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战斗了一个晚上,但是楚江月的状态很不好,双眼通红,心浮气躁。她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杀戮,数以千计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末日降临时虽然也死了很多人,但她清醒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变成了丧尸,感触不深。但这一次,却是有无数活生生的人惨死。

    人类的生命在这样的末世是脆弱的,也许一个小意外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但人类生命又是无比顽强的,一些明明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有活人的地方,只要楚江月带人干掉那里的亡灵,就有人从不知什么犄角旮沓里冒出来。

    由于僵尸骷髅的速度不快,智商更是欠费,因此总有不少幸运的难民东躲西藏,坚持着活了下来。

    每每疲惫时,楚江月就告诫自己:“再加一把劲,就能多救一个人!”带着这样的信念,楚江月和先头部队两千人奋战了整整一夜,倒在他们手下的亡灵数以万计,救出的活人也有两三万。

    人会累,信念再坚定,也不能当饭吃。然而,那些恶心的僵尸骷髅根本杀之不尽,刚杀掉一大群,转眼又有成百上千的僵尸骷髅冒出来。

    跟亡灵天灾夜战混战本就对人类部队不利,漆黑的环境是天灾军团的保护色,不时有人被偷袭伏击,更有一些阴险的亡灵混在难民中间或者装成死尸,等人类松懈时才暴起发难。因此,整个晚上的战斗下来,第一团阵亡三百多人,还有四百多人失去了战斗力,连精英团都损失了十多人,整个第一批部队已经减员三分之一。

    项宁轩爱怜地把楚江月搂紧怀里,柔声道:“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楚江月挣了挣发现挣不开项宁轩强壮的双臂,只得趴在他胸口道:“可是……。刚才郑琪樱传来消息,已经发现了纳克萨玛斯的降临点,我们必须尽快阻止其降临。”

    “正因为如此,你们才要好好休息啊!”项宁轩道,“那边防守非常严密,而且有大量亡灵的中高级部队,不是这边的僵尸骷髅可比的。在进攻那里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我跟荣铮商量一下,大军先清扫外围,大概下午三四点发起总攻。到时候,精英团还是要担当主力的。所以,现在先去休息,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战斗嘛!”

    ————

    开战前,几支部队口号喊得山响,但是一开到战场上,看到鹿城市尸横遍野的残酷场景以及第1团惨重的伤亡,不少人就怂了。

    毕竟喊口号人人都会,君不见,末日前网络上各种键盘侠意气风发地喊打喊杀,好像国家打仗他们就会冲在前面一样。其实,别说是人,就算给他们一只鸡,你看看有几个人敢杀的?

    这次项宁轩带来的三个人类团和一个工程团,所有人都是和平环境下长大的,尽管末日降临已经快两个月了,他们也大多经历过激战与厮杀,但之前的几场战斗烈度都不高,也就对抗彩虹集团智械机器人的时候伤亡比较大。

    而且,几次战斗己方主力部队都是蹲在防御工事里固守的,而这一次却是要主动出击。

    没有坚固的掩体,走在满是尸骸的道路上,不少人都有点心底发虚。

    羽人跟人类也差不多,根本没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而且他们大多觉得亡灵天灾跟人类打,跟羽人没关系,他们只是被迫参与战争,根本没多少积极性。

    巨魔、半兽人都是强战种族,他们倒是不会怯战,加上项宁轩开出了不菲的赏格。这些家伙见到零星的亡灵都是嗷嗷叫着怼上去的。

    但是这帮人无组织无纪律惯了,才训练了一个月,根本做不到令行禁止。为了抢人头,一帮巨魔和半兽人还当场打了起来。

    项宁轩设置赏金,原本是想激励这些异族的斗志,但没想到差点造成内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直接给兽人和巨魔带话,所有赏金降低20%,下次再打架,赏金直接减半。

    士兵不合格,军官也不咋地,以前都是楚雄天帮着指挥部队的,项宁轩最多也就带着两百人的精英团打仗。

    这次,楚雄天还要负责编组第三批部队,留在老家没过来。项宁轩只带了二十多名作战参谋,却要指挥一万多人的军队,各种杂七杂八的事令人头痛无比。

    这一万多人的军队不可能聚成一坨,而是分散成左中右三路,从南向北攻击前进。中路是半兽人加一个人类团,左路是巨魔加一个人类团,右路是羽人加一个人类团。

    但这样的编制有个大问题,右路羽人是远程部队,人类也不是能硬刚的。最好的办法是一半羽人,一半半兽人,这样远近结合,才是最好的。

    项宁轩倒是把命令发出去了,但进军过程中,下面的军官根本做不到把两个团各分出一半,然后互换这样的操作。莱烨和李威利能勉强维持这两个团的阵型,不至于散架就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

    那种大手一挥,三军将士如臂使指的情况,只有影视剧里面才会出现。

    而现实是,项宁轩就像一个apm20的手残党在玩《星际争霸》一样,而且,还特么没有小地图,他经常连自己的军队到哪儿了都搞不清楚。

    通讯设备现在也只装备到团级,一个命令发下去,要过好久才会有响应。团以下的通讯基本靠吼。

    而且,由于天灾黑雾的影响,整个天空灰蒙蒙的,战场上的视野极为有限,各处还有不时冒起绿色瘟疫烟雾,加上无处不在的腐臭味,无论视觉还是嗅觉,都给人以沉闷压抑的感觉。

    一整个上午,像样的战斗没打几场,一直在收容幸存的难民,处理散落在各地的尸骸。

    “小樱,离纳克萨玛斯的降临点还有多远?”项宁轩郁闷地问道。

    “至少还有12公里。”

    项宁轩咧咧嘴,之前他还跟楚江月说下午三四点对降临点发起总攻呢。照这速度,赶到那边的时候天都黑了。难不成要摸黑强攻?

    “联络员,荣军长的部队到哪儿了?”

    联络员在地图上点了三个点,地图上代表纳克萨玛斯降临点的红圈都有十几到二十公里的距离。

    这次,荣铮投入徐林的3师一个整师和1师、5师一部,合计三万人,从西向东推进。双方计划在鹿城市核心区会师,若是纳克萨玛斯还没降临,那就强攻一波。若是已经降临,那么构筑工事就地防御,这样至少能吃掉鹿城市一小半地盘,使他们可以复活的亡灵数量减少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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