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小柔,你们说话啊,我早上找王嫂说这事的时候,你们不是听着吗?”小丫鬟连忙问那两个帮厨丫鬟。
    谁知道那两人一脸慌张,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忙不迭地否认:“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小丫鬟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她们,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她委屈得眼眶都红了:“你们为什么要说谎?明明是楠夫人吩咐下来的啊……”
    王嫂见状,露出个鄙夷的笑来,小清小柔这两人是在自己手下干活的,她们难道还敢指证自己这个掌控这她们前途命运的人?除非她们不想在燕府混了!
    也正是知道这一点,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地否认这道“鱼腹藏羊”原本是为楠夫人做的,在王嫂看来,楠夫人不过一个出身低贱的花魁,燕将军的母亲和妹妹来都不让她出来迎接,这不就是证明她根本没资格出现在将军家人面前吗?既然这样,自己得罪她,她又能拿自己如何?
    安楠的丫鬟又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希望有人能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可惜她失望了,其他人不是躲开她的眼神,就是轻蔑地看着她。
    小丫鬟像是明白了什么,顿时泄了气,不再求一个公道了,她低下头就打算离开了,楠夫人要吃的菜没有了,她只能绞尽脑汁像个借口来掩盖这件事,好让楠夫人别维持而伤心了。
    “等等!你污蔑了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想这样离开了?奴婢虽然是燕府的下人,但好歹也是辛辛苦苦干活做事的,将军还夸过我做菜好吃呢,你一个小丫鬟却空口无凭就冤枉我,却轻易脱身,要是这样,岂不是府里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冤枉?”王嫂得理不饶人地说道,目光狠毒如刀,想要刮掉小丫鬟的一层皮一样。
    小丫鬟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哆嗦,有些害怕地说道:“我没有冤枉你……你干嘛要反口咬我?我只是奉命来取菜而已……”
    “哼!”王嫂冷哼一声,之前安楠喜欢吃她做的“鱼腹藏羊”,三两天就要让她做一次,这道菜要做得好吃,工序麻烦又复杂,害得她每次做都很辛苦,因此她早就对安楠很不满了,如今有机会治一治安楠的丫鬟,她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虽然她最想治的还是罪魁祸首,但谁让安楠就算地位、名分不显,也不是她这个下人能随便惩治的呢?所以只好先治一治她的丫鬟来发泄一下满肚子的怨愤了……
    “啪啪!”王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小丫鬟面前,飞快地甩了她两巴掌,甩完了巴掌之后,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纷纷一脸震惊地看着王嫂,不明白她今天怎么突然敢这么嚣张,打楠夫人的丫鬟了。
    小丫鬟突然就被打了两巴掌,刚开始也是懵的,然后才被脸上的剧痛惊醒,她瞬间就泪水盈眶,捂住被打的脸颊,震惊又羞愤地看着王嫂。
    “看什么看?我就替你主子教训教训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奴才!”王嫂掐着水桶腰说道。
    “你太过分了!”小丫鬟顿时气得丧失了理智,像只牛犊子一样猛地扑向王嫂,王嫂站立不稳,顿时被她扑倒在地。
    小丫鬟坐在她腰上,两只手毫不客气地往王嫂满脸横肉的脸上扇,边扇还边哭着大骂:“你打我!还冤枉我!明明是你不对,却要打我!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那样你死我活的气势,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来拉开她们。
    厨房里的吵闹声实在太大了,而且燕府也并不是很大,因此坐在厅堂里的燕夫人、燕长凌兄妹都听见了。
    燕长凌顿时拧了拧眉,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在那里喧闹?”
    管家连忙让人去看看情况,过了一会儿,那下人才回来回话:“回将军,是厨房里的王嫂和楠夫人的丫鬟发生了争执,在厨房里打起来了。”
    燕长凌一听,顿时神情一肃,怒道:“胡闹!当府里是什么地方?由得她们打闹?”
    燕长雪则兴致盎然,兴奋地说道:“果然这莫延城的人跟京城的人就不一样,说打就打,够豪迈!连女人都这么剽悍,哈哈……”
    燕夫人听了,瞪了她一眼,说:“你这是什么话?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吗?”
    燕长雪嘟着嘴不爽地嘟囔道:“什么身份?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妹妹啊,我才不像那些娇滴滴、走步路都要大喘气的千金小姐呢!”
    “拉下去按府规处置了!”燕长凌吩咐道,再让她们闹下去,自己妹妹都要被带坏了。
    燕长雪却眼珠子一转,突然兴奋地说道:“大哥,先别急着处置她们嘛,不如咱们先问问她们为的是什么才起了争执?”
    燕夫人刚想要斥责她多嘴,却想起下人说其中一个是“楠夫人”的丫鬟,于是她就把喉咙里的话咽下去了,她对这个能迷住自己儿子的花魁还是很好奇的,因此也不妨听听这事。
    于是她便帮腔道:“那便问问吧。”
    燕长凌见母亲和妹妹都这么说了,便只好让人去把王嫂和小丫鬟带过来问话。
    没过一会儿,两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便出现在了燕长凌他们面前。
    王嫂和小丫鬟没想到自己打一架居然惊动了府里的主子,顿时吓得胆战心惊,再也没有了之间打架时的彪悍。
    “奴婢见过将军/夫人/小姐……”两人战战兢兢地跪下行礼。
    “你们为什么在府里打架?”燕长凌冷着脸问道,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对这打扰了自己和家人吃饭的两人愤怒不已。
    王嫂和小丫鬟听见将军语气里明显的不高兴,顿时吓得浑身发起抖来,伏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还是小丫鬟想着晚死不如早死,便咬着牙顶住燕长凌的气势,回答道:“回、回将军,是王嫂偷奸耍滑,明明楠夫人早上吩咐她做一道‘鱼腹藏羊’的菜,等午膳的时候用的,但是奴婢前去领菜的时候,王嫂却说那道菜不是给咱们夫人做的,反口说楠夫人根本没吩咐过她,还说楠夫人根本没资格吃那样的菜,然后羞辱了我们一顿,甚至还甩了奴婢两巴掌,奴婢气不过她这么瞧不起楠夫人,才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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