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崖香的惊呼,被称作应旭的男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椅子上的白神医,被吓了一跳,醒了过来:“这是哪儿!”

    “白神医?”在白神医惊慌失色的对比下,崖香勉强找回了神智,“茯苓她……”

    “我知道。”白神医看了一眼杵在床边的身影,定了定神,俯身开始给茯苓把脉,“出血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日傍晚,范家军报来的时候。”崖香说完又红了眼睛,对着白神医的背影说着:“对不起……”

    白神医吸了下鼻子把眼泪逼了回去,冷静地吩咐着需要的东西,又强调了一句,“你们全部出去!”

    崖香红着眼睛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了。应旭又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陆茯苓,也跟了出去,将门关好。白神医摸了摸自己颈间的伤口,已有人替他处理过。叹了口气,集中起了精神。

    “崖香姐姐,不要哭了。”应旭看着蹲在廊下哭的崖香,叹了口气走上前也学着蹲下,掏出帕子递给她,“师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崖香夺过帕子胡乱擦了把脸,稳定了一下情绪,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瞪着眼前的人:“你这些年去哪了?一封信、一句话都没有,我们几乎要以为你死了!”

    “我,回家了。”应旭乖乖地被训,低着头慢慢说道:“我的仇人驾崩了,临死之前他说对不起我,希望我留下来。后来,有一位故人来找我,说师姐出了事,我一时情急就……”

    崖香翻了个白眼。这个应旭,自小被训的时候就是这般委委屈屈温温吞吞的样子,她看不过眼,便总拿这事说他。结果每每都被陆茯苓用谴责的目光盯上许久。如今看着也算是长成了个翩翩公子,怎么还是这般受气包的样子。

    “行了,你没事就好。说那么多,我也听不懂,回头等姑娘醒了,自己去解释吧。”崖香伸手把应旭从地上扯起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露出了一个微笑,“几年不见,你长得这样高了,倒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成家了?”

    “……”应旭像是被刺激到一样瑟缩了一下,嗫嚅着说了个“嗯”,也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的意思。

    “诶。”崖香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在栏台上,“是你把白神医带回来的?”

    “嗯。”应旭抿着唇点头。

    “那其他人呢?少将郑煜,或者朱副将,他们可知道此事?”那时崖香太过着急便将水符信送了出去,事后想起才觉不妥。茯苓说过,修和堂已经转移,从中往来的哨口也应该跟着彻底淘换过,水符递过去,可能根本到不了知情人的手上,更糟的,甚至可能落到外人手中。

    “朱副将?”应旭想了一下,“应该是知道的。消息泄露了出来,陈石朴得了风声便逃出了城,在秦公河设伏。但他不知究竟来的是谁。我赶过去的时候,范淞就已经受了伤。”

    “对了,你怎么知道白神医就是范淞的?”崖香光是想到郑煜已经知道此事,就觉得头大。干脆换了个话题,“他是师叔的徒弟,在北顺山只待了半年便出游了,你又不喜与外人在一处。想不到你竟能认出他。”

    “但他没认出我。”应旭抽了抽鼻子,“我那时候一心报仇,课业繁重,只喜欢在一边看人。范淞他又是师叔的弟子,自然不怎么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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