心不死,直说道:“我怕你落下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在我车里,扶你下车的时候特意检查过。你手机当时确实掉了,我给你塞进裤兜里。顺便还掉了三个套,我留下了,不过,尺寸太小了,没用上,还你。”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猛然直起身子就看到楚晴川站在车外朝司南扔过去什么东西。

    “你们都给我滚!”我大吼一声,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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