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就到你。请大家看最全!”张瀚在后宅其实很少话,今日却是向荷花开了个玩笑。

    杨柳顿时掩面笑起来,常宁也在盖头下笑了出声,荷花向来是个胆大的,今日却是羞红了脸不敢出声。

    梁兴早就等急了,上窜下跳的要娶荷花过门,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众人一时不语,待按规矩喝了合卺酒,用了糕点,两个少女蹲下福了福,一起道:“老爷夫人早早安置。”

    张瀚笑了笑,揭下常宁的盖头,笑着道:“今日算是从瀚哥儿,大爷,升职到老爷,日后少不得再生几个儿子,升到太爷,再有孙儿,升到老太爷……”

    常宁原本是极为紧张,她和张瀚以前常见面,后来彼此有了好感情愫,不过到底是新妇,刚刚张瀚揭盖头时,她紧张的心跳的很快,这时看到张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笑将起来。

    张瀚也笑,接着道:“我每日忙,其实不怎顾得上你,这阵子也没见面,你不会怪我吧?”

    常宁嫣然一笑,柔声道:“怎么会?其实按礼法,我们成婚前都不该见面的。”

    张瀚看着她的眸子,玉娘的眸子单纯可爱,带着一点野性和倔强,杨柳是感激与爱意并重,常宁的眸子却是柔和如春风,叫人不禁沉醉。

    他握着常宁的手,感受女孩子皮肤的细腻和温度,低声道:“你对我毫无保留,我对你的情意,却是有缺陷的……”

    常宁笑了一笑,却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笑过之后,又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叫张瀚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个话。

    要说常宁没有遗憾和委屈也不可能,任何一个时代的女人都不会喜欢和别人分享丈夫,只是这个时代的男子有理论和现实的支持,没有女人会觉得自己能独自拥有自己的丈夫,一念及此,加上张瀚显露出来的柔情,纵有一些小小委屈也风吹雨打而散去了。

    只是常宁心里有些嗔怪,瀚哥果然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这个时候提这种事,只会坏她的心绪……

    “睡吧,不早了。”张瀚看着眼前如玉一般的少女,心中不免激动起来。

    “我来铺被。”

    常宁知道必有眼前这一桩事,心里还是忍不住慌乱起来。

    “我有手有脚,不用伺候……”

    他确实有手有脚,而且手脚极快,不仅很快把被褥拉好,还把常宁的外袍和中衣都解了,只留着常宁的小衣没脱,接着他侧着身子,两腿交并在常宁欣长的两、腿之间,右手已经盖在了轻弹的玉女峰上。

    常宁脸红的厉害,她没想到这一幕发生的这么快,张瀚平素行事端庄,不近女色,每日都在忙碌中渡过,和常宁相处的日子里也很守礼,不料现在居然是如此模样。

    “瀚哥你要轻些……”常宁看过压箱书,知道要发生什么,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害怕,她的身子变的滚烫,脸色羞红,叫张瀚看着越发喜爱。

    张瀚省得常宁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子,身子躬起来,轻轻吻着常宁的耳垂,说着情话,前一世这些事他常对女孩子们做,可都是虚的,此时做起来倒真的满含情意,过不多时,感觉火候够了,才将腰身一挺,完成了最后一步。

    ……

    清晨张瀚醒时,常宁已经起来穿戴完毕,仍然是红色的裙装,妆容却是做了妇人打扮,只是扭头看张瀚时,长长的睫毛挑动着,美丽的脸庞上仍有少女的纯真与可爱,张瀚在床上斜倚身子,笑着看她,心中只觉满是爱意。

    “一会我要去侍候姑母。”常宁已经嫁到张家,按说该称常氏为母亲,不过叫了这么多年的姑母,一时也改不过口,常氏也话话叫她不必改,这样听着反而更亲近,也叫人知道是亲上加亲。

    按习俗新娘子刚进门的头一天需得亲自伺候公婆早餐,晋北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常宁也早就受过提点,预备好了菜谱,可惜张瀚父亲不在,只有常氏一人享受媳妇的厨艺了。

    常宁笑着说一句,又对张瀚道:“你今日有什么事?”

    “我没有事。”常宁的肩膀有一些露出来,如玉一般,张瀚想起昨夜情形,又是有些意动。有些事,一直忍着也还罢了,一旦破了口,就算洪水冲跨堤岸,一下子就是忍不住的感觉。

    常宁皱起眉,她皱眉也是清丽可爱,她嗔怪张瀚道:“我这里没有事,你不要赖在内宅不出门,外头北虏好几万人在,堡里的人全看你,你躲在内宅算什么。”

    “好好,我这便出门去。”张瀚嘻笑着起来,心里对常宁万分满意。

    这才是可以娶回家持家的女人,至于长相只要不丑还在其次,性子柔和又有主见,能帮男人确立信心和决心,况且常宁又是如此美丽动人。

    他轻步走到常宁跟前,搂过来亲了一下,在又一次的嗔怪声中,大步出门去了。

    ……

    张瀚说留在内宅当然也是和常宁说笑,新婚的夫妻其实有不少杂芜繁琐的事,不过没有人会拿这些事情来烦他,张瀚照常登上北门,与众人一起观察敌情,情况较昨日几乎一样,成百上千的蒙古牧人穿着皮袄子在四周瞎跑,蒙古包星星点点的,已经有一些牧人在放马和放羊,他们这么多人跑出来,粮食肯定严重不足,好在牧人备有肉干,一天嚼几块肉干配一点奶酪,再喝点马奶或羊奶,热量已经足够,在军纪严格具甲精良的成吉思汗时代,这些家伙能一直远征到西亚和欧洲,一直打到多瑙河畔,要不是他们自己分裂了,还不知道要给人类带来多大的灾害。

    现在他们已经完了,哪怕是孙敬亭和李东学这些不怎么懂得军事的也能看的出来,这些蒙古人毫无章法,他们压根也不知道围城怎么围,要达到什么样的战略目标,也不知道怎么攻城,新平堡北边没有什么林地,都是长达百年以上的战争时期被砍伐光了,要紧的军事要隘四周是不可能留下树林的,不过经过几十年的和平,在军堡的南边靠近阴山山脉的地段已经又有了大量的密林,这些北虏只要愿意往南跑二十里地就能砍伐大量的木材,然后用来制造云梯,冲车,盾车,最少可以用这些动作来给守城的明军制造压力,不过这些事北虏没有一样做的,已经围了新平堡好多天,每天就是不停的跑马来回,偶然也会有人来叫阵,骂的就是新平堡里的和裕升和张瀚……从这一点来说,被孙承宗讥评为小肚鸡肠不配为巡抚的韩畦真是冤枉,布囊和素囊就是奔着张瀚来的。

    张瀚看了一阵之后就下了北门,每日都是这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也知道,布囊和素囊没这么蠢,他们冲过来就是想要夺张瀚的财富,这阵子北虏已经每天在分兵,骑兵不断的往南边去,站在堡里最高处的玉皇楼上往南方眺望时,每天都可以看到南方飘起房屋被点燃烧起来的烟尘和火光,这一次新平堡里没有遭灾,四周村落的百姓就惨了,除非是见机的早,跑到大山里躲起来的,不然的话遭遇一定很惨。

    “文澜你看。”李慎明指着南方过来的一队骑兵,说道:“这是前天派出去的北虏骑队,他们回来的最早。”

    张瀚转头看了一下,发觉是一队三百多人的骑队,里头有五十多个披甲,披甲中又有一半以上头戴铁头盔,以张瀚对现在蒙古人具甲装备水平的了解,这一队披甲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其余二百多人应该是这五十多甲骑的随役,算是打杂的辅兵。

    这三百多人带着几十辆大车的车队,当然不是和裕升的车队,而是蒙古人自己的牛车或是马车,当然肯定也有抢掠来的大明百姓的马车。

    草原上除了有戈壁和大片的山脉和从林外,更多的地方都是平坦的草地,后人总以为蒙古人都是骑马的,运输也是骑马,其实他们在边境马市时多半赶着马群来贸易,因为可以顺带卖马,没卖光的又顺带着驼货物回去,而平时牧人不论是打草还是运输货物粮食,已经也是多半使用马车或牛车了。

    就在今年,一个蒙古台吉听说努儿哈赤打下沈阳又去辽阳,带着几千牧民跑到沈阳打草谷,他就赶了过千辆搜罗来的大车,想去沈阳好好捡一次洋落,结果被杀了几十个牧民,自己也被俘虏了,成了建州部的笑谈。

    “这帮蒙古人几百年下来了,还是这副鸟样。”李慎明这时看到了蒙古兵不仅带着马车和抢夺来的财物,还有几十个汉人俘虏被夹杂在其中,被鞑子用皮鞭抽着前行,这些汉人知道被俘后下场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愿意前行,可是皮鞭加头,明晃晃的长刀在四周晃着,由不得他们不走,各人只能哭泣着踉跄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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