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心理医师想要捕捉点什么。
    封奈手指划过:“你开的药,用来当道具不错。”
    道具?哪怕是心理医师一时之间也搞不懂这之间的关系,正准备在多问问。
    封奈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维:“听说每次见完我之后,你都会去找老爷子,要求休息三天来进行精神恢复。”
    心理医生:………还不是因为你扭曲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今天你可以休息休息。”封奈单手抄着裤袋,抬眸看向休息间,磨砂玻璃倒影出来的身影,让他勾起了薄唇:“我真想做什么,你也阻止不了我。”
    心理医生看着自己被挂断了的电话,脑壳都疼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给老爷子回馈,只能原话说。
    封老爷子听后,问:“从你的专业出发,他是好转还是恶化了?”
    心理医生一顿:“不好说。”
    但有一点他算是明白了,封家这位大少,一直都知道他打算的是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过是为了让老人安心才配合治疗,可这样有防备的治疗,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毕竟是天生的偏执。
    心理医生想到这里之后又道:“您之前说过,他这次病因是因为一个女孩,现在这个女孩回来了,一些心境也会被打破,少爷这么执着于一个人,有可能会做出极端行为,对方如果害怕想要逃离,少爷也会察觉到,少爷向来聪明,至今为止,连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都解读不出,很难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自己的孙子我清楚,不怪你。”封老爷子向来沉稳,不然也不可能撑起整个封家。
    这位老人,最骄傲的就是自己有个能把自己的事业理念传承下去的孙子。
    可同样的,他最放心不下就是他这个孙子。
    以前,他是眼里无物。
    现在他是眼里只有一个人,不懂该怎么喜欢,除了伪装,鲜少有真性情,封老爷子怕的是,他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作茧自缚。
    心理医生明白他的担心,开口道:“要不要提前做点措施,如果那女孩是为了钱倒是好说,封家留一个人很容易,但能让少爷看上的人,我想应该不会在乎这些,是个善良的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可这样的人,如果哪天少爷觉得没意思了,就会亲自动手把人毁了,就像您说的他小时候拆解掉的玩具。”
    封老爷子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这一点,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的兴趣什么时候会消失。
    “有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法?”封老爷子伸手按了按眉心:“我会让他配合。”
    心理医生停了下,才道:“在治疗方面少爷一向配合,但在他看来,估计连和我谈话都是一种游戏,他很清楚,我每句话问他的目的,还拆穿了我的心理暗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个女孩来配合他治疗,可这样的病,恕我直言,连家人都会怕,那个女孩太善良,肯定接受不了这种阴暗,或是到时候会流露出同情来,都有可能……”
    “北北不会。”封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那个孩子,我有信心。”
    心理医生一顿,毕竟据他所知,对方不过是个刚刚年满19岁的少女,竟会让封老爷子这么信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豪门世家,不会把别人的意愿当一回事。
    可因为对方是封老爷子,心理医生更倾向于前者:“那我立刻着手安排。”
    只愿那个女孩,不要太善良。
    否则根本撑不下去。
    很显然,总是会有很多人对莫北有误解。
    她确实温柔,也足够隐忍,但纯白的善良?
    不可能。
    一路走来,伤疤还未结好,又怎会只有善良。
    换好衣服,收了手机,再出来的时候,那把弯刀已经回到了她的身上。
    一些话,她不是没有看见。
    有人说:“莫南和莫北这一对兄妹就不该再出现在赛场上,戏这么多,早该让婉爷治治他们。”
    还有人说:“这次莫南又会打出零杀几死来,我也是很期待呢。”
    莫北低眸,修长的指划过自己衬衫纽扣,将袖口扣好,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清隽。
    全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莫北更适合穿白衬衫的人。
    一点都不女气,也不会过分的刚硬,而是有匪君子,沾了初冬的冰霜。
    这样的她,让封奈眸色沉的更深了,隐约的戾气,浮现而出。
    莫北停了动作,侧过身来,看向他。
    还未等封奈收敛浮动的暴戾,她已经拉住了他的手,微微挑了下眉:“喝药的时间到了?”
    喝药?
    这玩意他连尝都没尝过。
    莫北也注意到了他的不耐,扣了一个药出来在自己的手里,然后低头一咬,再左手抬起将人的后颈一按,把药送了过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莫北做的很快,干脆利落的只是喂个药,还不忘将口袋里的糖掏出来,拆了糖纸,塞到了他的嘴里。
    封奈被那颗糖哄的瞬间没了脾气。
    薄荷味道的,只有舌尖有点甜味,还残留着那人淡淡的冷气。
    这让封奈眸里的戾气退散了不少,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眸色慵懒的就像一缕还未散去的晨雾:“哪学来的招数?”
    学?莫北握着他的手腕,声音淡淡:“让你吃药不用学。”
    “喔?”封奈舌尖抵糖的样子,斯文又败类,那副带链金边眼镜,确实让他的颜值更能打了。
    莫北看着喜欢,伸手拨了拨他乱了的黑发。
    封奈挑了下眉头,某位小姐姐还真是越来越会的得寸进尺了,把他当那只蠢萨摩在摸吗?
    “你的头发是不是长了?”莫北从在高铁站见到他的时候,就想问这一句。
    封奈并不在意:“大概。”
    脸长的好看的人,确实也不挑发型。
    莫北想着,刚要抽手。
    封奈就又握住了她:“我看你是的头发长了差不多,昨天打比赛的时候,不遮眼?”
    “有点。”确实在低头的时候,会受影响。
    封奈看着她拧眉的样子,忽的笑了。
    某人总是会为一些不规整的小事露出情绪来,果然是个小古板。
    “笑什么?”就在莫北问这句话的时候。
    封奈已经将手抬了起来:“转过去。”
    “嗯?”莫北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毕竟林前辈说过,有些事情,要做的有气度。
    封奈低眸,看着她的头顶,很显然正在做一件不是很擅长的事。
    莫北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头发被人拢了起来。
    “还不够长。”封奈的手落了回来。
    莫北侧眸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黑色的发绳,她拿过来,随意一扎,美中带着帅气:“这样?”
    封奈看着她,半响吐出了两个字:“摘了。”
    莫北这一次没打算听他的,毕竟确实扎起来比较方便。
    封奈有些后悔了,某人的这个样子,他根本不想让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看到。
    但众所周知的是,莫北认定的事,到最后总能把人哄好。
    更何况薄小恶魔和临坑坑都回来了,封奈想作妖,也得等人都没了。
    不过,也没关系。
    封奈站在原地,一双眸子忽明忽暗,他等到比赛结束,她把自己交给他,到时候无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处理好一些事。
    封奈滑开手机页面,那上面只显示了一条消息:“许家市值开始往下跌了,一切都在按照少爷所说的在继续。”
    封奈看完,只回了一句:“给我其他人打假赛的证据,越快越好。”
    “许意婉在这方面的防范意识很高,都是和人见面谈,我们也正在找突破口。”并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是打假赛的,出再多的钱也没用,还有舆论,他们也没办法左右,有人总是试图把莫小姐打下去,这甚至和许意婉没什么关系,而是人们通常情况下,就是喜欢挖黑料,找瑕疵,因为在他们心目中打不出左之领域的bey,根本不配称之为神,更不配说自己是曾经的帝盟接班人,这就是在蹭热度,他们喜欢帝盟,不代表他们喜欢bey,甚至会觉得反感。
    这些不是黑,是自然产生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的情绪,蔓延开来之后,就会成为漩涡。
    他们不说,是担心boss做出什么来。
    封奈却不可能不知道,同时他也明白,既然他知道了,那就意味着,参赛的人都知道。
    确实如此。
    入选的职业选手们,都会乘坐指定的大巴车去往赛场。
    在踏上大巴车之前,就有一个人走过来,好像不故意的恶狠狠的撞了莫南一下。
    莫南脖颈上挂了一副黑色耳机,被这样突如其来的撞一下肩膀,手里拿着的证件差点掉到地上。
    “反应还挺快。”那人扫了他一眼:“总决赛还真是越来越随意了,你这样的人还能选进来,希望你在赛场上也能反应快一点,别拖我后腿,我可以是要拿资格的人。”
    莫南听他的意思也明白了,这人会和他是一队,有这样的队友,让他站在那,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直到有一个人开了口:“你可别乱说我们莫南,他可是有bey神罩着的,谁让他有一个好妹妹呢。”
    “bey神?呵,都糊成什么样了,那应援也是封氏做出来的阵势罢了,你看看留言就知道,以前的帝盟粉就是死忠的会喜欢她,其余的谁承认她是帝……”
    还没等那人说完。
    一直不发一言的莫南,突地一个抬手,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他在一中时,痞气又嚣张:“你说我可以,说我妹妹?你们这里的哪个人有资格?”
    “你这是想动手?”那人脸上冒着痘,嘴巴一歪:“大家可是都看着呢,他要打我,记得录下来发网上,也让对他又有了信心的小孩子们看清楚,他们的南神,嘴上说着都改了,实际上还是这么暴躁,不把赛制当回事。”
    莫南看着他,突地缓缓笑了:“就这一场了。”
    什么就这一场了?
    那人还没搞明白。
    莫南就松开了他的衣领,不冷不淡:“有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有你这样的人在打职业,还挺让人不想再碰游戏的,不过好在,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他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遇到现在待的这支战队。
    也见识过黑炎对北如何。
    甚至下午,还能和小面瘫一起并肩作战。
    换个角度来想,他这个做哥哥的,总算可以保护她一次了。
    有这样的队友,下午的比赛不会轻松。
    她的手到底是什么情况,昨天莫南看了那么多次视频,也不可能不会猜到,痊愈状态的她不可能会是那个样子。
    什么巅峰期不巅峰期。
    人们只知道她出道时,刺客无敌。
    可没人知道,帝盟解散后,她才真正开始了修炼。
    去米兰的时候,她不断的在学习,从战术到英雄装备,她做了很多的研究。
    莫南看过她带回来的资料,全英雄都擅长的她,才更可怕。
    昨天,是因为她的右手限制了她的发挥。
    莫南想到这,将耳机一戴,双手抄着外套口袋上了车,把所有的声音都杜绝在了外面。
    那两个人见他这样,还在嘲,可在人前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莫南早就对这些没兴趣了,也不会去愤怒。
    比起这些来,他更想知道,如果没有痊愈,那他妹的手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他不是没有给管理爷爷发信息。
    但管理爷爷的回复,只是先让他打好今天的比赛。
    莫南表面看上去邪佞火爆,实际上,但凡是和北有关的,他都很细腻…
    越是不直接回答的,越是错综复杂,又或者说他妹不希望让他知道,她的手伤。
    因为他的手也伤过吗?
    莫南侧眸,看向窗外。
    车已经开了,很快就能到比赛的地方。
    因为比谁都懂,输掉比赛意味着是什么。
    他可以输,不过是被人说是0杀6死,7分钟就崩了打野。
    但他妹不可以。
    他经历过的,绝不会让她再经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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