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振华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自家田地附近,一间间茅房寻找,可哪一间都没人,而且也没有有人从坑里爬上来的痕迹。

    唐振华心中越来越焦躁不安,该不是那个骚娘们儿真的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吧,于是冷冷的质问银梭:“怎么没见你妈的踪影?”

    银梭装无辜:“我哪知道?也许我妈上别的茅厕去了。”

    “那就把村里的茅厕全都找一遍。”金梭跟唐振华一样紧张,不过意义不同,她是真担心吴彩云出事了。

    于是父女三个又开始在别的茅厕寻找。

    有村民看见了,就问他们在茅厕里找什么。

    唐振华板着脸不好回答,银梭是不屑回答。

    金梭心眼和顾虑都没那么多,对那个村民道:“我妈在早上干活儿的时候上趟茅房就不见了,我和我爸担心死了,所以就一间间茅房寻找。”

    那个村民就道:“咱们这里茅房的坑又没有多深,哪会淹死个大人?”

    他说是这样说,回去就把这件事反映给了村长。

    在乡下,一般怀疑某个人可能遇到不测了,村长就会敲锣通知所有村民,哪怕是农忙季节村民们也都会放下活计,帮忙找人,以前就有过曾经整个村齐心协力寻找并且救出掉在山谷的顽童的事迹。

    所以村长听了那个村民的汇报,虽然很不齿吴彩云的为人,可还是立刻放下碗筷,拿出锣来,围着村子敲了两遍,并且边走边大声说道:“吴彩云不见了,你们谁看见了赶紧说,人家男人和孩子都很着急啊。要是没人看见,就都帮忙找找。”

    于是全村人,不论在家吃早饭的,还是已经吃了早饭去田地里劳动的人们,全都出去寻找吴彩云的下落了。

    唐振华傻眼了,他只打算一家人静悄悄的寻找,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让人帮忙,万一吴彩云真的跟人躲在哪里苟合,被寻找的村民抓个现行,他的脸面怎么办?

    银梭也很惶恐,要是事情闹大了收不了场怎么办。

    全村人找了将近一个小时一无所获,就有人顺着金梭的猜测继续分析下去,吴彩云掉进茅房爬起来之后,是不是在清洗自己的身上的污秽的时候掉进水里已经淹死了,并且沉尸了,现在尸体还没有浮上来,所以这么多人才找不着。

    唐振华巴不得是这样,吴彩云死就死吧,千万别让他再当一次绿头龟!

    村长大吼道:“都在胡说什么,还不继续去找?”

    于是淳朴的村民就又都去寻找。

    这时有个从镇上卖东西回来的村民见大家伙都不劳动,满山乱窜,嘴里还喊着吴彩云的名字,就奇怪的打听,有人把原委告诉他了。

    那个村民就道:“都别找了,彩云没事。”

    立刻有村民扯着嗓子喊:“吴彩云没事啦,大家伙别找了。”

    于是人们就都向那个村民围了过来。

    唐振华的心咯噔一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金梭拉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银梭装作找累了,远远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心紧张的怦怦乱跳。

    唐建文唐建武兄弟两个也没有拢过去,吴彩云没事,那接下来就该他们丢脸了,不然怎么解释她一大早上穿上最好的衣服失踪的事?

    唐振华到了跟前根本什么都不敢问,还是金梭问那个村民:“有福叔,你是在哪里看见彩我妈的?”

    那个村民显得很为难,可是不说是不行的,大家伙都在等着他的答案呢,于是吞吞吐吐说道:“我早上在镇子卖鸡蛋,看见你妈妈上了去省城的班车......”

    众人一听这话,都明白过来,全都同情的看了一眼唐振华,然后默默的走开。

    唐振华如五雷轰顶僵在了原地,金梭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喃喃道:“妈妈去省城干嘛,是去找大伯?”

    唐振华踩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家里,吴春燕见他这个模样,有些担心的问随后回来的金梭和银梭姐妹两个:“你妈她出事啦?”

    金梭气呼呼的说道:“没有!她抛下我们去省城了。”

    吴春燕坐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

    丁家丽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二嫂自嫁进这个家后,就没怎么做过农活儿,现在被逼着天天干农活儿,她哪受得了,当然得跑,找个可以让她不用干农活儿的人,如果没有村里人帮着找二嫂,这件丑事还没人知道,现在闹的全村人都知道了,这叫我们怎么出去见人?”

    吴春燕震怒了:“你还不去田里劳动,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唐振兴拉了拉丁家丽的衣裳,丁家丽才撅着嘴跟他出去了,唐建文唐建武兄弟两个也都出去了。

    唐振华本来想回房间,可是一想到一间房里满满当当塞满家具,空间狭小得让人转个身都难,心里就更烦,就只得又出了院子,找一处僻静的地方蹲下,痛苦的抱住脑袋。

    银梭一直悄悄的跟在唐振华的身后,等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的走到唐振华的跟前。

    唐振华看着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双脚,从鞋子上就辨认出是银梭的脚,他以前还是很喜欢银梭的,觉得她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

    可自从出了金梭那件事之后,他对她印象改变了,总觉得银梭心机很重,而且自私,很像她亲妈吴彩云,因此见她过来,反感地说:“你来干什么,快走开!”

    银梭心里闪过一丝恼怒,就凭这德性,活该戴绿帽子!

    她在唐振华身边蹲下,装作善解人意的说道:“爸,我知道即使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还是很爱妈妈。”

    “爱个屁!”唐振华红着眼睛低声咆哮。

    银梭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说:“所以你才拼命的打妈妈、折磨妈妈,想发泄心中的伤痛,可是结果呢,却把妈妈推向了大伯那里,现在这事已经没办法挽回了,爸要想以后还见人,只能跟妈离婚,而且还得由爸来提出,好歹能保住颜面,是你不要妈这种女人的,不是妈甩的你。”

    唐振华被她说的冷静下来,认真的听着。

    “当然,你别窝囊,跟妈离婚了,还帮着大伯养孩子!爸要我们兄弟姐妹都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谁不是你的孩子,你就推给大伯,让他自己养!”

    唐振华什么也没说,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可是银梭知道她的话全都见效了,于是微勾着嘴角,阴险的笑着,轻轻地离开了。

    再说吴彩云在银梭的掩护下,一口气跑到镇上,搭上去省城的班车,又转公交,终于来到了唐振中单位的家属楼跟前,急匆匆的上了楼,拿出唐振中以前给她的钥匙开门。

    她不敢去单位找唐振中,她怕会给他带来更坏的影响,所以决定还是趁着没下班,家属楼里人少,偷偷溜进他的家里躲起来再说。

    可不知怎的,手里的钥匙一直打不开门。

    吴彩云拿起手里的钥匙疑惑的看了又看,钥匙没错啊,于是又继续用钥匙捅着锁眼,门忽然开了,但分明不是钥匙打开的,吴彩云正纳闷,就见一个烫着卷发的脑袋从只开了一小半的门缝里伸了出来。

    吴彩云心里一惊,怎么屋里会有个女人?难不成唐振中这么快就重新找了女人,把自己甩了?想到这里,她满心恨意!

    那个女人典型的武汉女人的长相,薄唇,丹凤眼,一脸精明刻薄,带着几分瞧不起上下打量着吴彩云,一口标准的武汉话冷冰冰的问:“你是谁?”

    吴彩云虽然心里对眼前这个女人诸多猜疑,可是在眼前这个浑身散发出优越感,说着一口汉腔的女人面前充满了自卑感,在她犀利的目光注视下已经乱了阵脚,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女人见吴彩云乱捅自家大门的锁,还敢质问她,顿时火了,咆哮起来:“老娘就住在这里!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叫保卫科了!”

    身后走廊有个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轻蔑的看着吴彩云:“你是来找唐振中的吧,他和你的丑事传到领导耳朵里啦,被开除了,不在这里住啦。”

    吴彩云的脸顿时发起烧来,向后看去,走廊里,许多人家的们都半开着,一个个脑袋从门里面探出来,鄙夷讥笑的看着她,这令她如芒在背,只得厚着脸皮问那个男人:“那你知道振中现在住在哪里吗?”

    那个男人讥讽道:“你和唐振中是那种关系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们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就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吴彩云知道那个男人因为鄙视自己所以不肯帮助她,只得如丧家之犬快步离开,到唐振中的单位大门前徘徊,好容易等到下班时间,许多工人说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彩云拣那单独一人的男人拦住去路,打听唐振中的下落。

    可一连打听了十几人,人人都茫然地摇头。

    吴彩云绝望地缩在厂门口角落里的一棵法国梧桐树旁,心里想,难道唐振中真的被开除了?所以才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可是,自己是从唐家偷跑出来的,如果就这么回去,绝对是被打死的下场。

    那么,今天无论如何要找到唐振中,不然晚上自己睡哪里?

    打定主意,吴彩云鼓起勇气一头冲进了工厂大门。

    那些普通的工人不知道唐振中的下落,难道唐振中的领导也不知道唐振中的下落?

    那就跟他们撒泼,说他们逼死了唐振中!

    吴彩云进了工厂,有人认出她来,大家都议论纷纷,难道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吴彩云和唐振中闹出那么大的丑闻,她居然还好意思来这里?

    吴彩云这时哪里还顾得上众人异样的目光,飞速地往厂子里走,厚着脸皮一路打听着找到领导办公室,好巧不巧的正好问到唐振中曾经的顶头上司。

    唐振中的顶头上司并不认识吴彩云,便问她是谁,找唐振中干什么?

    吴彩云本就是个人精,见那个领导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当然不会实话实说,眼珠一转,说自己是唐振中的原配,这次来找唐振忠,是因为想通知他,他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去,他爹妈都急病了。

    那个领导脸色就完全缓和下来,关于唐振中原配方文静的事,他也略有耳闻,是个忍辱负重的好女人,是唐振中负了她。

    再看吴彩云,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很稳重的样子,心中便平添了几分好感,带着同情的口吻劝了吴彩云几句之后,便告诉了她唐振中的下落。

    吴彩云大松了一口气,说了谢谢,就马不停蹄的向唐振中的新工作单位赶去,心里把唐振中骂了个底朝天,好哇!你玩过老娘白玩了,想躲着一辈子不见老娘!老娘可不会放过你!

    唐振中正在新单位的单身宿舍里吃午饭,忽然有人把门推开,对他道:“老唐,有人找。”

    唐振中心里奇怪,以前的同事都嫌弃自己作风不好,跟谁乱搞不行,非要跟自己的弟媳乱搞,因此都不与他来往了,而家里人他谁都没告诉他已经换了单位,那会是谁找他?

    他还没猜出个因为所以然,吴彩云的脑袋就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

    唐振中一看是她,只觉血往上涌,马上放下手里的饭盒,走出房间,带着吴彩云来到了一处偏僻处,责怪吴彩云道:“你怎么找上这儿来了?”

    吴彩云马上淌眼抹泪:“你换了单位都不肯告诉我了,生怕我会找来。”

    唐振中有些心虚,从她脸上移开目光:“我这不是刚调过来吗,什么都没稳定,跟你们说你们也只能跟着着急,那又何必呢?”

    吴彩云可怜兮兮的叫了声:“振中~”说道:“我每天被振华快打死了,你救救我!”

    唐振华皱皱眉毛:“咱们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就让他打打出出气。”

    吴彩云恨得磨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唐振中:‘我不是不愿意为了你把责任全都揽下来,可是我真的很怕被打死......“

    “不会的,老二出完了心中的那口气就好了。”唐振中不耐烦的安慰她。

    吴彩云不想跟他打太极,单刀直入道:“振中,我想和振华离婚,跟你过!”

    “你疯啦!”唐振中脱口而出道,“你这样做,我们还不被人戳断脊梁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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